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二章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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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杀手高踞桅顶,凌厉双眸直勾勾地瞪视着我,好像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存在一般。
    过了良久,他突然声色俱厉地暴喝道:“又是你?”
    他俨然醒悟到了不久前镰刀失手的事,恼羞成怒下,那股优雅雍容的气质顿时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刻骨铭心的怨毒。
    我冷冷地瞅着他,脸容有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锁链连接着两只稳如磐石的铁手,通过它一波又一波暗能潮水般涌向我,可每当攻至我紧握镰刀的右臂时,它们却总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人又惊又怒,偏偏一时半刻间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怎都想不明白,百试不爽的暗能为什么遇上我就突然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功效。
    蓦然,“嗡!”的一声怪响,被禁锢的锁链,着魔似的剧烈颤抖起来,原来笔直如枪的链身,也蓦地在半空中荡起了一圈圈死亡涟漪。同时我感到右臂一空,整座身躯不由自主地剧烈后仰,差点仰天摔倒在地。
    根本没有间隙,锁链陡然再次扯起,这一次的牵掣力量简直大得不可思议。锁链在半空中化作一团螺旋不已的巨大漩涡,庞大无匹的吸力正是由它而来。我哪里还有应变余地,整座身躯猛地离地投向漩涡中心。
    这一刻,精神能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起来了,我注意到不只是自己,几乎在场的所有人、物,都遭受到了这股怪力的作用,纷纷投向死亡漩涡中。
    “喀嚓!劈啪!蓬!”率先卷入的狂战士、兵器、绳索、木块、铁板一触即碎,寸寸皆裂。众人魂飞魄散地试图阻止狂烈倒飞的身形,可根本无济于事。我是诸人中受力最强的一个,因为锁链一端就牢牢绑缚在胳膊上。虽然依*魔灵镯幻化成手臂,可以抵抗着强横无匹的暗能,但是对这种充满爆元素的原始力量,却是根本无能为力的。
    身躯迅疾无匹地冲向死亡漩涡,脑海中所有思绪都化作一片空白。
    我甚至连拿手好戏“宿命针”都无法释放。因为海上遇难后,所有苦心精炼的黑铁神针也永埋海底了,本打算上岸后补充,却又遇上了霍伊的狙击。现在我身上连一根绣花针都没有。我也不能施展“灵魂风暴”,因为迄今为止精神能仍旧不能锁定对方的脑域,都是那枚该死的戒指。
    我的身体一寸寸接近着死亡漩涡,时间飞逝,眼看就要触及漩涡边缘,眼看我就要和这个世界永别,奇迹倏地产生了。死亡漩涡无缘无故地停顿了眨眼的万分之一时间。无法用确切词汇精确描述它,但是它确确实实停了一下。这一刹对别人来说根本毫无感觉,可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我头脑骤然清醒,发动了唯一一件超级武器“白骨幽灵”。
    “轰隆隆!”脑际一声开天辟地剧响,数以亿计的白骨幽灵们呼啸着沿锁链涌向那名杀手。那种场景说不出的浩瀚壮观,铺天盖地的尽是一片白色。一只只狰狞恐怖的白骨幽灵,疯狂嚼动着锯齿獠牙,欢快摇动着滑稽可笑的小尾巴,争先恐后冲向对方。
