《宋时归》第三卷补天裂第一百四十二章传金柝(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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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财物,都只任儿郎们自取!”
    刘安世的亲卫应和之声如雷响动,簇拥着他风也似的卷下山去。各个翻身上马,鼓号之声大作,蕃骑惯用之牛角号与宋军骑军出击的天鹅声混成一团响动。刘安世果然一马当先,挥动铁枪,带领亲卫就朝着东面冲撞而上!
    大大小小分成几十队的鄜延军蕃骑,听见号令,看见旗号,又见主将如此。也是大声呼啸,纷纷手忙脚乱的披甲完毕,卷起漫天尘烟,就这么涌了上去。一时间真有千军万马卷动,所向无前之势!
    杨可世就站在高处,死死的看着眼前战局发展。麾下人马仍然在稳步向前,随时准备接应刘安世所部。
    就见刘安世部大队蕃骑裹着尘烟席卷而上,百余骑朝西迎出的女真哨骑发现了这些蕃骑浩大声势,犹豫停步,接着就听见号角声响动,这百余骑女真军马就掉头倒卷了回去!
    单纯恃勇而进的军马,最擅长的就是打顺风仗,看见对面女真骑士不敢迎战而退。战意更是加倍高昂起来,大队军马,直直就撞向当面女真军寨!
    那百余骑后退女真朝后直退,一副狼狈万分模样。而那些军寨甚而不敢开门容纳这百余骑回返,这百余骑女真人马就绕过军寨向东退去。刘安世部直冲而入,当面道路已然为女真人挑挖壕沟截断,这些蕃骑就弛下道路,沿着蔚水边上松软的河谷地绕了个圈子,攻击女真鞑子军寨侧翼。
    军寨之上,随着女真军将的号令之声,顿时箭落如雨。蕃骑所部纷纷掣出骑盾遮护,缩在马项之后不管不顾的硬冲。
    尘烟之中,不住有战马惨嘶着仆倒在地,但是这些蕃骑勇悍之气不减,仍然高速前进。等着到了二三十步之内,一部就掣出骑弓,转而在军寨之前横向移动,来回驰射。而更多的蕃骑则跳下马来,就步下而进。准备借着弓箭掩护拉倒寨栅,直涌而入!
    而刘安世真的就是一直冲在前面,这个时候也跳下马了,不使铁枪换了一面骑盾和一口长刀,就在大队之中,身先士卒的带领亲卫撞向寨栅!
    如此攻势,自然是草率粗疏,纯粹靠着一时血气冲击而前。守军若是稍稍坚定一些,依托寨栅更翻叠射,这几千蕃骑豁出命也撞不进去。易县城下,女真东路军用上大量攻具,歩骑精锐配合,要打下易县城外围军寨都那般艰难就是明证。
    看见刘安世这般举动,杨可世和身边亲卫都直是摇头。这样挨上几轮箭垮下来,女真鞑子寨中军马趁势冲杀而出,甚而那百余骑女真哨探回头,说不得就是一场大败亏输!
    再是对刘家兄弟有意见,哪怕现在临阵而战的是蕃骑所部,毕竟都是宋军旗下人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轻易断送,杨可世就要转头下山,督促所部加快前进,无论如何也要将刘安世他们接应下来!
    突然之间一名亲卫就朝远处一指:“将主,这鸟军寨要给他们打下来了!”
    杨可世悚然一惊,举目而望。就见战场之上,成群结队的蕃骑来回驰射。六斗骑弓抛洒出的羽箭如狂风骤雨一般。声势煞是惊人。转瞬之间女真鞑子所依托的寨栅就长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箭杆丛林!
    别看声势如此惊人,骑弓弓力之软,但凡军汉没有心里不明白的,披甲再加上寨栅遮护,杀伤力有限得很。
    可是就是遭受了骑弓几轮箭雨之后,只怕真正中伤的鞑子没有几个,寨栅上依托而守的女真鞑子军马就纷纷而退,将寨栅让了出来!
    刘安世率先抢步而前。带着亲卫舍死忘生的翻越寨栅,顿时就抢占了一段地方,几十名亲卫护持定他,死死守住这一段范围。而在外蕃骑还是将出攻寨的老手段,抛出长绳拴住木桩,一头连在马上,几十匹健马被抽得咴咴嘶鸣,奋力扬蹄,转瞬之间,就毫不受到干扰的将老长一段寨栅拖倒!
    大队蕃骑顿时打马涌入。人人呐喊欢呼,士气加倍高涨起来。而这处军寨的女真守军纷纷上马。打开另外一边寨门,就向东逃去!
    而此前绕过军寨逃向东面一时间停顿下来的百余骑女真哨骑,本来还摆出一副随时反卷回来的模样,这个时候也毫不犹豫的掉头继续向东便走,逃得比此前还更快了一些!
    刘光世在这军寨中手舞足蹈的大声呼喊,状若癫狂:“把其他的鸟寨子都直娘贼的拿下来!”
    大队蕃骑涌入这个军寨,却一时间失却了约束,原因无他。在这军寨中,发现了上百生口,有男有女,更有女真鞑子这段时日才河东劫掠的大量财物!
    有军将在侧,更兼自家现在好歹也算是大宋军马,对发现的汉家生口,淫掠屠杀就不大做得出来了。但是看见如许多的财物,顿时就让这些蕃骑红了眼睛,开始放手大抢起来!
