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五章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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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羌王纵横驰骋于营寨之间,它左冲右突东奔西顾,刻意放慢速度慢慢纠集着残兵败将们。渐渐地六千余名近卫军骑兵,四万余名近卫军轻步兵紧紧尾随在平羌王身后,疲惫不堪地冲向正营门,奇怪的是冷酷残忍的新月师铁骑竟然纷纷让路,丝毫不加以阻拦。
    平羌王纳闷之极,不过时间宝贵根本无暇细想,加上对掌中“百鬼”充满强大自信,索性将这种规避视作敬畏,刀气倒也凭空添加了三分威力。
    他一路披荆斩棘冲向正营门,沿途敌军不断地从两翼分割交叉穿梭,漆黑锃亮的混天钢戟锋刃如雪,一片洁白无暇的死亡涟漪汹涌而至,往往来不及半声惨叫就彻底淹没在莽莽骑阵之中。
    由于地形狭窄火势猛烈,来不及冲至近前的敌人整齐划一地射出精钢弩箭,幽幽黑夜熊熊烈火中,头盔上映出血红新月标志的铁血亲卫队员,狰狞如魔。整座营寨也充满一股恐怖肃杀气氛,团团围困住平羌战士使其不能自拔,正常人哪还不肝胆俱裂。
    轻步兵最倒霉,铁骑一过眨眼间就被连根拔起。几乎没费多大劲儿,排在逃亡序列最后,人数也最多的平羌轻步兵就被消灭四成以上,侥幸逃过一劫的平羌士兵们还未喘匀一口气,就再次陷入另一场同族大战。从身后掩杀上来的另类平羌士兵,个个脸上戴着狰狞恐怖的鬼怪面具,手中疯狂挥舞着战剑长枪。他们个个悍不畏死状若疯癫,亲眼目睹者无不骇然欲绝。
    二号黄金骑士风萧萧人马合一,紧紧衔接着近卫军队尾,像一颗钉子般牢牢镶嵌在那里。他胯下“飞云兽”疾催如电,左掌“裂阳刀”金色龙卷风般呼啸来去,右掌“混沌戟”锋芒毕露所向睥睨,整个人到处释放雷霆霹雳,简直无人能敌。
    胆敢阻挡前路的敌骑一个个被挑于马下,肠穿肚烂而亡。从侧翼掩杀来的轻步兵,则一个个鲜血井喷,断落的头颅,犹自失魂落魄地呆呆瞅着那柄魔刀。他身后接踵而至的新月骑士们个个如狼似虎杀红了眼,见人抡刀就剁连投降者都不放过,手段凶残至极点。一号黄金骑士林壑清惨死平羌王手下,整编新月第一师彻底被激怒了。义愤填膺中,数万铁骑的战力猛然发挥出平时五倍以上。
    平羌王历尽艰辛杀出重围,一边疾驰一边调整队伍前进的方向,他率队笔直冲向里许外密林。唯有层层叠叠的莽莽林海才能限制横行霸道的南疆铁骑,不论自己如何神勇亦无法单人独骑踏平三万铁骑啊。
    现在他已经感到一阵气虚力竭,那是长时间施展“百鬼”,被刀身吸纳太多精气之故。
    天蒙蒙亮了,东方一片晴明,天空的鱼肚白渐渐取代了漫长夜幕。一轮朝阳隐隐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阳光朦朦胧胧地洒在那片广袤森林上空,在堆累厚厚树叶的地上投下浓浓阴影,地面有些看不清楚整片整片都是灰土土的颜色。树林寂静得像是坟墓,除了夜枭尖厉恐怖的凄叫外,只有风簌簌地狂啸着。
