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第1049章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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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趁”演完一个节目,眼巴巴望着赵兴。
    “赏!”赵兴吆喝一声,萧峰伸手在“军挎”里一摸,一枚金灿灿的圆形金币跃入空中,准确的跳进高竿上的孩子身上,那孩子一把抓住金币,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冲擎竿子的人点了点头,在高处做了个揖。
    旁边的人见到赵兴出手如此豪爽,禁不住喝了声彩。李应费力的从人群中钻出,先是羡慕的看了一下竿子上的人谢赏,而后低声告诉赵兴:“大官人,管事说杨楼已经没有空座,请我们稍等……”
    秦观笑盈盈的望着赵兴,赵兴一摆手:“告诉那位管事,杨小楼要不出来接我,我就去他家等,什么好拿什么,直拿到他现身……嗯,把我的手本交给管事,让他传给杨小楼。”
    秦观本想看笑话,不一会,胖乎乎的杨小楼满头大汗的带着几个人迎了出来,他又是向赵兴拱手,又是作揖:“赵大官人,你可害苦了我,我听说和乐楼的高小亮今儿午后贴出了告示,说是准备举行海中龙虎豹大宴……
    大官人,我与你交情不浅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怎么也得给我想个法子呀!”
    杨楼、潘楼不同于和乐楼,和乐楼是新崛起的,所以竞争手法凶悍,而杨楼是百年老店,这两座名楼为了防止订不到座位的人的骚扰,掌柜的轻易都见不到。赵兴一个手本,却让杨楼的老板跑的浑身是汗。秦观不知内情尚不觉得什何惊诧,周邦彦久居京城,他不禁暗自为赵兴的能耐所震惊。
    面对杨小楼地殷勤,赵兴笑地很开心,他悠悠闲闲的说:“和乐楼的小亮正在给我找房子。还要派几个厨师去我那里学艺……”
    杨胖子一边把赵兴向里面相让。一边一叠声的回答:“我也派人,凭啥,凭啥和乐楼去得,我杨楼去不得……大官人,莫非你最近又发现什么新香料?和乐楼的人去学艺,莫非你已琢磨出的新菜式。恰好用上这种新香料,它滋味如何?”
    赵兴只是嘿嘿一笑。杨胖子再三央求,无果。只好尽遣歌伎上场,准备在赵兴尽兴后再想办法。
    杨楼地菜肴与和乐楼略有不同,和乐楼走的是海鲜路线,杨楼则在传统菜式上下足了功夫……不过。杨楼呈上的菜式似乎是“黄州山珍”的大集合。
    这是冬季,时令蔬菜都没有,青菜唯有豆芽、白菜而已,所以杨楼走山珍路线也是可以料想的。而论到山珍制作的种类,以及选料加工地手段,黄州程氏通过这三年的摸索,显然已经找见了窍门。他们制作的“黄州山珍”选料上乘,制作精细。厨师再加工既能节省时间。又容易出彩,自然深受欢迎。
    能做到这点。当然也跟赵兴源源不断的输送海外香料有关。他拿来的许多香料宋人见都没见过,更不知道用法,但赵兴却知道如何用这些香料炮制出独特的风味。
    赵兴的为人一向是“跟我走,必有利”,凡是跟他走的人都会分享发展果实。购买黄州山珍与香料地酒楼。他会无偿赠送山珍菜谱。甚至无偿帮那些酒楼培训厨师,这当然是为了扩大产品销售。但另一个副作用是:他虽然从未来过京师,但汴梁六大名楼的掌柜都与他很熟。说直白点,就是欠过他地情。
    秦观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他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酒楼完成了亮相,但他犹不服气,眺望着对面瓦舍的***,继续坚持:“离人,我听说对面瓦舍的席位也很紧张,你若能请我到莲花坊一坐,才算本事!”