    小小一个军寨,积储得却有不少粮秣,有羊马圈蓄养着牛羊。马厩中还有丢下来的几十匹战马。那些为女真鞑子充作住处的残破房舍之中,除了衣衫不整的女子和持役的男子之外,就有金银器物,宋人铜钱交钞,各色衣服布匹。仿佛女真鞑子在此间开了金银铺和杂货铺一般。
    无数蕃骑下了马就在各处房舍中你进我出,吵吵嚷嚷的你争我夺。甚或拔刀互相威胁的都大有人在。
    那几十匹马也是重点争夺对象,一匹好马对于蕃胡而言,就是比什么都宝贵的财产。这数十匹马或者是草原健马,或者是辽东骏骑,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或者自骑,战阵中就多了一条性命,将去贩卖,百余贯纯铜的价码也是轻而易举!
    围绕着这几十匹健马,当真是动了刀子!
    刘安世只在寨中跳脚:“鞑子有的是财货!去将其他军寨打开!前面还有合河县治,还怕不得生发不成?”
    在他的奔走呼喊之下,大队在抢掠中落在了后面的蕃骑又呼啸而出,扑向其他军寨。一个个都红了眼睛,比之此前,还要加倍的舍死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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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谷道中,厮杀呐喊之声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蕃骑们的欢呼呐喊之声,响彻四野。
    杨可世在数十亲卫的簇拥下,慢慢走入军寨之中,而刘安世就在当道骑在一匹才由麾下蕃骑献上的辽东军马之上,志满意得的看着这位西军宿将。
    军寨之中,满是蕃骑乱纷纷的往来穿梭,人人腰囊满满,身上披着裹着,尽是锦缎布匹。几个小寨子虽然积储的财货算是难得丰盛了,但抢掠得毕竟有多有少。多的还想着更多,少的红着眼睛向东而望,就等着军将号令继续向东追击下去,好似就将此前凶悍绝伦的女真鞑子大军当成了一群群肥羊。
    寨中积储的粮秣也被取了出来,上好的粮食用来喂坐骑,泼洒得到处都是。羊马圈中那些牲口被赶将出来,一刀放翻,分割成几十块之后就生起火来炙烤,一股焦香味道就只在寨中浮动。
    而在寨中女真鞑子居然积储得有酒。蕃骑你争我夺的只是争着朝嘴里倒。人人都在呼喊乱叫。兴奋莫名。
    在军寨的一角,则是被解救出来的汉家百姓。男女都是骨瘦如柴,衣衫褴褛,其中占据多数的女子破衣烂衫中露出皮肉,引得那些经过一场厮杀又喝了点酒的蕃骑一个个眼睛发红,直朝那边瞄去,有蠢蠢欲动之态。
    这场军寨争夺战,缴获甚是丰厚。但是战果却少得可怜,只有十来个中箭倒下的女真鞑子被割了脑袋,血淋淋的装在寻来的器具中,准备后送中军报功。而蕃骑在攻寨中倒被几轮箭雨射翻了百十名,将近半数是救不回来了。
    迎着刘安世得意洋洋的目光,杨可世想说什么,最后却是忍住,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又济得甚事?刘光世持念之坚,再难动摇。什么样诱敌的迹象,也只会被他当做当面女真鞑子畏惧他摆出的壮盛军容。只是避战而已。
    现在杨可世只盼女真鞑子诱敌诱得更深一些,最好能将合河县治也让出来!
    一旦有这座城池在手,几万鄜延军就算是有了依托。鄜延军就算是野战不成,但依托城池而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女真鞑子可能将两翼撒得极开,隐藏在绵延群山之中,等着鄜延军大队深入,就从分歧山道中杀出来,将鄜延军截为数段,然后各个击破。不过要是能将合河县治抢到手中,尽快运送足够的兵力入城,就算女真军马从两翼而击,有了依托,至少还能坚持一阵,不会短短时间就崩溃下来。
    而小种相公也绝不会看着西军一部就这般被女真鞑子包围吃掉,到时候必然会督促大军渡河而进,源源不绝的前来应援!
    杨可世心中有了成算,对于刘安世炫耀的目光就当没有看见一般,上前拱了拱手:“为刘将军贺捷!既然旗开得胜,就要趁热打铁,俺请为前部,急趋合河县治,争取一鼓而下此城!”
    刘安世哈哈大笑:“杨将主也终于热切起来了!俺与家兄,都等着此刻!就依杨将主所言,各留一部在此依托鞑子军寨扎住之后,就与杨将主合军,去抢那鸟合河县城!明白告诉杨将主一句,你担心女真鞑子诱俺们深入,俺兄长如何又顾及不到?只有等俺们前锋抢下合河县城为依托,家兄才会督促大队继续深入!要是合河县城不下,俺兄长自然也没那么村,一头就继续朝里撞。俺们进袭此城,就知道女真鞑子是真的主力东转,还是在诱俺们深入了!”
    这番话一出,杨可世松了一口大气。
    刘光世虽然有种种不堪之处,但还是不愧将门出身,多少还有些临阵而危的警觉,没有彻底昏了头!
    既然刘光世多少还有点章法,俺杨可世身为军将本来就是靠着厮杀吃饭的,又何惧为他拼杀一阵?为的也只是西军这个团体!
    杨可世点点头,声音也高昂起来:“既然若此,事不宜迟,俺们就拣选精锐,直袭合河县治!看看女真鞑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盘算!”
    刘安世倒也爽快,点头就让亲卫传令召集人马。杨可世却叫住了他,刘安世不耐烦的道:“杨将主又有何事?”
    杨可世一指那些解救出来的百姓:“这些人可要交给俺留下的军马看管,省得生出什么事情来,反而不美。这些百姓能挣扎出一条性命来,已然不容易了,可不要平白再糟蹋了。”
    刘安世一瞬间脸就沉了下来,这杨可世就是明明白白的再指责他麾下蕃骑军纪稀烂。不过一转脸间刘安世又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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