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第一百七十六章霹雳(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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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个什么道理?
    阻拦他是不敢了,就想赶紧飞奔回去,怎么也将常嗣昭拉起来。两人一起将此间事回报上去。回头一看,却看见自家带来的军汉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
    当先扈卫又大声招呼一句:“大家想不想一起去发财?”
    不等谌全忠开口阻拦,陈五婆他们那里也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呼吼声。
    “同去同去!一起去博个富贵!”
    “那南来子积攒的财货山高海深,尽自己本事拿就是。还怕人去得多了?”
    “这是为太子效力!直娘贼,也算是好大一场功业。你们不去,俺们便自去了!”
    陈五婆魏虎儿以降,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从刚开始的心虚变成最后的志满意得,热血上涌。
    陈五婆激动的是,萧言那里当真好手段,胆大包天!跟这等人行事,就是死了他娘的痛快!
    魏虎儿刘乙他们一众拱卫禁军军汉就觉得胆气粗壮了十倍还有多。
    陈五婆背后,当真是太子这等了不得的贵人!连自家宿卫班直都遣来帮手了!这一场富贵,还不是注定到手。拱卫禁军的冤屈,还不是注定能够洗雪?
    那名扈卫一声招呼,顿时呼喊声轰然应和而起,气氛比起适才,更要狂热十倍!
    如此气氛,如此金光闪烁的前景。谌全忠带来的军汉也撑不住了,人人振臂高呼:“同去同去!直娘贼的去博个富贵!”
    火把顿时就点了起来,木棍扁担再度发下来,那些正牌禁军军汉带来的刀枪不合用,也都换了家伙,身上穿着军中服色也都脱了撇下。有家眷的这个时侯也赶紧让家眷还家,不要拖自家后腿。
    陈五婆忙得不可开交,点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出来,一人分领一队。不管是前军汉还是现任禁军军汉,多少还能听一点约束号令。在带头诸人的招呼声中排成长长队列。
    陈五婆站在队首,也举着火把,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家都听号令行事!俺们是名正言顺去诉冤锄奸,可不是作乱!太子知道俺们的冤屈,圣人知道俺们的冤屈!谁要是对别的民家有所动作,别怪俺陈五婆不客气!打死了沉到汴河里头去!”
    底下人都急切的应和:“五哥,俺们还能不知道?本乡本土的,怎么会对自家乡邻下手?快些出发就是,让那南来子逃了,到时候俺们找谁哭去?”
    陈五婆回头扫视了身边沉着脸的几名扈卫一眼,大吼传令:“出发!去寻那南来子,问他要个说法!问问他们这些家伙,为什么要薄待俺们拱卫禁军!”
    呼喊声中,一群人举着火把逶迤出发。一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看着火光组成的长龙向南而去,人人都觉得象是在做梦一般。
    怎么就突然闹出来这样一场大戏?
    谌全忠愁眉苦脸的也在队列里头,魏虎儿带着一名扑社汉子看着他:“将军,这场富贵,要错过了岂不可惜?也怕将军先走了风声,对太子大计不利。就先委屈将军一二了…………此次事了,只怕将军还得感谢小人…………”
    好话说完,魏虎儿又是一声狞笑,拍拍胸脯:“俺们都是扑社出来的,手里都有人命。就如将军所说,汴河河底多一个捆着石头的军将,又值得什么?俺们为太子出力,还怕个甚鸟?将军还是识趣些好!”
    谌全忠只能点头:“俺自然识趣,俺自然识趣…………”
    一边说话,他一边忍不住回头。汴河在左,印出了一条长龙也似的星点灯火。
    此事之后,汴梁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这个问题,身为一个小小军将的谌全忠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黑暗当中,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呼啸而来。沿途市镇村落都被惊动,鸡鸣狗吠之声沿途响成一团,村民不少都在自家墙头看热闹。
    沿着汴河,还有不少禁军设立的榨油坊,磨面坊,还有些码头栈房。陈五婆一干人一边走一边招呼。守着这些禁军产业的军汉们不少人顿时就动心,换身衣服操个门杠子就跟上来了。
    沿途当中还有些前拱卫禁军军汉零星散居,一听招呼,顿时就义无反顾的跟上。最后连守河军士都有不少人加入。转瞬之间,就是几千人的规模。
    声势如此,沿途就算有些小军将,在市镇村落待着的巡检保甲之类的乡官。这个时侯都闭门守户,哪里敢出来生事。这就是一副军士鼓噪的模样,汴梁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驻军。军士鼓噪生事的事情虽然不算太常见,但是每隔一段时日大大小小的总要来几宗。一般都是因为军将克扣得实在太厉害了。
    到最后无非就是殴伤几个人,事后再发配几个军汉了事。死人都不常见。都门禁军军将士卒,不仅打仗是不成了,就是鼓噪闹事都谨守分寸,很有这个世界最文明城市一员的自觉。
    不过要是这个时侯跑出去火上浇油,那是真嫌自家死得不够快。
    再加上这支队伍,一点都没有朝着汴梁去的意思。沿途负有责任的军将或者乡官,绝大多数就是闭门不理,等明日天明这些军汉闹够了,自然会有人来收拾首尾。
    有责任心一些的军将乡官,也要等着这阵乱劲过去了。才出门奔赴汴梁城中报信。将消息传递给该操心这件事情的人。不过就算是消息传递过去,多半一切也要等到天亮再说。处理经常发生的军士小规模鼓噪生事,都门禁军那些高层军将,差不多也是有一套固定流程了,大多数时侯连城门都懒得关。
    动不动就封城戒严,人心扰动,这个责任算是谁的?当今圣人,可是最恨有人打破这一片丰亨豫大的都门富丽景象!
