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侯再生》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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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多的骑兵突然出现,更直接涉水洇渡,已经让人大为吃惊。
    更引起吕蒙军士卒诧异的是,顶盔披甲的曹军骑兵在洇渡时居然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困难。这些骑兵甚至还能擎持皮盾,用以格挡来箭。
    “这是怎么回事,骑兵怎么能够洇渡得这么轻松?”都尉董最一面命人向吕蒙通报这一紧急军情,一面指挥军卒堵截逐渐洇渡*近的曹军骑兵。但眼前的一切,还是太过让人吃惊了。
    问题的关键,似乎就在于每名曹军骑兵左右两侧的那个圆鼓鼓的东西。
    “那是什么鬼东西?”董最索性不去多想,把刀盾丢给身旁亲卫,探手取过一弯强弓,上箭后猛一开弦,瞄准一名距离最近的洇渡曹骑。
    弓弦声响,一支狼牙破空而出。
    生怕这一箭射不中,董最毫不迟疑地抽出另外一支长箭,上弦开弓准备继续射击。
    这时,却听得一个轻微的“啪嗒”声透过嘈杂的喊杀声、水浪声传了过来,视线内,那名曹骑左侧的球状物已然不见。
    很幸运,董最的第一箭就准确地命中了目标。事实上,董最的箭术也算是师出名门,他早先曾担任甘宁的亲兵。甘宁本就是刘备军中仅次于黄忠、赵云、李通的神射手,加之他对自己的属下颇为照拂,董最也因此能够学得一手漂亮的箭术。
    能够在奔腾的河水中一箭射中移动地目标,倒也有些出乎了董最自己的预料。不过,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最重要的是。他隐隐约约地猜中了曹军骑兵两侧球状物的用途————那应该是用类似皮革等材料制成的囊,经吹气后成球状。而用途,十之八九是为了减轻洇渡者的重量。
    这种能够充气的囊并不常见,但董最当年还在锦帆水军时,曾见过南方有孩童在初学游泳时,用过类似地东西,因此他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若换做其他人,很难联想到这方面去。
    没曾想。夏侯渊居然会使用这种罕见的办法来帮助骑兵洇渡……
    “中计了……”
    听董最气喘吁吁地禀报完后,吕蒙眼睛猛地一紧,一种刺骨的冰寒从两脚直升到头顶,甚至能感到头皮都因凉气而发炸,全身简直如坠冰窖。与此同时,他的脑子急速转动起来,重新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整理了一遍:
    很显然,夏侯渊预料到了吕蒙会提防自己“声东击西”所以特别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夏侯渊刻意地派遣斥候对其他方便渡河的地点进行勘察,借此引起以引起吕蒙的注意。随即。在渡河战事开启之后。夏侯渊特地派遣了一部骑军故弄玄虚,营造出会在其他地点渡河的假像,以此分散吕蒙的兵力。而他实际的主力。一直都是在与吕蒙对峙。
    渡河战事进行了两个时辰,攻防双方都疲态尽现,连吕蒙自己都认为曹军这一拨地攻击行将告终时,夏侯渊才露出了自己地獠牙。他将预留的几千精锐步卒和精骑同时抛了出来,展开了真正意义上的强行渡河。
    若不是在黑夜,若不是有张任与曹军地战事掩盖视听,吕蒙肯定能够识破夏侯渊的这一企图。然而,夏侯渊就是巧妙地利用了这天时地利人和,完成了一个成功的战略欺骗。
    毫无疑问,战局已经发生了极大的逆转————吕蒙军差不多有近7000的军卒被骗离了主战场。现存士卒在先前的战事中,无论体力还是心力都有了相当严重的消耗。
    箭矢虽还有剩余,但弓箭手已无力维继。若不能在河水中阻击曹军骑兵,一旦被他们上了岸,这场战斗简直就无法想象了。
    就连吕蒙自己,都没有这个自信能在平原硬扛夏侯渊的精骑,而且还是在阵型散乱的情况下。
    风声越来越紧,那凄厉的呼啸,仿佛是上天在恶意地嘲笑着吕蒙机关算尽后。仍然功亏一篑地无奈结局。
    前方,曹军的战鼓号角声变得异常高亢激昂,节奏快到令人窒息。
    附和着鼓角,不知多少的曹军士卒齐声狂吼,潮水般朝潦水东畔涌来。
    相形之下,吕蒙军却显得的相对沉寂,连战鼓都消歇了下来,或许是已经对战局丧失了信心……
    “娘的,居然被曹狗耍了……”在多名将校焦切的目光中,吕蒙忽然纵声长笑了起来。洪亮的笑声那么恣意,那么狂放,不由引起了许多将士的回顾。
    片刻后,吕蒙收敛笑声,气聚丹田,厉声长喝道:“从南征交州开始,老子带着三万荆扬儿郎从交州打到荆州,从荆州打到益州,如今又打到这雍州,输过哪一仗?被耍便耍了,难道今日还要再败给这群曹狗不成?还要把咱们荆扬儿郎的脸面,跟性命一起丢在这鸟不拉屎地雍州不成?”
    “今日一战,三军将士自我以下,有进无退,有我无敌!”吕蒙突然抽出配剑,重重地插入身旁的土中。
    “破敌~!功民~!回家~!”
    吕蒙最后这一句话,用了不衔接的三个词,一般人只会大感愕然。
    但几乎每个听到这句话的荆扬士卒,却能都懂得其中意思————以军功搏个“功民”身份,再平平安安与回家与亲人团聚,这就是所有刘备军士卒两个最大的期盼。
    而要达成这两个最大的希望,就务必要打赢眼前这一仗。
    如果败了,一切都将成空。
    “破敌~!功民~!回家~!”
