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十七章战略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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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得到消息的李天辰立即派施洋率领三百骑兵风驰电掣地赶到了黑暗森林,“将军,就是那里!”突骑施猎人指着远方的一片血腥地战战兢兢道。
    不等校尉下令,一百名士兵纷纷翻身下马,拿着铁镐去翻挖尸体,其余骑兵则在周围担任警戒,几名斥候又奔向远方,察看五百步以内的动静,施洋则紧锁眉头打量着周围的幽暗之地,这里离他上次歼灭大食人的地方不远,位于黑暗森林的深处,有一条废弃的小道,沿小道一直走,四十余里外便可以从另一端走出森林。
    很快,一百余具尸体都挖掘出来,顺着摆满了一地,这些尸首大多肢体不全,甚至几个妇女的**也被割掉,而且他们身上所有的值钱之物都被剥走,显示着杀戮者的凶残和贪婪,这究竟是什么人所为,竟敢在唐军的眼皮下施暴,施洋一咬牙,他回头问报信的突骑施猎人道:“听你说,杀人者最后说的都是突厥语,是这样吗?”
    “是!我觉得他们的口音似乎是葛逻禄人。”突骑施猎人迟疑一下,忽然又肯定道:“他们就是葛逻禄人。”
    葛逻禄人?施洋也认为葛逻禄的可能性极大,除了他们外,他想不出这里还会有什么别的势力,现在的问题是这些葛逻禄人究竟是游兵散勇似的抢劫呢?还是潜藏着一个巨大阴谋。
    “校尉,我们找到了这个!”一名士兵交来了一张税单,施洋接过来看了看,这是妖龙城政务所开出的税单,上面的日期就是今天,货主的名字叫皮耶尔和马耶尔,死者就是上午的那对粟特人兄弟,明确了他们的身份,施洋的任务便结束了,他立即下令将尸体全部掩埋。就在他刚要离开之时,那名突骑施猎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将军,有件事我忘记说了。”
    “什么事?”施洋停住了战马。
    “我记得那个粟特商人刚到这里时喊过一句话,他喊,去把那个放高利贷的家伙叫来!”突骑施猎人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一些细节,是的。他能肯定对方喊地是放高利贷的家伙。
    “然后呢?”施洋不声色地追问道。
    “然后然后有人便喊,那个人没有跟上来,好像不见了。”
    “收兵!”施洋一声令下。率领三百骑兵仿佛一阵狂风似地消失在远方。
    唐军营。粟特人地税单静静地躺在李天辰地桌案上。李天辰背着手在大帐里来回踱步。这位年轻地大将也在为此事感到困惑不已。葛逻禄人和粟特人向来关系不错。为何他们要自相残杀。而且是唐军占领妖龙城后地第一支商队。难道真是一些葛逻禄人地游兵散勇所为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为何不在自己地地盘上干。却跑到唐军地地盘上来冒险。还有他们身穿唐军军服又是从哪里来。游兵散勇不可能办得到。
    从诸多疑点。李天辰便敏感地意识到。这里面必然藏有葛逻禄人地阴谋。他一抬头。见站在一旁地施洋欲言又止。便笑着问他道:“你还有什么话便说吧!”
    “将军。属下查过所谓放高利贷者。妖龙城只有一个叫贾兰德拉地粟特人。不如
    他话没有说完。李天辰便轻轻一摆手打断了他。“这件事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已派人去找康明。他很快就会给我一个答复。”
    停了一下。李天辰又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法?”
    “属下在想,为何这些葛逻禄人要穿唐军的军服。除了掩饰身份外,会不会有栽赃唐军的策略在里面,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葛逻禄人就不是杀人夺财那么简单。”
    李天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地,但还需要一些证据。”
    这时,帐外有士兵禀报,“李将军,妖龙客栈的康掌柜到了。”
    “命他进来。”李天辰吩咐一声。他又回头对施洋笑道:“粟特人其实也并不团结。从这个康掌柜这里或许我们能得到一点有用的情报。”
    片刻,帐帘一挑。康掌柜在士兵地引领下走了进来,康掌柜就是那个康姓老者,他主张向唐军妥协以维持粟特人在妖龙城的利益,虽然最后所有的粟特人都去政务署登记了,但康掌柜却是真心诚意地投靠了大唐,他走进帐上前施礼道:“草民参见将
    “康掌柜不必客气。”李天辰随手将桌上的税单递给了他,“这两个人你可熟悉?”
    “皮耶尔兄弟?”康掌柜一怔,他们的税单怎么在唐军的手中,自己早上还见到他们呢!他们这次是害怕唐军而不肯住店,他满腹疑惑地答道:“我和他们很熟,我认识他们兄弟已经二十几年了,他们每次来妖龙城都要在我那里住一晚。”
    迟疑一下,康掌柜又问道:“他们出事了吗?”
    “他们被葛逻禄人杀死在黑暗森林里,一个活口也没有,货也被抢走了。”
    “葛逻禄人!”康掌柜失声低呼道:“这、这怎么可能?”
    李天辰和施洋迅速对望一眼,从康掌柜的口气中他们听出了一丝端倪,李天辰紧紧盯着他问道:“那你说说看,怎么不可能?”