    而且鼓噪军士,都是本乡本土的人,闹也闹不到哪里去。
    正因为如此,几千人的聚集行事,离汴梁城墙不过二三十里的距离。对那座才掌上灯火,沐浴在一片亮丽辉煌当中的都城,一时间竟似毫无影响一般。
    不过大半个时辰,这几千散乱的队伍,就在喧嚣杂乱当中,抵达了萧言的南门别业之外。
    灯火映射之下,萧言的南门别业就伫立在那里。显得安安静静。宅邸当中,居然连一点响动都没有。
    陈五婆就在队伍前头,走得满头大汗。身边簇拥着的是一干各能号令几十上百弟兄的人物。好容易走到这里,突然看到眼前景象,陈五婆突然就是一阵心虚情怯,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步,还高喊了一声:“且慢!”
    他一停步,身边人都停步。后面人乱哄哄的跟上。夜间行进,都是一个看一个,要在队伍里头才觉得胆壮。转瞬间就全部停下来了,纷乱喧嚣的声音更大,人人都在问,到底出了什么鸟事,一下都不动了?
    魏虎儿就紧紧跟在陈五婆身边,他丢下谌全忠挤出来不满的问道:“五哥,又是甚鸟事?到了地头,怎生就不动了?”
    陈五婆还没答话,刘乙已然帮他分说了一句:“动静不对!这么大个宅子,据说那南来子还有上百如狼似虎的扈卫的,怎生一点声响都没有?”
    给夹在队伍当中垂头丧气的谌全忠这个时侯也突然插言:“现在还是赶紧收手罢,聚拢恁多人,已然是鼓噪生事了。到了明日,必然有人前来弹压。到时候你们几个为首的,都要问流,自己想想,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魏虎儿狞笑一声:“怕鸟!俺们背后可是有太子!就算不是,眼前就是金山银山,却要俺们回头,须得放着俺死!”
    陈五婆身边那些挂东宫宿卫班直腰牌的扈卫也冷冷的看着他:“陈五婆,你身后可是有太子撑腰,这个时侯难道就想退缩了么?除了太子,谁能许你还拱卫禁军公道,许你一场功名富贵?”
    陈五婆脸上肌肉抖动,突然大喝一声:“直娘贼,做便做到底!眼前就是一宅子的钱钞财货,冲进去,就全是俺们的了。再将那南来子拿下,为太子效力,再得将来功名!人死鸟朝天,就拼这一场!”
    他这一声吼声嘶力竭,一直传到队尾。大家跟着他举火辛辛苦苦到这里,图的不就是这个?顿时人人应和,人人都扯开嗓子呼号。魏虎儿一把扯开衣服,更不打话,拔腿就当先冲过去。
    一人举足,人人都动。几千人再不顾什么行列秩序了,轰的一声都朝着萧言宅邸冲过去。脚步声惊天动地的响起,夹杂着一声声分不清是什么的呼号喊叫,一时间将周遭所有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狂乱当中!
    人潮呼啸蔓延而过,转眼之间就冲过了宅邸外面的球场,越过了河沟小桥,冲过了宅邸外面的值房。就发现院门已然大开,院内全无一点人声。此刻人们却再顾不得那许多了,一头就冲进了宅子当中。
    有些人是经过过萧言宅邸,来瞧过这里热闹的。汴梁财神在此,就算无分分享,沾沾财气也好。知道宅邸后面那一排仓房才是积储财货的所在。干脆也不进宅邸当中,绕过去就飞也似的直奔向仓房,准备先抢一笔最肥厚的再说。
    还有人是真心以为这南来子是伙同禁军将门克扣军汉钱粮,是扶保嘉王与太子这等未来贤君做对的奸臣,在人群当中大声呼喊:“先拿下这南来子,先拿下这南来子!让他将罪名都交待清楚了,交到太子和圣人手上!诉请俺们的冤屈!”
    一时间陈五婆都约束不住他们了,到处都是火光流动,到处都是人影乱窜。呼喊声从这里那里响起,混杂成一团,已然分不清楚到底在喊些什么。
    人人都红了眼睛,或者为财,或者为要功名,或者要单纯发泄这些年胸中愤懑委屈。原来肃然整洁的萧言南门外别业,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个狂乱的蜂巢,更有火头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升起来。竟然噼噼啪啪的延烧起来。
    如果萧言真在南门外别业之内,十个有十个,也得丢了性命!
    可是萧言偏偏不在这里。
    人群在宅邸内,在仓房内,在各处建筑内乱冲乱撞了良久。火头都点起好几个。却未曾发现一个人的踪影。
    仓房之内也是空空荡荡,只有在宅邸之内,还有些零星财货摆设,也是丢得到处都是。仿佛是主人仓惶离去才遗失的。说起来这些财货也当真不算少,钱钞金银器物,丝绸布帛,各种摆设,加起来只怕也有几千贯的数目了。可是这么多人争抢,又哪里够分的?
    在仓房扑空了人转回来,又加入了争抢行列。到处都在撕扯,到处都在呼号,到处都在叫嚷。整个秩序已然完全纷乱。
    如果放在一个这些人熟悉的环境,周遭人是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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