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第一百二十三章禁军财计(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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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太大了。只携带够能直抵河东缘边的也就差不多了。
    大宋虽然此刻窘迫,财政几乎破产。但是这个帝国百年来的积储,此时此刻仍然不少。在真实历史上,靖康乱后,宗泽留后汴梁,靠着几经劫掠散乱的汴梁粮食积储,仍然能够支撑在汴梁左近集结的数十万义军,慨然有渡河之志。
    虽然开镇的钱是不指望了,但是单纯从物资上来说,调拨給神武常胜军的仍然是绰绰有余!
    确切来说,大宋帝国此时此刻,由于几十年来积弊,加上开国一些急就章制度的先天不足,再摊上一个荒唐奢靡轻易的皇帝,现在类似于一个公司的现金流断了。单论物质实力的雄厚,仍然远超这个时代!
    虽然调拨了这么多物资过来,但是在外间人看来,神武常胜军这次出镇在外,却是吃了大亏了。一军开镇,光靠物资是不成的。单单以在汴梁的这些准备而言,将调拨的物资实领到手,就需要花钱。将这些物资运入营中,雇募夫役,也要花钱。准备车辆骡马,雇募随军夫役,也无钱不行。到了河东之地,立下大营,修筑堡寨,行军打仗,也无一不需要钱。
    往常都是朝廷拨出经费,具体经手的将主自然可以在里面捞上一笔。带兵若干年,经手的经费多了,家当就起来了,传家几代,就是一个将门世家。而神武常胜军现在做的这一切,就只有赔累。大家都以为神武常胜军的几位将主是在燕地发了财了,现在都是在贴自家的老本。指望成行之后,在河东之地天高皇帝远,以后陆续军费拨来,可以将本补回来。
    可是明眼人都明白,今后就算朝廷财政缓过气来,也不见得有多少钱能給神武常胜军。反倒是希望这支军马能削弱几成。现在领军将主,不仅指望不了回本,能在这个位置还能呆上几年,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都传神武常胜军中两位将主,一个是西军中当年不起眼的一个小武官,一个是从河北敢战士中提拔出来的。都不是历代为将之门,也谈不上什么根基。更因为萧言的原因也受到猜忌提防,只能乖乖出镇于外,捏着鼻子认了一切。知情之人一边为他们不值,一边也未免有些看笑话的心思。
    将有将种,没什么根基的话,单凭能打两场恶仗就想爬到那些将门头上,哪有那么轻易的事情!
    外间观感如此,神武常胜军中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反而因为这番忙碌又找回了昔日在燕地的几分气象。这支军马毕竟是血战当中打出来的,和大宋方方面面的牵绊也少。一旦决心去缘边之地再打出个名堂出来,军中昂扬之气自然而然的就勃发出来。更有几分负气的激昂,朝中待俺们如此,到了边地,才知道到底谁是大宋屏藩。想俺们自己瓦解,却偏不让你们从愿,到了需要用得俺们厮杀的时侯,在算算今日逐俺们出汴梁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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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世忠和岳飞两人,按剑巡营。这些时日,他们又恢复了在燕地气象,一旦出外,都是顶盔贯甲。身后扈卫也都是铁甲长刀,紧紧跟随。铁篼系带在下巴勒得紧紧的。宛然就是战地巡营气象。
    岳飞巡营过程,就是冷着一张脸左右环顾,见者无不肃然。谁都知道,这位小岳将主,在汴梁驻扎的时侯,对大家的散漫违反军律,还算是存了三分情面。一旦要拉上边地,就是等同于战时,这军律上再没有半分容情。犯到他的手上,谁也没有情面好讨。前两日小岳将主兄弟牛虞侯营中偷偷饮酒,被发现之后八十军棍臭揍不饶。牛虞侯这等粗壮的汉子都打得在榻上趴了两天,其他人更不必说。他的目光扫过来,手里有事情就加倍专心干活,没事情的就肃然而立,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韩世忠却温和许多,巡营之际,看到谁都能拉两句话。他算是最没有将主架子的,识得的人也多。开口随时随地也能冒几句村话。叙谈几句,就能惹得一堆人放声大笑。胸中郁郁之气就能消减不少。
    韩岳两人每日巡营,神武常胜军在短短时日内就又再度振作起来,军中既号令肃然,又意气昂扬。燕地俺们都厮杀了出来,河东边地又有什么可怕?只要萧显谟还在汴梁立足,总会照应他一手带出的这支军马。到时候无非就是一些厮杀事罢了,沙场争胜,神武常胜军又怕谁来?在汴梁反而觉得四下没有着落,所有一切都不是自家熟悉的。到了边地,反而是如鱼得水,到时候才让汴梁中人知道,这大宋少不少得了俺们这支神武常胜军!
    巡营一匝,韩世忠和岳飞回转中军,屏退左右之后,韩世忠才将铁盔去下,笑道:“久矣不全身披挂上阵,一旦顶着这些玩意儿绕大营一周,颈项都觉得发酸…………老韩功名只有在马上取,看来早离汴梁一日,才早好一日!鹏举,不如俺们换换,俺先出发去河东,你坐镇在后率领大队跟上…………如何?”
    岳飞摇摇头:“显谟既然这般安排,俺如何敢不先行?明日俺便密密先出发,良臣兄随后跟来便是,按照显谟安排,还怕将来在河东边地没有仗打?”
    韩世忠点点头:“你性子细密些,打前站还是你强些。一切都从头做起,事情千头万绪,俺老韩没那个鸟耐烦,等率领大队到了之后,吃你的现成饭罢…………”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点想回避接下来的话题,不过却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韩世忠沉吟一下,放低了声音:“甄六臣那里准备好了么?”
