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称王》第四百零二章,王导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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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二章,王导的建议
    王与马,共天下。
    这是一句后世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的话,其中的王,指的正是王敦的从弟王导。
    王导少有贤明,后来更在历史上辅佐了东晋三代帝王,最后功成身退,可以说是一代名臣。但在当时当日,王导还并没有如此尊重的地位。
    这位后来一手将琅琊王氏带上天下第一世家高位的男人,如今只是左丞相、琅琊王府上的司马而已。
    而能书写青史的历史巨人,又有哪一个会是单面的英雄。
    包括今日穿越而来的王烈,尽管他努力融合进历史,也正一步步融入进了这个时代,那他也就不可能完全的保留自己现代人的思想特性。
    什么民主、自由,什么法制、民权,拿到这个时代来就是要遭到万人唾弃,成为数典忘祖的代表。
    所以,英雄并不是去强自改变社会,而是在社会允许的范围内将其引入一个良性展的轨道。
    那些妄图跑回一千年前搞民主的英雄,也只能在小说里存在。
    而王导,虽然在历史上的地位很高,三朝元老,一代人臣,但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他都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温和多智是大家对让的公认。
    如今,他虽然还没有那么高的权势,但作为名臣王衍的从弟,如今镇东大将军王敦的堂弟,左丞相、琅琊王司马睿的相府司马,王导的地位都可以说是然的。
    一方面,他代表了琅琊王氏,却在王敦的对手琅琊王司马睿那里为官,甚至与司马睿交好;另一方面,他是琅琊王氏的现任族长,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琅琊王氏的态度。
    而且,难能可贵的是,王导为人极其谨小慎微,事关自己的私事一概不亲自处理,而是主动要求第三人来佐证、处理,遇到有人非议他也从不恼怒,反而会登门拜谢,表示对对方意见的尊重。
    这红礼贤下士,彬彬有礼的气度,让众人对他都礼赞有加。
    在江左,可能有很多人对专权的王敦有非议,但对安心辅佐司马睿,忠厚而素有贤名的王导却大都要竖起大指称赞。
    而王敦虽然和自己这位堂弟在政见上有所不同,但却十分尊敬他。
    要知道王敦可不是一个因为对手是自己亲朋就会手软的人,他的从兄王澄、王戎都曾与他有过政治上的争执,王戎被排挤含恨而死,而王澄更是直接被王敦派人刺杀。
    因此,王敦能在王导与他政见不同的情况下,还如此尊重他的意见,也足见在其心中的地位。
    今日,在收到王烈送来的关于褚洽背叛他、暗中与人勾结的情报后,王敦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他本就不是个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性格,尤其是在日益位高权重的情况下,更不肯收敛自己的性格了。
    但王敦也不是没有怀疑这其中的真假,但仔细一想,王烈根本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让的理由,因为这情报上涉及的很多内容都是他与褚洽之间才知道的事情,王烈除非当时就在身边,否则不可能知道,而褚洽如果心中没鬼,也绝对不可能告诉王敦这些,而是会等待他出手救援。
    那么就只能说明,褚洽的确背叛了他。
    被人背叛的感觉如毒药一般蚕食着他的心,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去找自己的堂弟王导去商议一下。
    王敦手下能人众多,沈充,钱凤、周抚、邓岳等人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但王敦为人多疑,除了对沈充能推心置腹,对其他人多有提防。
    尤其是此事牵涉到手下谋反,这褚洽投靠王敦时间不长,也不曾进入到王敦的权利中心,但是谁知道他上边是否还有其他人支持?
    长史钱凤,从事中郎邓岳,别驾周抚,甚至他的亲兄长王含,在王敦眼里都有些可疑。
    可是他又不能把这些人全召来逼问,至于暗中调查也不是一时能有结果的事情,王敦可不想自己身边随时埋着这样一颗定时炸弹。
    王烈之所以把这消息捅给王敦,就是希望王敦能积极主动的用他的能力找出幕后黑手。
    王敦也没有“辜负”王烈的期望,第一时间叫来自己最信任的参军沈充,让他先拿着自己的虎符控制住中领军,自己则立刻去寻从弟王导。
    王敦虽为琅琊王氏中人,但他平日并不在乌衣巷内的琅琊王氏府邸居住,而是多在军营或者镇东将军府内过夜。
    而王导则除了去丞相府办公,大部分时间则留守王氏府内,照看全族。
    王敦点五百兵马开路,自己坐车,很快就到了王氏府邸前,门前的家奴自然认得这位大老爷,正门打开,迎接他入府。
    进了府内,王敦也不待人通知王导,问清下人王导在不在府内,就直奔王导平日常处的倚竹轩而去。
    倚竹轩在琅琊王府的后端,后边就是偌大的王府花园,但这倚竹轩并不大只,是一座两层的小楼,掩映在一片方圆过十余亩的竹林之中。
    整片竹林都被围墙和府邸其他院落相隔,身处其内,不闻人语,只闻鸟鸣风声,却是十分幽静,平日里王导最爱在这里闲居。
    王敦既然是进了自己的府邸,也就没有那么多防备,将所有兵马都留在了外院,只带两名亲卫向倚竹轩行去。
    到了入轩的月亮门前,王敦让这两名亲卫把住四面围墙唯一的出入口,自己则快步走了进去。
    顺着碎石小径,在竹林中曲折穿行,还未到近前,就听得楼内传出一阵悦耳琴音,这琴音如潺潺溪水,又似阵阵清风,让人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但王敦此刻却全无欣赏这琴曲的心绪,依旧大步向前,一把推开了虚掩的门扉。
    随着门扉的打开,那琴声嘎然而止,接着一阵不快的声音道:“琅琊王氏乃当世名门,怎么还有这样不懂规矩的人,难道没有听到别人在赏琴么?”
