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迹》第一百五十二章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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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要成亲了。年初那一场劫难,既让他有些后怕,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是非常孤单。虽然也算是有一些朋友,一些“亲戚”,可是,每一次午夜梦回,每一次有事的时候,他却总是一个人。孤独的感觉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相反,他以前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都是自己渡过的,对这种感觉可说是十分熟悉。可是,那时候他总还有些聊的来,能够肆无忌惮说话的朋友,心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然而换了一个环境之后,他固然混的风生水起,但每每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着边际一样。
    所以,他要找个人陪陪自己,就算不能改变这种感觉,也能减少一下一个人呆着的时间。
    新娘子也不是别人。那天吃完晚饭,他直接就向师雨烟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如果觉得还行,就嫁过来吧!”
    然后,一切就水到渠成。再接着就是找人算了算黄道吉日,定下婚期,就开始大派喜贴!丰升额一个人来到开封,当时又正好带着亲信跑到外面去督造自家的瓷砖窑,所以,暂时没能收到。
    ……
    “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至少也得娶个大家闺秀,怎么只要了一个丫环?”.虽然还远远比不上他,可是,如果只论名头之大,在这开封府还真不做第二人想,尤其是经过前一次的弹劾之后。就连巡抚刘墉、按察使王太岳也是稍有不及。
    “大家闺秀?我也想啊!这不是没碰着合适的吗?要不。过两年你闺女长大了,我派人去说媒,成不成?”何贵笑道。
    “快给老子滚蛋!就你这模样。还想当老子女婿?”丰升额笑骂道。精品人生地生意转好之后,他地日子好过了。所谓饱暖思淫欲,丰夫人撒泼摆架子的本事不小,拿男人心的功夫就不行了,又一直无所出,所以。丰升额又重新纳了两房小妾,结果,一年之内连得两个女儿,这虽然让他感到高兴,但也有些郁闷!毕竟,在这年头地人心里,女儿还是比不得儿子好。
    “你这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龌龊?我说给我未来儿子先订个童养媳,怎么就成了我想当你女婿了?”听到丰升额的话。何贵顿时“大怒”,“还我这模样?你先看看自己的德性再说吧。你那俩闺女,长大之后要是随她们的娘还好,要是随了你。你就是反过来求老子,老子也懒得搭理!”
    “哟哟哟。你怎么知道你生的就是儿子,不是闺女?”丰升额取笑道。
    “这不废话么?老子我有秘方……”何贵眨了眨眼,神秘地说道。
    “秘方?”生儿子也能有秘方?丰升额顿时被何贵这句话勾起了兴趣,“真地假的?”
    “你说咱们认识以来,老子什么时候蒙过你?”何贵佯怒道。
    “那那……快说来听听!”丰升额立时大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中国人生个儿子继承香火的愿望经历数千年的沉淀,可说是无比的坚定。丰升额已经年近四旬,以前一直没有孩子,再加上欠债之后压力大,倒也没什么太沉重的感觉。可有了钱,又有了两个闺女之后,这想再要一个甚至是几个儿子的心却忍不住蹿腾起来,而且是越来越猛烈,不顾家中黄脸婆的闹腾强纳两房小妾,也不是没有这方面地原因。可惜还是只得了两个女儿。所以,听到何贵这么一说,自然也就禁不住了,反正不管是真是假,有希望总是好的。
    “想什么呢?法不传六耳!我这可是秘传,哪能这么容易就教出去?”何贵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丰升额急道。
    “十万两!”
    “你杀人啊?老子这两年才攒点儿棺材本儿……五千两!”丰升额想了想之后,伸出一只手掌,“这价儿不低了。”
    “区区五千两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当老子是叫花子,稀罕你这点儿小钱?”何贵冷哼道。
    “那你也不能太黑呀!老子挣点儿钱也不容易!”丰升额说道。
    “你挣钱容不容易我还不知道?”何贵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样吧。九千九百九十九两……凑个吉利数。”
    “你干脆要一万两得了!”丰升额气道。
    “我不是要成亲了吗?一万两虽多,可不够‘长久’呀!”何贵笑道。
    “哼?长久?你那媳妇全身上下没二两肉,当心久了硌死你!”丰升额虽然气,却也并不是多么在乎那一万两万两的银子,骂骂咧咧地,还真从袖口里抽出几张银票递给了何贵,“自己数数,多地算是给你的红包!办席那天老子可就空手来了!
    —
    “你随身带这么多银子干嘛?”这世上当然不可能有包生儿子地秘方。何贵本来只是想逗逗丰升额,本以为就算他相信了,也还要回家去取钱,那时候,自己也可以趁功夫随便想两招蒙一蒙这家伙,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已经“大款”到如此的地步了。接过银票数了一下,差不多有一万两千多两。
    “人家刚刚给的订金!”丰升额随口答了一句,又立刻凑近过来,“秘方呢?快说!”
    “哦……”何贵挠了挠脑门儿,略带些苦笑地想了一下,“那个……你回去之后,每天用一盆热水,一盆冷水,左右轮回浸泡;然后,背倚墙壁,上下屈蹲,每回二十五次,……明白我的意思了?”