    岳飞点头:“甄六臣与郭家女公子,领显谟身边貂帽都亲卫一百,郭家族人一百,另拣选军中熟悉云内诸州山川地势的燕地出身军士二百,已然先行一步,在城外等候。俺领先头人马出行之后就与他们会合,早些抵达河东。甄六臣与郭家女公子出关塞抵云内诸州,招揽辽人流亡,准备行事。”
    韩世忠又问一句:“在显谟身边留下的人马准备好了么?”
    岳飞又点点头:“选了二百精悍之士,张显已经接过去了。加上剩下两百貂帽都亲卫,显谟身边四百亲卫,在汴梁怎么也足用了。”
    两人对答几句,都觉得尴尬。两人都是大宋军将,但是安排的这两桩事情无一不是见不得光的。韩世忠叹口气,拍拍岳飞肩膀:“鹏举,俺知道你是读过几年书的,心里面只怕是别扭。但是你要想明白,朝廷这是让神武常胜军去河东边地送死!大宋还有几支神武常胜军?凭着永宁军那点残兵败将,凭着暮气深重的西军,一旦女真南下,当道诸公哭都来不及!要不是显谟伸手,将这担子接过来,俺们还不知道下场如何!凭什么俺们这些为国厮杀过的军汉就该倒霉?只要神武常胜军能保全下来,对大宋只是好事!”
    岳飞沉着脸点点头,脸上肌肉僵硬万分:“俺知道这个道理…………女真势强,以甄六臣与郭家女公子招降纳叛,牵制女真鞑子,也是正理。而且俺们和女真鞑子好歹还有个什么鸟盟约,俺们不方便做的事情,他们可以做。这都是为了大宋不步辽人后尘。大丈夫行事有经有权,这个俺是懂得的。俺也会尽心行事…………显谟孤心苦诣维持神武常胜军,俺岂能不有感于心?良臣兄,俺是显谟一手使出来的,再不会有什么别样想法,你大可放心。”
    韩世忠一笑:“你与显谟亲厚,自然是不同常人…………只盼显谟能在汴梁站稳脚跟,俺们神武常胜军总算有个娘,不至于孤军奋战…………俺们的功绩,只怕这个大宋,只有显谟才放在心里!”
    这句话岳飞却没有接,默然垂首而已。韩世忠看看岳飞,心里笑笑。
    岳飞马上步下,都可称无敌。立身正,军律严,能与士卒同甘共苦,可称天生名将种子。但是毕竟单纯了一些。也许是未曾在大宋军伍这个大染缸里面混过,有些事情就是转不过弯子来。
    他是西军出身的,知道这些年大宋制度渐渐崩颓。西军将门,几乎将陕西诸路经营成了独立王国。萧言一力承担神武常胜军开镇之事,几乎就将神武常胜军当成私兵来养了。这个世界,很多事情还是利益为先。萧言不断能給神武常胜军带来利益,只要他不扯反旗,在汴梁始终能稳稳站住脚跟,只怕神武常胜军也一直会对他忠心耿耿。
    萧言盘算,韩世忠多少也能明白一些。就是要以甄六臣和郭蓉以残辽名义,在河东边地与云内诸州,掀起和女真人的战事。依托河东缘边之地,就是要生出事情来。只要打仗,就要花钱,而能生财的萧言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就能稳住脚步。别看朝中诸公现在未曾将女真鞑子当一回事,一旦河东路战事卷起,女真鞑子有犯边之意,到时候他们怕得比谁都厉害!那时候只能将外面的神武常胜军,汴梁的萧言,倚为长城之靠!
    地位稳了,萧言就可以放手推行许多事情。韩世忠看得清楚,萧言绝不以现在地位为满足,他只想爬得更高,揽更多的权势在手上!
    虽然如此,但是韩世忠也问心无愧。在河东路掀起战事,等于就将女真直面河北的压力分了一部分出来,是对大宋国防大为有利之事。而且神武常胜军不断壮大,也是对大宋大有好处的事情。女真正是强盛的时侯,一旦稍稍消化了他们所吞并的巨大辽国,数万铁骑南下。整个大宋包括西军在内,只怕都难以争胜!神武常胜军越强,大宋就越可能将来在疆场上挡住女真鞑子的铁骑!
    岳飞领命行事,也就是为的是这点。萧言行事虽然很有些肆无忌惮,但是多是对大宋大有好处的事情。
    于公如此,于私韩世忠也有自己的想头。大宋现在的局面,只怕再不能维持多久了。天下必然会有大变。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实在不好说。但是武臣低声下气的时日,恐怕就一去不复返了。他韩世忠在下僚沉沦半生,面上虽然粗鲁不文,可是他韩世忠一样想出将入相!这些东西,看来现在,只有萧言能带给他。既然萧言能不断带给他韩世忠利益,而且所行之事,基本上也算得上是问心无愧——俺老韩在边地杀鞑子总是能挺直脊梁的事情罢?
    那为什么自己不死心塌地的为萧言效力呢?离开萧言,俺这个从一个使臣才爬上来的什么鸟将主,在汴梁中人眼中,什么都不算!
    中军帐中,韩世忠和岳飞这两个神武常胜军的将主,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竟然沉默了半晌。最后韩世忠才重重一拍岳飞肩膀:“鹏举,你明日就要起行了,今夜算是破例,给你置酒饯行!等俺老韩到河东!”
    岳飞抬头,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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