    周邦彦插话:“今天去莲花坊……可不易,我听说陈宜娘今天在莲花坊做鼓戏,太学里面早就一席难求……扑天雕虽是个捣子,可这地方他恐怕吃不开。”
    “捣子”是个宋代贬义称呼,它随着时代演化,从“光棍”、“泼皮”、“无赖子”演化到“流氓”,再到“好汉”、“大侠”、“无产者”、“革命先辈”……现在称:有“黑社会性质地暴力分子”。
    “安坐安坐,和乐楼地董小亮筹划他的海中虎豹大宴,今天正好在莲花坊宴请客人,你若选别地地方,我还真没办法,但莲花坊——你输了,记着,你欠我的……”
    赵兴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周邦彦显然很好奇,但看到秦观目光闪烁,他便不好意思询问。
    李应跑过去通报了,不一会,莲花坊一位管事赶到杨楼,恭请赵兴等人过去。“董小员外的宴席已经结束,听到大官人要来,小员外让我问你,是否需要回避?若不方便,他就带人去相国寺,给大官人腾出席位。”
    赵兴扫了一眼秦观与周邦彦,周邦式没有反应,其余两个人轻轻摇头,显然不愿与一群商人坐在一起。连陈公川也微微摇头。
    莲花坊的管事很有眼色,他不再询问,立刻殷勤的介绍:“今晚,廖小小要唱新曲,恰好在董小员外那里,听说大官人要来,他推辞了几位客人的相约,专等大官人。
    今日敝坊除了廖小小要唱新曲外,还有陈宜娘的鼓戏,宋小娘子的百舌,史慧英的撮弄,可谓是诸彩纷呈,大官人,您老这就过去?”
    周邦彦有点兴奋:“久不见宋小娘子的百舌,此行不虚啊。”出了杨楼大门,这才发现,东京城的***更盛了,夜空中,一杆杆灯笼挑起,像群群飞散的流萤,引着市民去一处处“胜地”,赏玩那里的夜景。赶路游玩的人们也都拿各种各样的灯笼,整个城市都在闪烁。
    东京汴梁城的夜生活上演了——这是光明之城、公元108年的夜生活。
    宋朝没有“路有冻死骨”地贫穷与“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地悲观绝望。只有“西湖歌舞几时休”的醉生梦死的乐观、繁华。
    一群群市民聚集在勾栏边。兴致盎然地观看一出由书会才人新编的《宦门子弟错立身》杂剧。
    一块块空地被比赛风筝、轮车、药线的少年们占满。他们仰望夜空,欣赏着有史以来的对火药地和平利用。
    一爿爿铺面敞开窗,打开门,像《清明上河图》所绘的那样,商品密布,干净整齐。经营者向顾客献上殷勤的微笑。
    一行行团行、店肆,像春天的花朵,一齐竞相开放,谁也不甘落后,那边厢叫卖像黄鹂唱着歌儿,这边厢的糖行又送来浓香。
    看着这幅公元1087年的繁华美景。赵兴仰着脸无声地大笑起来,周邦彦、秦观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见他一晃身,挤进一个买书地店铺,人高腿快的他一眨眼又返回原地,手里拿着一本书——《北窗炙录》。
    一阵又一阵,一段又一段,从酒楼、茶馆伎艺人指下口中传来的作乐声。市民的欢笑声,丝竹管弦之调。畅怀痛饮之音,传入深宫,传到仁宗的耳畔。仁宗不禁问宫人:这是何处作乐?当宫人告诉他说这是民间酒楼作乐,仁宗不由感叹起自己在宫中冷冷清清,羡慕起高墙外面的夜市生活来了……
    这是出自《北窗炙录》的记叙。如果将这条史料放在整个古代城市生活史中去考察。就会发现这条史料是很珍贵,很有用的。因为皇帝羡慕城市夜生活。在宋代以前还未有过这样地记录,在宋代以后也不存在。
    这就是大宋的独特!