    “我的妈呀!”那名杀手借着黑暗结界,看到这幅毕生难忘的场景,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起来。同时他以空前绝后的高速,猛地松手甩掉了死亡镰刀,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脚下一滑失足跌向滚滚横江之中。
    我哪肯轻易放过此獠,甩手抛掉缠绕右臂的死亡镰刀,雄躯化作一道碧绿闪电,连人带刀冲向不住跌落的杀手。与此同时,那人战立处也倏地射来一道暗金长虹,正是刚刚令他分神一顿镰刀的云采菱。
    我和云采菱一上一下,两柄宝刀爆发出璀璨无匹的光辉,遮天蔽日地罩向杀手。
    那人不愧是深蓝大陆十大杀手之一,面临险境竟是毫不慌乱,身躯蓦地蜷缩成原来体积的三分之一大小,硬生生避开了我的“炎魃”宝刀的碧绿魔焰,有如一枚肉球横空挪移三尺继续投向横江。不过接踵而来的“龙纹”,却结结实实地劈中了他。
    “蓬!”劲气四溢,那人身躯上的黑袍莫名其妙地自动膨胀七次,奇迹般化解了绝大部分刀劲。不过龙战士岂是易予,他也禁不住那股迅猛无俦的刀劲,口中狂喷一道血泉,流星般陨落江面。
    兔起鹊落的一瞬,杀手展示出宗师级高手独有的精彩招式,只是我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欠奉,只想立毙此獠。
    “助我!”我冲势未尽,刚刚掠过云采菱头顶偏左三尺,不由大声疾喝,也不管她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果然才女就是才女,云采菱不愧是恺撒帝国第二高手云师的嫡传弟子,闻言即刻反应过来,迅疾绝伦的伸出左手抓住我的右踝,施展毕生功力向下甩去。
    “飕!”我像一颗炮弹笔直冲向杀手头顶,半空中“炎魃”“冰螭”两刀卷起漫天碧炎白雾,冷酷无情地涌向对方。此情此景换做三大宗师亲临现场,也休想能够囫囵离去。我的杀意顿时空前暴涨起来。
    三尺二尺一尺……三寸二寸一寸……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快得手……岂料异变陡生,他无缘无故地猛然快速下沉了半丈,颈部以下赫然全部没入了水中。
    “该死的千斤坠!今天让你溜掉,哥哥我就不叫柳轻侯。”想到这儿,我抛开所有顾虑,精神能光速灌入右臂魔灵镯内。“嗤!”右掌凭空出现一柄魔灵剑,倏地越过不可逾越的距离,齐柄没入杀手百会穴,长逾丈二的剑身,赫然连半寸也未剩下。
    “噗通!”看着对手瞬间化作一具白骨骷髅,我还来不及高兴,就一头栽入横江里。
    “呸呸!”我蓦地钻出了水面,吐了两口脏水。岂料等待着我的,却不是迎接英雄式的欢呼雀跃,而是劈头盖脸的一轮箭雨。
    尽管偷袭是那么突然,但仍难不倒我。早与魔灵镯心意相通的我,第一时间变出一面硕大无朋的圆盾罩在头顶。
    “锵锵锵锵!”一支支狼牙利箭爆成了一团团粉末,随风飘然落入江水。
    “他***熊,是哪个王八蛋偷袭哥哥我?”我不禁气得咬牙切齿,倏地展开精神能向射手隐藏的方向望去。
    眼前赫然是两座十余丈高断崖,崖口仅差数丈就可合并。黑糊糊的悬崖峭壁上,此刻遍布着数以千计的黑鸦鸦人群。风中隐隐传来咆哮狂嘶的战马长鸣,箭矢有如狂风骤雨洒将下来。
    可怜的“富贵号”就在前方三丈处,不知为什么牢牢卡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从水里仰望上去,此刻整艘“富贵号”都陷入了激烈无比的战斗中。趁着杀手捣乱的时候,黑族骑士团终于超逾了无人控制的船舶,在跃马崖截住了它。
    “锵锵锵锵!”又一轮狼牙箭雨爆成了团团粉末,随风消逝。虽然利箭伤害不了我,但却吸引了越来越多人注意到水面有人。
    “怎么避过这群笨蛋,上船救人呢?”蓦然脑海灵光一现,我暗骂自己愚蠢,轻捏手印将一缕精神能,小心翼翼注入刚刚获得的那枚神秘戒指里。
    “呼噜噜!”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整座江面上回荡开来。耳畔传来的是,“富贵号”上敌我双方不约而同的失声惊呼。
