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第1080章最俏丽的女人与最有学问的人同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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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兴翻了白眼,一肚子委屈。
    虽然教科书中说宋代是礼教最严苛的时代,但教科书中的话能信吗。刚才赵兴已经知道,宋代官妓与礼仪小姐没什么区别,他还记起了——这是一个女权高涨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妓女是最不能得罪的。
    这个时代,有一位官妓做到了太后,这就是刘太后;这个时代,有两位抗金名将娶了妓女,一位是韩世忠,娶了官妓梁红玉;一位是张俊,娶了钱塘官妓张——后来这两位都获得皇帝封赏,即诰命。
    这个时代,还有一位皇帝在跟人争妓女:皇帝是宋徽宗,妓女是李师师。而李师师的情郎、武功员外郎贾奕,留宿皇帝的女人家中,气得皇帝想寻死,却不敢把他满门抄斩,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才给了个贬谪琼州做参军的处分……
    这些都是他记起的知名官妓。那些他记不起来的事件呐?还有多少?
    据说岳飞的结发妻子就曾“两经更嫁”,嫁第三次,丈夫是岳飞……
    这些事例说明什么?
    宋朝女人能得罪吗?宋朝妓女敢得罪吗?
    赵兴沉吟片刻,轻轻搂过陈伊伊,安慰说:“一样的,我还是我!你刚才谈到得了官就会变,我正要告诉你,我从没打算做官。这次我准备就跟周邦式一块回家……团练判官,月薪才十五贯。可我待在家里。每天都是数千贯上下的收入。你说我会为了十五贯逢迎上司,讨好同僚,钻营官场吗?
    至于说廖小小……我在汴梁城没几个熟人,她重病垂死。我能不管吗?现在她毕生积蓄被老鸨吞没,我打算找老鸨讨要回来,然后替她在汴梁城置一座小宅,今后由她婚嫁,我不再干涉。
    至于说我在变,不错,我是在变。人生就是在不断地改变中,刚开始我们都是孩子——为人子;成了家,我们必须为人父、为人夫——我们必须变,这就是生活。但无论如何改变。我们是不变的,因为我们是一个家庭,我对别人改变,对整个世界改变,那是因为生活。但我们是一个单词,这是不能改变地。
    你说起我们初见面的时候……初见面时,你是大越国郡主,而我是一个商人,我俩本就不平等。为了货物中转。我必须讨好你,你地家人。这就是生活。再后来。你跟了我,我俩地关系不再是生意伙伴,我是你的夫主。
    我变了,我是你的夫,天字出头是为夫,我必须为你撑起一片天来,为你遮风避雨,令你衣食无忧……我现在我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难道你不能变一下,把生意伙伴地嘴脸收收,以妻妾的心态看问题?”
    陈伊伊听到这划时代的甜言蜜语,感动的一塌糊涂,她连忙伸出指头按在赵兴嘴唇上,止住了赵兴的话:“夫君,科举及第不易,得一个实授官更不易,现在家里的钱也够花了,夫君是大丈夫,不应该被小女子所累,止步于庭院间。以前种种,是我不好。今后夫君无需为阿堵物烦恼,一切有我,夫君只管在仕途大展宏图……”
    仕途?这个问题在赵兴看来没有讨论的必要。他虽然记不清未来历史的具体细节,但现在朝堂党争越来越恐怖。新党、旧党;改革派、保守派;你方唱罢我登场,谁都悠闲不了几日。今朝得意,明日有可能前往海南岛数贝壳——为了十五贯,做这么危险的官,不值。
    赵兴不继续刚才的话题,陈伊伊消去了心病,自然不愿纠缠,她开心地随着赵兴探望廖小小。赵兴进门时,那位女助教“媳妇徐”正嗅着水杯,看到赵兴来,马上发出一阵欢呼:“我晓得了,你不是没用药,你用的是汤剂——药是放在水里。好奇怪,这种药没有颜色,竟是白粉……好怪的味道,有杏仁味,这是什么药?”
    赵兴没有回答,他从对方手里接过水杯,递给廖小小,廖小小很有眼色地一口饮下——毁尸灭迹了。
    不等媳妇徐做出反应,廖小小快速把水杯递还赵兴。赵兴还没伸手,依偎在赵兴身边、恨不得把赵兴贴上专属标签的陈伊伊快手接过水杯,心结打开的她坦然地望着对方,笑盈盈地、用明显对付外人地客气,询问廖小小“好点了吗?感觉如何?”等等
    廖小小稍稍感到诧异,这女孩怎么一下子消除了敌意,等她回味过来对方口气里的客套。媳妇徐已经插话:“大官人,这是什么药?……原来大官人治伤寒最拿手,不知大官人可肯教我吗?大官人今后为官,也不指着这手段吃饭……若大官人肯教,我便拜您为师!”