    康掌柜知道自己已经说漏了嘴,万般无奈,他只得实说道:“这皮耶尔兄弟和葛逻禄第二大势力踏实力部的叶护多图关系非同寻常,他们商队里一半的份子就是多图所投,而且皮耶尔地女儿还嫁给了多图,深得宠爱,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所以说他们是被葛逻禄人所杀,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除非是这些凶手不想活了。”
    说完,康掌柜微微叹了一口气,十分伤感皮耶尔兄弟的去世。李天辰却紧锁着眉头,他更加疑惑了,这群葛逻禄人不仅杀自己人,而且还不惜得罪葛逻禄贵族,这确实是有点匪夷所思,莫非他们并不是葛逻禄人。而是回纥人派人所为,目的是要挑起葛逻禄与大唐的战争
    李天辰又沉思良久,他最终熄了决心,这件事他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待康掌柜告辞,他立刻对施洋道:“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你可以去抓捕那个贾兰德拉,不过最好晚上再动手,不要把动静弄得太大。”
    “末将遵令!”施洋行一个军礼。快步走出了大帐。
    碎叶,十几只鸽子从天空中堆积如小山一般的云团里穿出,发出嗡嗡!的鸣笛声。在碎叶上空一圈又一圈地盘旋,在碎叶城中最高的一座望塔上,两名哨兵打手帘子着这群鸽子,忽然一名士兵大叫道:“看!是红色的竹管。”
    红色代表着有最紧急地情况,两名士兵开始吹响鸽哨,吸引鸽子下降,一群鸽子慢慢收敛翅膀,最后降落在望塔上,一名士兵熟练地解下绑在一只鸽腿上地红色细竹筒。飞快地向塔下奔去。
    目前西域都护府就设在碎叶城中,这是一座大食人所修建的气势宏伟的石制建筑,修建于七年前,原本是大食人的翻译馆,准备将大量的伊斯兰典籍翻译成突厥文,向突厥人传播伊斯兰文化,但刚刚修建好两年,碎叶便重新被大唐收复,这座巨大地建筑也被唐军征用。成为培训低级军官的场所,而现在则成了王思雨的西域都护府行辕。
    王思雨有着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职务,西域都护府大都护兼碎叶都督、太子少傅、闵国公、冠军大将军,但这里面真正有实权地职务却是碎叶都督,直接掌管六万大军,而西域大都护却要得到皇上地临时授权后方可行使实职。
    但就算是王思雨实领六万大军,他也并不能为所欲为,按照大唐的权力制衡原则,王思雨地权力被两层措施所制衡。第一是轮换制度。边疆大将每四年轮换一次,象陇右节度使贺娄无忌便在四月时和朔方节度使罗广正对换。河西节度使蔺九寒和范阳节度使李双鱼对换等等,第二便是监军制度,监军制度并不是指李隆基派宦官边令诚来监督高仙芝那种监军,那是一种不正常的行为,大唐真正地监军制度却是御史台派侍御史常驻边疆行使监察权,为防止侍御史和边疆大将勾结,侍御史也将每两年一换。
    侍御史官品不高,只有从六品,但它的权力却很大,它主要的职责是监督边疆大将有无越权或军纪不肃地行为,并不定期对其钱粮开支进行审核,同时带有两名判官为助手,直接对御史台负责,在特殊情况可以参与军事策划,甚至还可以领军作战,另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权力,比如王思雨要想在战时取得对安西各大都督府的实际指挥权,他的申请书上也必须有侍御史的副署。
    现在负责监察西域的侍御史正是武元衡,他是去年调入御史台,今年便被派到安西赴任,几天前刚刚抵达碎叶,安顿下来后便直接来见王思雨。
    会客厅里,王思雨正笑容和蔼地给武元衡介绍最近碎叶发生的一些基本情况,王思雨虽贵为从一品高官、封疆大吏,但在从六品的武元衡面前,却不敢摆出高官的架子,他知道这次为了备战大食,皇上特地破例将他地西域大都护再延任两年,如果他不知好歹,恶待朝蜕来的监察御史,势必会引起皇上和朝廷的反感,这将会大大损害他的前程。
    岁月漫漫磨去了王思雨的锐气,他也开始变得有些世故圆滑,但有一点却一直没有变,那就是他对张焕的忠心耿耿。
    “这两个月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主要就是接收从中原运送来的粮食个各种军用物资,以及训练新成立的三万汉人民团,他们主要是战时协助正规军守城,另外一件比较大的事情就是占领了北面地阿图木城,现已改名为妖龙城,驻军一万,这件事我已事先向皇上禀报并得到同意。”
    说到这,王思雨又脸色一肃,对武元衡坦率地说道:“总之。武御史可尽管对碎叶乃至安西的各种情况进行监督,如果有人胆敢阻挠武侍郎的监察,可直接告诉我,我定当军法从事。”
    武元衡要比王思雨要稍微年轻几岁,面对这位大唐职位最高的武将、皇上曾经的心腹爱将,他却不卑不亢。诚恳地说道:“我也请大将军放心,我将一切按制度办事,绝不参与私人好恶,是非曲直我会据实写监察报告,绝不会夸大其词。”
    “那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王思雨微微拱手笑道。
    这时,门外忽然跑来一名军士,他在门口大声禀报道:“禀报大帅,妖龙城有红色鸽信送至。十万火急!”
    王思雨和武元衡同时站了起来,武元衡先开口道:“王将军既然有军务在身,我就不打扰了。”
    他告辞要走。王思雨却拦住了他笑道:“武使君曾是兵部有名地军务参赞,这次急报必和葛逻禄人有关,武使君不妨替我参谋一
    武元衡也不推迟,一拱手道:“元衡愿为国事出力。”
    王思雨接过鸽信,展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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