    “怎么回事?”“我看不见了!”“***,怎么搞的?”“啊!谁砍我?”……“富贵号”上乱成了一锅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战斗变得诡异而可笑。一柄柄战刀利斧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挥舞着,劈砍着所有触及的人、物。跃马崖上的弓箭手,也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弄得头晕脑涨,不知应不应该继续射击。
    我悄无声息地爬上“富贵号”,拔出“天涯”一路肆无忌惮地杀去。
    “嗤嗤嗤嗤嗤嗤嗤!”一道道血箭,从敌人残肢断体标出直冲天际,在半空中盛放着一朵朵最鲜艳的血花。遗憾的是,偌大横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欣赏如此美景。
    我由外至内、由身边到外边,一路杀了出去,一直杀了过去。
    很快的,惨嚎声此起彼落,不住有人扑倒踣地,我身上暗金武士服很快便为血水染红,变黑,最后分不出任何颜色。
    受到刺激的人群,不分敌我人人杀红了眼、杀昏了头。
    刀光剑影斧芒枪锋越来越炽烈,越来越疯狂,渐渐地人们不顾一切地厮杀起来,我甚至看到歇斯底里的战士,拼命地剁着地板、砍着舱壁,也有一些失去武器的战士,用指甲用牙齿玩命撕咬着触摸到的任何人。
    我沿着“富贵号”船舷转了一圈,甚至冒险跑进底舱去寻找,但是没发现云采菱,甚至燕丹、依依、云朝暮、云俊豪等人也一个个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杀掉了几名神经错乱的黑族战士。
    精神能倏地光速启动,“天眼”肆无忌惮地监控起方圆数里的江面。
    蓦然,一个小黑点跃然出现在脑海里。牢牢锁定后,它骤然放大了千万倍,那是一艘仅容八人乘坐的救生艇,艇上赫然坐着云采菱等人。
    云采菱、燕丹、依依、云朝暮等四大高手着齐心协力地划着船。四支粗大船浆深深插入水里,每次迅猛快捷的扳动后,都让小船标射出数丈距离。重重夜幕下,但见那艘救生艇有如离弦之箭,紧紧贴着西岸崖下的阴影飞快前进着。
    我摇头苦笑道:“他***熊,让哥哥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刚想转身离开,去追云采菱她们,蓦然一个恶毒的想法涌上心头:“嘿嘿,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谁也别太便宜谁!”
    想到这儿,我飕地拔出“炎魃”恶狠狠刺入舱板侧壁,根本不用施力,厚逾半尺的舱壁已经露出一个硕大窟窿,江水肆无忌惮地狂涌进来……
    夜半更深,朦胧的斜月映照着苍茫大地,横江一半沉浸在月光中,另一半则笼罩在夜的暗影中。寒冷的江水在舷外静静流淌,,幽深的芦苇丛也寂静无声,唯有岸边树影叠印在船上,月光游动不定。
    天上的北斗星和南斗星渐渐倾斜,默默地暗示时间的流逝。
    五人悄无声息地藏匿在救生艇里,一动也不敢动,尽管驶入了芦苇丛深处,来路连他们自己都分辨不清了,但仍然没有一人胆敢妄动。
    此地距离跃马崖不足半里,若敌人站在崖顶眺望,救生艇就根本不能逃脱监控,所以经过商量诸人一致同意暂时躲在芦苇丛里,等到天亮黑族骑士退兵后,再想办法逃脱。
    依依首先奈不住枯燥单调的等待,低哑着嗓音道:“小姐,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云采菱出奇地沉默着,半晌才涩涩地道:“等到那群恶棍离开之后!”
    依依眼圈一红,低低抽泣道:“不知道姐妹们都怎样了,有没有逃出来?”
    云采菱颓然一叹,欲言又止地没有答腔,谁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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