    赵兴眼珠转了一下,爽快地回答:“可!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伤寒——不管它是由五行八卦引起的伤寒症,治疗的东西都是一把粉。这个粉末确实是白色晶体,它是种麻逸树皮里熬出地汁,晾干了就是白色晶体。当地人把那种树叫金鸡纳,这种白色粉末就叫做金鸡纳霜。主治:……”
    其实,“金鸡纳”是个人名,他是一名英国子爵,因为他发现了马来土人治病地秘密,所以就用自己的姓名命名那种树木……当然,这些东西赵兴并不知道,他以为那种树本来就叫“金鸡纳”,所以就照实命名。
    其实,赵兴杯里面放地是消炎药而不是金鸡纳霜,是头孢类。但这没关系,他需要再为麻逸增加一个物产。所以,就金鸡纳霜了。
    这玩意儿的引进能让大宋在开发南方时。减少疟疾的肆虐。
    媳妇徐动作很快。赵兴刚答应,她立刻拜倒,口称“师傅”。拜过师后,她马上缠着要求观看金鸡纳霜……此后。不用号脉,仅症状下药地治疗方法引进了大宋。
    赵兴府上安定了,苏轼府上愁云惨淡。因为今日又有人找苏轼的岔了……
    苏轼这段灾祸地起源要从赵兴早先对他说“何不归去”谈起。赵兴说过这话后,苏轼当晚留宿宫中,心情郁闷地他对政客的嫉妒已是十分厌恶,喝着赵兴送来的淡酒,喝着喝着醉了。忽闻高皇太后招他草拟诏命,苏轼连忙漱口进殿。
    当时,年幼的皇帝正坐在祖母身旁。苏东坡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立着听记吩咐。在告诉苏东坡草拟圣旨任命吕大防为宰相之后,皇太后突然问他:“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几年前你官居何职?”
    “常州团练副使。”
    “现在身居何职?”
    “臣承乏翰林学士。”
    “你为何升迁如此之快?”
    “仰赖太后的恩典。”
    “这与老身无关。”
    苏东坡只好瞎猜:“一定是皇上的恩典。”
    “与皇上也无关。”
    苏东坡又猜道:“也许是有老臣推荐。”
    太后说:“与他们也没关系。”
    苏东坡立着呆了片刻。然后说:“臣虽不肖。但从不运用关系求取官职。”
    太后最后说:“这恰好是我早想对你说的:此乃神宗皇帝的遗诏。先王在世之时,每当用膳时举著不下,臣仆们便知道是看你写的文字。他常说起你的天才,常想用你,但不幸。未及如愿便速尔崩逝。”
    这话是蒙人,搁一个现代人她蒙不过去。比如他说神宗总是犹豫——神宗这一犹豫,苏轼光在黄州就待了五年,那种生活……但古人不同,古人讲究“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对于人才。古人的主导思想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亦即:我特别看重你,所以我才迫害你,等你习惯了被虐待并享受虐待的快感,我才重用你。如果你等不到我重用的时刻就被虐待致死……抱歉,我虐待地不止一个人,下面有很多被虐待的人等我重用。可我没法重用死人,所以……我会怀念你的!
    在场的三人都是古人,在这种氛围下提到先王,三个人不觉一齐落泪。太后于是赐东坡座,赐茶叶一包,又对他说:“你要尽忠辅保幼主,以报先王之恩遇。”
    等苏东坡鞠躬退出时,太后又从桌上拿起一个刻有莲花的金烛台,当礼品赏与苏东坡。
    苏轼此后有段时间没提辞职地话,但正是这份吕大防的任命书又出事了。吕大防上任不久,御史赵挺之等人看了任命书中“民亦劳止,汔可小体”一句——这本是《诗经》中的话,却被说成是将神宗比为无道暴君周厉王,其心何其毒也,臣心何其伤也!非杀杀杀杀杀,不足以安慰老臣们这些受伤的小心肝。
    苏东坡对赵挺之也深恶痛绝,反驳说他是“聚敛小人,学行无取”,“挺之险毒,甚于李定、舒、何正臣”……
    这个赵挺之不很有名,但他的儿媳妇在中国没人不知道,叫李清照。
    事后,虽然“苏粉”高皇后力挺苏轼,令苏轼避过这场攻击,但苏轼对官场中地“斗争艺术”已充满了绝望。
    你说随便说个词都算是“影射”——这还让人写不写字了?一个国家政坛、一群国家精英,居然把“文字狱”当唯一治国手段。烦恼郁愤地苏轼再度想起赵兴那句话——“不如归去”。他慢慢站起身,陡地加快速度,铺好纸研好墨提起笔,写下了今年以来的第四道辞官表……
    苏轼这里郁闷,但生活还得继续。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这天是三月三。金明池大检校首先在“口号”声中开场。
    所谓“口号”,指地是没有配乐的祝颂诗。古代诗歌都是可以歌唱地。而祝颂诗虽然也可以用来歌唱。但不加配乐,全凭人一张嘴抑扬顿挫地吟诵,所以叫做“口号”。
    《全宋诗》中记录了一千多首“口号”,这种赞颂诗后来也被叫做“讴歌作品”。但这一千多首“口号”诗中。没有一句可以被反复传唱并流传于后世,可谓“千首诗,一声屁。”
    现代的“口号”继承了“屁”地传统,但它们已经没有诗地文采,只剩下声嘶力竭的喊叫。它甚至不是诗,只是一声吆喝而已。这种吆喝即使在宋代也乏善可陈,但这种形式必须走完。
    “口号”由今科主考官开始——苏轼、张耒开始,而后詹邈接力,新科进士们按照名次,依次站出队列。吟诵一首讴歌当今圣上如何伟大英明正确的诗歌,宣誓紧密团结在十一岁的皇帝陛下身边,誓将大宋王朝地伟大统治事业进行到底……
    队列中,苏轼今天出现是为了递送辞官表的。因为大宋官员都来金明池上班了,所以他不得不站在队伍中唱“口号”。等詹邈接力。他立刻摔袖下了魁星楼,向对面跑去——对面那楼坐的是朝廷大臣与皇上、太后,以及宫妃。
    令人逗笑的是,“口号”结束,紧接着上场的是“百舌”。那是以人嗓声模拟非人类声音。对大宋进行继续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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