    北风寒冷如冰窟,刮在脸上刀割一般。平羌王用左手紧紧压低兽皮帽檐,然后在疾驰中偷眼观瞧身后兵马,这一看差点心疼得他吐血十升。辛辛苦苦积攒了十余年的精锐士兵,眼前竟仅仅剩下不足两万余人,且个个盔歪甲斜垂头丧气,一股浓重郁闷的衰气笼罩全军,而南疆铁骑毫不手软肆无忌惮屠杀着他们,一副赶尽杀绝的架势。
    平羌王强忍住不让老泪纵横,毅然疾催“盲飙”惶惶如丧家之犬般急奔树林。在平原地带和不论训练和装备都比己方精良百倍的南疆铁骑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利用林中地形优势才能反击成功。
    “飕!”平羌王第一个连人带骑闯入森林,身后是满面掩饰不住狂喜的平羌士兵们。不知不觉间,平羌逃兵顺利进入大多半,而死追猛打的新月师却嘎然停歇下来。在平羌大营和茫茫树林间里宽平原地带,一股股新月骑士井然有序地聚集起一个三角冲锋阵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蓦然,狂奔逐突中的平羌王预感到一丝不妙,他骇然大叫道:“小心!”话音未落,无数黝黑瓦蓝的精钢连弩射来,莽莽林海刹那间变做箭矢的海洋,每个角落每个阴影每个枝杈……都射出一道道冷箭。
    “啊!”“呜!”“啊!”“妈呀!”平羌兵马鬼哭狼嚎惨叫不休,所有箭矢极其精准,几乎支支命中要害,直接促使内脏器官支离破碎,再夺夺钉入树干身处,然后箭硭凄厉地从另一端冒出大半截。顷刻间两千余平羌战士死于非命,所幸林内地形错综复杂,箭雨尽管密集,却伤亡不众。
    “锵!……”平羌王将“百鬼”挥舞得风雨不透,精钢弩箭铿锵有力不断撞击着刀锋,遂化作破碎光雨散入黑暗。他一马当先再次冲入怒矢暴雨中,想要冲杀开一条血路求得一线生机。一时间竟让他突击前进数十丈,敌军弓箭手一边不断撤退一边不断狙杀着士兵,蓦然随着北风,飘来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道,“盲飙”不安地嘎然减速,平羌王一愣神,身边悍不畏死的铁卫们迅速冲入漆黑林木间。
    骤然,林内飕地闪亮起来,一道道暗蓝色魔焰噌噌狂窜,顷刻间遍布整座林域。数百铁卫霍然连人带马被烧成一团火球,笔直撞到树上,散发出大片火花,那凄厉的惨叫,隔着老远都让人听得魂飞魄散。冲入的数百名精锐骑士,片刻间就被熊熊野火烧得奄奄一息。
    这一次上帝也不再眷顾他了,眼前霍然出现一道宽逾半里的暗蓝色地狱烈焰区域。
    “稀溜溜~!”战马狂嘶声中,近卫军骑士们纷纷勒紧缰绳急停去势,可冲势哪有那么简单就可遏制。“嘭!”“哎哟!”“啊!”“你***!”跌跌撞撞滚在一处的骑士们纷纷怒喝出声,脾气暴躁的甚至拔刀相向。
    平羌王再也看不下去了,暴喝道:“都给我住手,要活命的跟我来!”他扔下这句话后,率先沿着林内火墙斜斜插向营寨正西侧的六龙河岸。众兵将幡然醒悟,紧紧跟随其后,刚刚的小摩擦眨眼间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平羌王一边策马狂驰,一边黯然神伤:“唉,我此刻亡命奔逃急急如漏网之鱼,哪曾想昨夜仍风风光光做着族中之王啊!……咦,不对!刚刚林中火势明显是将我逼迫至六龙河一带,他们徒留一条生路给我,会否是圈套啊!”