    王敦一听此话大怒,转过面前的屏风走进室内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几岁,头带纶巾,身上松松垮垮穿了一件宽敞大衫的年轻男子正端坐在一旁,一双眼睛正满是不屑的看着他。
    王敦却认得此人,此人姓庾名亮字元规,出自名门颍川庾氏,东渡后成为司马睿手下的丞相府主簿兼西曹椽,也是一个颇有才名之人。
    但此人平日素为狂傲,常以竹林七贤为偶像,行事也很旷达无忌,也时常因为政见不同与王敦顶撞,王敦十分厌恶他。
    庾亮自认也认得王敦,但却全无敬意,见王敦对自己怒目而视,却依旧端坐,手轻轻抚过琴弦,一阵激越之音后,却忽然出一声喟叹:“瑶琴啊瑶琴,你的身形如那清风一般潇洒,你的声音如云端白鹤鸣叫一般动听,但你面前的人却如蠢牛一般,不懂得欣赏。”
    王敦一听,大怒,指着庾亮骂道:“竖子,我敬你父亲与我是故交,给你几分面子;但你若再口出狂言,休怪我叫人把你乱棍打出。”
    这时,一直端坐在主位上的一个一身白衫,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出声道:“兄长何必为难庾主簿,他就是这般不拘小节的性子,再说我们正在这里赏琴,的确是你没有礼貌直接闯入,打扰了我们的雅兴,我也觉得十分不快,难道你还要连我一起打出去么?”
    王敦一听,这才醒悟过来,自己今日是来找王导问计的。
    而平日里他虽敬重王导,但很多事情都违背了王导的心思,王导对他的意见还是很大的,今日如果自己再顶撞,王导怎么可能给他出谋划策?
    想到这里,王敦立刻道:“茂弘教育的是,是敦无礼了。”
    庾亮闻言,却冷笑一声,也不管王敦拱手立在那里,直接抱起瑶琴,对王导一拱手道:“今日扫了雅兴,来日请司马大人去我府上赏琴吧。”
    说完,一甩袖子,长歌而去。
    王敦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却恨恨道:“庾亮,我来日定不饶你”
    王导见自己从兄这般模样,无奈苦笑,起身道:“兄长请坐,你也不是不知道庾元规就是这样一个人,名士风流,不拘小节,也不是你能规矩过来的,你又何必与他置气?”
    王敦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是我不给茂弘你面子,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拱手赔礼,他却依旧这种态度,难道是故意羞辱我么?”
    王导听了,无奈苦笑,王敦对自己是很尊重,甚至有一种过了常人的信赖,可是他却很少真正能听进去自己的规劝,否则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王敦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王导的情绪变化,自顾说着:“茂弘,我今日找你来是要请教你一件事情,请茂弘看在同族兄弟的面子上一定要帮我。”
    王导一听,指着面前的蒲团道:“兄长先请坐,有事慢慢说,这么着急我看着都会心乱。”
    王敦闻言,脸色难得一红,他大小也是个镇东大将军,掌管了江左六成以上的兵权,却还这么沉不住气,实在叫人耻笑。
    落座后,王导故意不提王敦刚刚说过的话,而是先将早就煮好的茶水到进茶杯,又端给王敦道:“这是上好的清茶,你先吃一杯,我在给你详谈。”
    王大娘知道自己这位从弟的脾气,天生就是这般慢条斯理,甚至他都从不曾见王导大声吼叫过什么,就算怒也是温和笑脸,绝不对怒目相对。
    他又不能如对待庾亮那般对待王敦,只能苦笑一声,端起了茶杯。
    茶水入口,王敦也没有品出什么滋味,放下茶杯刚要说话,王导却又端起茶壶给他斟上半杯。
    兄弟二人就这样相对坐在倚竹轩中,虽不曾开口,但肚子里却都在不断打着腹稿。
    王敦的急是流在表面,似乎整个五官都在扭动,急于要表达什么。
    可惜王导根本不去看他,只在那里低头抿着茶水,仿佛眼前的一杯茶就是一片天地一般。
    终于,王敦重重的放下茶杯,而王导也在此时开口悠悠道:“处仲是为王明扬或者与他有关的事情而来吧。”
    王敦一愣,然后连连点头:“茂弘所猜不错,但不是专为王明扬而来,而是此事由他而起。”
    说完,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细说了一遍,然后诚恳道:“茂弘,你虽比我年幼,可是你一向多谋,这件事你觉得是真是假,褚洽真有那么大勇气背叛我么?他就不怕我灭他全族?”
    王导闻言,沉吟片刻道:“这件事当是真实无疑,否则就如你所说,褚洽此人趋利避祸,十足小人尔,又怎么肯去得罪王明扬?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地位,他若真惹恼了王明扬,你会为他出头么?所以,他背后定然是有人主使,才让他能做出这等蠢事,至于背叛你,只要那人给了他足够的好处,加上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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