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称王》第二百七十二章,战斗前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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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保证张敬办事顺利,张宾更是恳请石勒写下一纸明文的承诺,已经快马送去拓跋六修那里,张宾相信拓跋六修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看到这纸承诺和随信带去东西一定会动心,毕竟石勒这次可是下了大价钱。
    可是上党一旦让出,石勒势必要分兵前去防御,现在刘琨又势大, 势必不肯轻易让石勒再次占据上党,如果这个时候驻扎在常山的王烈兵马趁势夹击,那上党岂不是又危矣?
    所以,张宾才分外注意王烈最近的每一次调动,怕的就是王烈选择这一时期进攻冀州。
    “难道王烈勘破了自己的计划,目标是阻止自己夺回上党郡,所以才在掘鲤淀大做文章,妄图把自己注意吸引到那里,然后再趁机从常山兵发上党?”
    张宾十分清楚,从常山到上党是有xiǎo路可走的,而王烈因为是当地土著,对此地道路极其熟悉。
    上次王烈去晋阳和盛乐,正是走的那一条xiǎo路,石勒手下的十八骑之一,大将吴豫也是命丧在这里。
    想到这些,张宾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也不相信王烈能有这么透彻的观察,如果真是这样,那王烈就简直太可怕了。
    “不对,不是这个样子,这其中一定有不对的地方。”张宾反复思索,眉头越来越紧。
    张宾再次站起身来,看向窗外。
    此刻,夜sè已经不知不觉降临在襄国城。
    张宾的屋子是一座三层高的楼台,在窗前就可以看见远处街道里的景象。
    夜sè深沉,这偌大的襄国城内却是如此的寂静,少了往日里的商队和信徒来往,就算石勒不断递减赋税,虽然本地的百姓纷纷叫好,也吸引来不少附近州郡的流民,可相比起以前huā费数年努力营造出的“盛世繁华”的景象,实在相差太远。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想到那次白日里出行,在酒楼中的那个老者却忽然冲出,不但煽了自己一个耳光,更大骂自己是大晋的叛逆,是胡人的走狗,张宾的心似乎更luàn了。
    虽然张宾没有惩戒那个老者,甚至亲自护送他离开,免得为胡人官吏所害,可是张宾的心里却有一种深深的伤痛感和耻辱感。
    这伤痛和耻辱却比那打在自己脸上的一个耳光更深刻。
    一直以来,张宾都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这天下大义。
    张宾在深山跟随恩师学艺十余年,学的如何行军打仗、治理国家,不说是经天纬地,也可以说dòng察天下大势。
    可是,就算有这等才华,自己的父亲还是大晋的一郡之守,却不也因为不是大士族出身,不得重用么?
    反观那些大士族子弟,仅仅是在少年时的某一处表现出一点点智慧,就会被所谓的时评文士奉若天才,然后以不及冠之身成为官员,最后步步高升,甚至位列三公。
    张宾不服!
    胡人怎么了?自己当年一介布衣,还不是石勒赏识才有了今日的位置,知遇之恩,自己又怎能不报?
    而石勒天纵其才,乃是luàn世英主之相,自己凭什么就不能择良木而栖。
    而且石勒一直表现出很听从自己的己劝诫,只要当政后能善待百姓,能尽快结束这luàn世,哪怕只是保证这一州之平安,又有什么不比大晋那些只知道看家世出身的无能残暴的士族、贵族强上百倍?
    没有石勒,自己这济世的才华又如何施展,如何在luàn世出力?这些百姓怎么就不理解自己呢?
    张宾很痛苦,几yù仰天嘶吼,可是嘶吼出来又能怎样?该不理解他的一样会不理解他,理解他的又似乎根本没有几个。
    这些年来,他呕心沥血,为石勒的大业尽心尽力,那些胡人的贵族却都视他做异类,以为他要去夺权,要祸luàn石勒的江山,把当成眼中钉一般;这些张宾都能忍受,最不可忍受的是汉家百姓竟然也如此对他,这让一直自觉心怀天下的他怎能不伤心?
    现在就算有石勒还在继续信任他,继续支持他,可看石勒的身体又能再支撑几年?一旦石勒余威不在,他张宾和家人岂不是就会被那些胡人贵族害死,然后被胡人甚至汉人一起唾弃?
    “不,我绝不束手就擒,我张孟孙乃是张子房的后代,没人可以算计的了我!”
    张宾在内心里怒吼着,这个看似温和的老者在这一刻却是jīdàng不已,这一刻张宾内心深处某些不曾jī起的yù望反而被jī发出来。
    毕竟,他也是人,不是神;而是人,就要有不甘,要为自己和亲人的未来着想,或者努力上进。
    猛然,张宾想明白了什么,快步走回几案边,看着上边那情报,忽然道:“我明白哪里不对了。”
    一直以来,对王烈这个对手,张宾可以说是下尽功夫去研究,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都要了解。
    尽管王烈极少按常理出牌,但在张宾看来其行事还是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强硬。
    王烈自从出山以来,在世人眼中几乎很少使用那种故意退避的战术,就算是yòu敌,也是采用血腥无比的办法,几乎是硬碰硬的把敌人引进陷阱。
    在张宾看来,王烈就是一个骨子里骄傲的人,根本不可能选择哪种故意示弱的手段,所以行事手段jī烈非常。
    而这些日子传来的情报,却都显示一个概念——王烈最近行事很温和,每一步似乎都没有关联,而且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那股子勇猛向前的锐气。
    这绝对不正常,一个人的脾xìng绝对不是一时半时可以改变的,王烈如此温和行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jī烈的东西。
    可是火鹤营下辖的密探组织在幽州经营多年,就算蓟城的本部被破坏,但仍然又很大的力量,没有理由一点发现不了其中的蛛丝马迹。
    “密探组一定有变!”张宾迅速作出了判断,心却一下从刚刚的恼怒悲愤里脱离出来,转眼死死盯着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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