    这条史料所透露出地信息可以说是划时代的,那就是在宋代城市里,传统的坊市已经崩溃,为商品交换开创新路,显示着充沛生机的夜市生活,尤其是那素以清心寡欲自我标榜的仁宗也都产生歆羡之情地文化夜市,成为历史趋势地最鲜明的标志……
    宋代城市地夜市,对市民来说是一杯畅怀的琼浆,舒心极了,在这里,听不到官吏的呵斥,看不见怒马甲胄的将军,寻不着拖朱曳紫的宰相枢密——这是因为像张衡《西京赋》所说的“方轨十二,街衢相经;廛里端直,甍宇齐平”的城市格局已不复存在了,代之而起的是随街设坊、面市建屋的生动的新风格。
    这时代,城市的道路已打通,街区不封闭,市民可以像鱼游春水一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在夜市上漫步、吵闹、打情骂俏,逐神怪于“露台”下,迎“社火”于街道上……
    现在,大街上有许多四处游动装有茶汤的车担,其用意是想以此方便奔走累了、唇干舌燥的市民,让他们呷一口香茶,饮一碗甜汤,提神爽气,以继续去那有“夜场”的勾栏瓦舍游玩。
    一切都那么充满了文化情调,但又不失其商业性,二者有机结合,水乳交融,从而写就了中国古代城市夜市最具光彩的篇章。
    赵兴现在就站在莲花坊其中一间包厢里,只有站在这里,才算是知道这座勾栏瓦舍为何叫做莲花坊了。它是一个圆形的二层木楼,中间大厅是一个形如莲花的舞池,两层楼上,全是类似于现在舞池包厢的小包间,不过由于宋代玻璃还没有普及,面向舞池的这一边没有镶入玻璃,而是敞开的,垂着轻纱。
    莲花坊主要供应的是素茶,也就是不加香料的茶叶。董小亮走的时候,给赵兴留下了许多琅酒,外加一些冷盘。这些东西倒是足够吃了,几个人点好上好的素茶,趴在房间的栏杆上,俯身望向一楼的莲花舞池。
    这时,戏目还没有开始,大厅里穿梭的全是艳妆少女:一个个,十七八,尖尖的脸,细细的眼,弯弯的眉,薄薄的唇。头戴花冠,或着红黄生色销金锦绣衣,或扎仙人髻,或卷曲花脚幞头。她们像穿行春风的杨柳。摇摆着纤柔的腰。移动着细碎地步,红黛相媚,顾盼生辉……
    她们,明眸闪闪,风姿绰绰;鬓发玄髻,光可以鉴;皓齿朱唇。星眼晕眉;香腮莹腻,体态轻盈;粉妆玉琢,灼烁芳香;被服杂错,巾鲜明;靥辅巧笑,神飞倾城;娇态千变,万种风情;宴堂深轩。芙蓉帐暖;爽歌凝云,谈论双频;舞腰乱旋,时换新音;手嫩胸白,簌簌轻裙;扶肩昵语,悄唱低吟……
    猛然间,大厅里想起咚地一声鼓响,舞池中的喧闹陡然平息,人潮向两边退去。然后数名龟奴抬着一面面大鼓,走进场中间。依次摆放那些大鼓……
    这场景有点熟悉,好像是《十面埋伏》中章子怡起舞击鼓的那番场景,赵兴看的目眩神怡,他真希望场中的女子比章子怡还美。
    至少这女子不是假瞎子,她一身彩衣。穿着一套带有长袖的彩群。翩翩走进场中,场边地乐声一阵碎鼓。压下了莲花坊的喧闹,所有的客人都屏息等待她的起舞。
    房间里突然想起一声清脆的咯咯声,一听这声音就知道那位廖小小来了,她见到赵兴,语速很快的说:“呀呀,马上就要轮到我上场,我地心像海里猴儿一样扑扑直跳,听到大官人来了,赶紧露个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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