    从周遭的将士开始,整齐的战斗口号迅速响彻全军。到最后,近万人异口同声地纵情狂吼,狂热的战意直线式地飙升起来。燃烧着寒冽肃杀的潦水战场。
    “有敌无我,有我无敌!”吕蒙飞身跃上亲卫牵来的战马,将大刀高高举向天空,声嘶力竭地狂吼:“杀~!”……
    吕蒙并不是只凭血气之勇来迎接夏侯渊势如狂潮的攻击,他迅速地做出了兵力调整————枪、戟等长兵器士卒被分派来阻击曹军骑兵登岸,同时乘骑兵刚刚登岸,人马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地时机,全力展开攻击。尽可能将他们再赶下河中。弓箭兵则策应长兵器士卒,一并对付敌军骑兵。刀盾步卒则主要应对曹军步卒的强渡。
    同时,吕蒙急遣快马调谭雄部回援,并知会领军警戒长安、潼关方向曹军的吕岱,命其继续保持对长安的压力,暂时不必前来救援……
    惨烈的厮杀,自第一名曹军骑兵跃上河岸的那一刻起,再度展开。
    也不知夏侯渊事先做了什么手脚,曹军骑兵竟似丝毫不受冰冷河水的影响,初一登岸就立刻生龙活虎地投入到冲杀之中。
    近万荆扬男儿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毫无惧色地迎向铁蹄纵横地曹军骑兵。以铁和血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和血性。
    刀枪剑戟在寒风中厉啸,残肢断臂在血光中翻飞,鲜血为业已殷红斑斑的大地再添一层红赤色地毯。狂悍的喊杀声震动了天与地。
    由于曹军骑兵洇渡的河岸相当漫长,吕蒙军实在是无法同时兼顾到每一处。越来越多的骑兵跃上了河岸,投入到战斗中。
    集结成冲锋阵型的精骑,从南扫到北,从东冲到西,如同镰刀一般,在战场上生生割出一条一条的道路……
    “列阵,列阵……”
    “左右挤压,不要给骑兵冲锋的空间!”
    吕蒙一手提着马缰,一手挥舞着大刀。瞪大着赤红的眼睛,声嘶力竭地狂吼着。
    在一声声地呼喝中,荆扬士卒们一次次被曹军骑兵冲散,又一次次地列成密集地拒骑兵阵型。一部分人从正面抗击骑兵的冲锋,一部分人从旁侧刺杀战马。
    然而,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双方的巨大优劣————潦水东畔地平原地形极利骑兵冲锋,吕蒙军在仓促之间无法列成有效抗击骑兵冲锋的阵型……
    纵然麾下军卒都如吕蒙一般悍不畏死,但还是无法抗击住骑军来回冲突。
    集群化的曹军骑兵连续几次冲锋,冲散了吕蒙军布设在河畔的防线。其余的曹军步卒也都乘机登岸。进一步加剧了战局的转化……
    察觉到吕蒙与夏侯渊的战况有异,张任一横心,下令张疑和吴兰各领2000人,负责硬扛那2000曹军骑兵的左右游击绞杀,他自己则率领其余5000余川军,强行冲击2000曹军步卒的正面阻击。
    “杀杀杀~!”张任枪若游龙,迅疾如电,刺穿一个又一个敌人的咽喉和胸膛。他一边刺击,一边高声厉吼,他恨不得能多生十双、百双、千双手臂,恨不得能一枪刺死所有敌人,恨不得能将敌酋夏侯渊变成枪下厉鬼。
    那柄翻飞地长枪成为曹军将士的噩梦!数位军司马、都伯想阻拦住这个嚣张嗜血的敌将,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但却没有人能在张任手下挡下十枪。
    被激发出全部血性的川军将士,就如同发了狂的猛兽,个个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叫,眼睛血红血红。
    这一战,川军的血或许会流尽,但川军的勇名却必将传遍天下!
    面对这样一群猛兽的扑咬,负责阻击地曹军步卒如中流砥柱,尽管倒下一批又一批,却硬生生地忍受着一波胜似一波的狂猛冲击……
    天色渐渐转亮,劲吹了一夜的北风似乎小了些。弥漫在空气的血腥气息,浓郁得能够让人头晕目眩。
    大地,河水,甚至空气都呈现出血色。
    暗黑色的血迹深深凝固在泥土中,或许在此后数月,甚至数年的岁月里,这片土地都不会褪去异样的颜色。
    孕育了方圆数百里百姓的潦水,已然成为一条血肉之河。宽约十丈的河面,居然已被人马的尸身,以及排筏、拒马等各式各样的物事添堵满了……
    河水为之断流!
    天地之间,仍然回荡着喊杀声,持续了七个时辰的喊杀声……
    战斗仍在持续,不过战场已经转移到了潦水之东。
    在吕蒙军的拼死抗击下,夏侯渊军还是攻过了潦水,包括南下诱敌的2000精骑,以及阻击张任的骑步军,全部越过了潦水。
    张任也尾随夏侯渊攻过了潦水,川军仍在奋战。
    吕蒙也在奋战,潭雄5000军的回援,并没有改善多少形势。然尽管损失异常惨重,他及他麾下的荆扬军卒做到他们自己所说的————有进无退,有我无敌。
    虽然无法击退敌军,但却没有一个荆扬儿郎选择了撤退。
    吕蒙知道夏侯渊意在撤回长安,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挡住夏侯渊的骑军,但他并没有放弃阻敌的打算。他选择了阻击曹军步卒,以此来牵制敌骑军。
    夏侯渊不可能抛下这数千跟随自己多年的精锐步卒。拖住了步军,也就拖住了骑军。
    虎步关西,进退如风的“疾行夏侯”被吕蒙和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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