    “就这么简单?”丰升额有些疑惑,“这就能包生儿子?”
    “那你以为得有多难?”何贵反问道。
    “你可别骗我。不然老子饶不了你!”丰升额叫道。
    “吓唬谁呢?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急着要儿子的又不是我!”何贵正色说道。
    “那……那我回去试试!”看何贵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丰升额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切为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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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四十四年。五月。
    虽然还没到夏天,可是,天上地太阳已经开始显出威力。照在人地身上,不再是那种暖洋洋的舒服,而是变得稍有些腻热。牛四根躲在地边十字路口的柳树荫里悠哉悠哉地躺着,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从身上找虱子,找到之后。放到指甲盖之间使劲就是一挤。
    “喂,兄弟。槐树屯怎么走?”
    牛四根正愉悦地听着那挤虱子地清脆响声,却觉得眼前突然一暗,眯眼看了看,原来是几个人围在了树荫边儿上,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往南走三里!”
    牛四根也不管来人是谁,随口答完,就又摸出来一个虱子。这回没有再挤死,而是直接用手捏着放到了嘴里一咬……
    “谢了!”
    那几个人看到他这模样,一个个都摇了摇头,却还是道了一声谢。接着就转身向南找那槐树屯去了。牛四根还是躺着,转过脸看了看几人的背影。竟也有样学样地,学着那几个人先前的样子摇起了头:
    “大热天的,不找个地方纳凉,还非得顶着太阳找啥槐树屯,真是苦命人啊!”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那几个人里还真有耳朵尖的,这话才刚说完,其中一个大概二十六七岁地青年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竟又带着另外几个转道回来了,然后,重又挤在了这蓬柳树荫里,逮着他问了起来:
    “兄弟,再问你个事儿。你对这槐树屯熟不熟?”
    “我就是槐树屯的,你说熟不熟?”牛四根从嘴里抽出刚刚咬死的虱子,斜看了一眼那青年人,反问道。
    “哦?这感情好……”青年人稍怔了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槐树屯里最穷是哪一家?”
    “这还用问?……”牛四根话没说完,就起了警觉,一脸惊奇地望向了几个人:“我说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人都是打听最富最有钱的,日子过得最好的,哪有你们这样反而打听最穷人家的?想干嘛呀?”
    “问你话就说,哪来这么多废话?”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人出言斥道。这人长相比较和善,很能给人些亲近之感,可没想到脾气却不怎么样。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老子我还不说了!你又怎么样?”牛四根上了脾气,跟那人瞪了一下,竟那么把胳膊往脑袋下面一枕,闭上眼睛睡了。
    “大胆……”
    “你耍什么脾气?不说话别人就不知道你还在喘气了?……”青年人逮着那人斥责了一句,又看了看天下的太阳,然后,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坐下,他更是直接坐在了牛四根身旁,“兄弟,贵姓大名?”
    “牛四根儿!”这青年人还不错!牛四根虽然闭着眼睛,却也知道刚刚这青年人帮自己出了一口气,所以回答得也还爽快。
    “呵呵,这名字不错啊!”
    “什么不错?四根儿,死根儿……牛根儿都死了,连个想头都没了!”牛四根儿哼哼着答道,不过,他这话却是逗得众人一笑。
    “牛四根儿……一头牛有四条根儿,这还不好?那你还想要几条啊?”几个人里面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地笑道。
    “四条根儿?嘿嘿,还有这说法?”听到这话,牛四根儿一下子坐了起来,逮着刚刚这人说道:“屯里那帮家伙可都说我是‘死根儿’!”
    “那些人懂什
    们这位林先生可是大学问人,中过进士的!”青年人贵笑道。还没到婚期,他这回算是趁空到兰考县办事。身边也没多带人,只有林适中、周政宣两个,还有兰考县令齐义元陪同。
    “进士?”牛四根儿先是一惊,接着上下打量了打量林适中,却又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了下去。“那些进士老爷那可都是文曲星下凡,会跑我们这穷地方来?”
    “我们说的可是真话!”一直躲在何贵等人后面的齐义元说道。这里可是他地辖区,何贵这几个人可都是他地顶头上司。如果让人给得罪了,最后还不是他吃瘪?
    “谁管你们真真假假地?还是赶快走你们的吧,我还得睡我地觉!”牛四根儿眼睛又是一闭,挥挥手说道。
    “让我们走也行。不过兄弟你得先给我们说说槐树屯哪户人家最穷,也省得我们到了地方还得再到处打听!”何贵又笑着说道。
    “还找什么呀?整个兰考县,就是我们槐树顿最穷。你到时候随便找一家。都差不了!”牛四根儿哼哼着答道。
    “呵呵,再穷也有不一样的。我们就找最穷的那户!”何贵答道。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怪了!算了,也懒得跟你们磨悠!……我,啊,看清了没?我就是槐树屯最穷的那户!”牛四根儿睁开眼盯着何贵看了几下,又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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