    他极目远眺,瞅着蜿蜒盘旋在山脚间,川流不息的六龙河。河水丝毫没有结冰的架势,仍旧奔腾不休。尽管非是洪水肆虐的春夏之交,在这晚冬时节,六龙河仍然显露出几分雄浑霸气。
    距离河道越来越进,连昏黄河水中飘浮杂物都清晰可见。河面宽逾十丈,水深大概及腰,“噗通!……”水声连连,平羌王与一众将士毫无选择余地,争先恐后涉入冰冷河水中。
    晚冬初晨,水温冰凉彻骨,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迅速沿着腿脚爬升至大脑中枢,一时间寒战连连。近卫军骑士们骑着高逾丈余的神骏战马,倒也不甚糟糕,最凄惨的是徒步奔跑的轻步兵,不但要注意湍急迅猛的水势,一个不稳很容易冲走消失,还要小心别被丝毫没有同胞观念的骑士们的战马撞到,他们跌跌撞撞地努力游向对岸。
    第一批近卫军骑士历尽艰辛才渡过六龙河,正要稍做喘息,一阵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幽幽传来。
    “奥丁!”早就严阵以待的新月师,整齐划一地缓缓逼近。水中沉浮不已的平羌败军,一时间不知该是进是退。近三万柄长逾两丈的混天戟稳如磐石,笔直指向六龙河两岸残敌,那崭新雪亮的戟锋,散发出让人不敢逼视的杀气。齐刷刷的铁蹄声,声声都直接踏在敌人心坎上。
    新月师排成密集波次的冲锋阵型,一股股钢铁洪流汇成黑鸦鸦一片,不论怎么神勇的人看了都得斗志全消。
    六龙河两岸及河水中的平羌兵,瞅着缓缓压制上来的铁血亲卫队戟阵,个个面无人色,纷纷玩命向彼岸潜游而去。而新月师不慌不忙地紧随其后,赶牲口入圈似的不遗漏任何一名敌兵。
    正当平羌骑步兵拼命争取上岸,对岸蓦然车声隆隆,山脊背后的河床平原,无数泰坦战士蜂拥而出,从地底冒出来似的,那么突兀那么惊悸。
    平羌王打量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武器,背脊不由自主冒出森森寒气。
    只见每辆重型战车都是帝国制式钢板结构,板壁四面各有一大四小五口专供射击用的垛口,从中探出精硭暴射的箭矢尖锋,那正是弩炮和冲锋弩的射击点。壁顶四面各有一尊三角支架,盛放量矢托盘采用多圆体螺旋结构,即使在颠簸不定的狂奔突袭中仍然可以保持精准命中率。
    最可怕的是,战车前进动力来自两前一后三头野蛮金牛,它们性情粗暴蛮横,素来横行无忌,被驯服后野性稍敛,却尽数化为疾驰动力。它们天生神力足以拉动重型战车奔跑一天一夜不需休息,加上披拂重型铠甲,用普通箭矢对付它们根本隔靴搔痒,是第一流平原作战利器。八只纯钢车轮轴承上镶嵌三棱尖锋,是专门对付企图攀附车厢的敌人的。
    “呜呜呜呜……”无数尖锐可怕的破空怪啸声响起,尺许长短精钢短矛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射来。本来准备冒险突围的平羌士兵冷不防被撂倒一大片,人们这才醒悟到眼前是多么可怕的敌人。
    泰坦战车排成错落有致、层层叠叠的防御阵型,死死堵住了平羌败兵的去路。
    朝阳初升,金光灿烂地照耀在平羌王的脸上,却驱散不去他心头阴影。他尴尬万分地骑在“盲飙”上,这匹通灵神骏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偶尔示威般对着远方野蛮金牛们低沉咆哮着,它紧张之极地等待着主人的驱驶。
    万余平羌士兵一个个呆若木鸡,或坐或立在岸上水中。陷入重重围困、生路皆无的人们,开始盘算着如何为性命做一妥善盘算。
    “奥丁!”“奥丁!”“奥丁!”重重包围这群族残兵败将的南疆铁骑,齐刷刷地呐喊着不败战神奥丁的名讳,一股股庄严肃穆的嗓音汇聚成响彻云霄的呐喊,在残冬黎明远远地传出数十里,在山谷峰峦平原森林中跌宕起伏。
    平羌族士兵们被吓得士气皆无,战马稀溜溜咆哮着惊恐不已。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六龙河岸边徘徊不停的平羌王身上。今夜他手上沾染的鲜血最多,想要投降都是一种奢侈念头,根据战场铁律,不被凌迟碎剐已是非常客气的待遇了。
    蓦然,新月师数万南疆铁骑丛中,从容不迫地跑出一匹神骏非凡的“飞云兽”,马上端坐一名英俊无匹的年轻将领,他雍容地戟指平羌王,淡淡地道:“你就是平羌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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