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团队》37周志刚低下了他高傲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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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周志刚与巧云有了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话题的焦点就是宁浩。周志刚语气和缓地说：“小云，我听说中北炼油研究院资助宁浩从事薄膜催化剂研究，这事与你应该有关吧？”
    巧云知道，周志刚曾是从事情报工作的，他的那些老部下遍布全国，现在正是当权派，几乎无所不能，她资助宁浩的事迟早会被他查清楚。巧云很严肃地说：“这是中北炼油研究院和我的一项预研项目，我不是在干这你的827项目吗？就通过中介委托宁浩来做。他是这个方向国内唯一的权威专家。十几年前，正是类似的研究断送了――他的前程。”
    巧云本想说断送她和宁浩的爱情，但为了不要刺激周志刚，她停顿了一下。“现在预研情况表明，宁浩的技术完全可以实现产业化。这对国家、对民族都是有益的。老周，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是夫妻，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与宁浩的关系，不及你与蓝妹的关系，我不在家时，我知道蓝妹常来照顾你，我都没有你那样的醋意，难道你一个男人还容不下宁浩与我的技术合作？”
    这几句话很是要害，周志刚一直以来都感激巧云在蓝妹问题上的宽宏大量，他们从未为此吵闹。巧云还说，蓝妹没有文化，只有你这个前夫和即将出国的雅尼，我们不管她，她就是孤家寡人了。何况，你周志刚的三个子女全是蓝妹生育的。蓝妹的家庭地位应该在我叶巧云之上。周志刚当时只能理解巧云心胸开阔，知识分子就是站得高看得远。可蓝妹怎能与宁浩相提并论，他是巧云的初恋，而且爱的死去活来。宁浩又是如此有才气的男子，只要给他一个平台，他的成就绝不在巧云之下。事实证明，巧云提供的40万预研资金，宁浩就做出惊人的成就。而周志刚知道的一个研究机构花费400多万，除了一堆不痛不痒的论文，真还没有一个像样的预期成果更不要说产业化。周志刚想，巧云一旦跟宁浩接上关系，不能保证他们之间旧情复燃。毕竟拆散他们的是我周志刚，宁浩肯定会忌恨他，甚至报复他，会在巧云与自己之间制造裂痕。到那时，自己能控制事态发展吗？说不一定会彻底毁了宁浩。要是巧云最终知道真相，她必会恨我终身，他们的爱情肯定完蛋，那自己的后半生将如何走过？
    想到这里，周志刚也坦诚地说出了这几年的心里话：“小云！宁浩是什么样的人，你最了解。我怕他会报复我，拆散我们这个家。不瞒你说，我老了，禁不住折腾。此生，你是我最大的安慰。我承认，在宁浩问题上我自私，我拆散了你们，但那是我对你的爱。我说过，我和宁浩互为情敌，不是我打败了他的，而是他自己退出这场竞争。你嫁给我，确是事出无奈，这个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虽然我们结了婚，但我并没有真正俘获你的心，哪怕一天也没有。我怕宁浩回来找我算账，我真的很害怕，有些时候我甚至后悔没在84年把宁浩彻底了结掉，我知道这是犯罪的想法，可我无法排解。宁浩就是我们家庭的定时炸弹。这些年从我的内心来讲，过的不是很快乐，心里老想着宁浩会回来找茬。不是我不信任你，因为宁浩与我在你的心中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他太强大了，我真的怕他。”周志刚低下了他高傲的头，他明白，得到一个女人容易，可要得到她的心太难了。自己的老婆看似对自己无比依恋，可骨髓里却始终想着宁浩。
    巧云听懂了周志刚的心声，她偎在他身边，“老周！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是做了亏心事，老想别人会报复。可宁浩不是那样的小人，他既然能在我之前结婚，说明他对我完全失望，他只可能恨我，绝无恨你之说。我要说明的是，我为什么帮助宁浩，绝不是我对他有什么旧情难忘。我曾经说过，我是一个多重性格的人，只要哪个对我好，我必定感恩，但绝无乱情之事。我是一个传统的女人，知道家庭的重要。你对我、对我的母亲、对我大哥一家，恩重如山，我感激都感激不尽，我还会伤害你吗？老周！就像你对蓝妹一样，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对待宁浩你也要从善良的角度去思考，你们没有什么恩怨，只是在争夺我的过程中你先拔头筹。现在想想跟了你，我才有今天的成就，我真的很感激你，感激你给我的学术平台，给我一对孩子，还有，就是这个温馨的家。请你不要想入非非，千万不要做出伤害宁浩和我们家庭的傻事。”
    巧云语气柔和，但最后一句显然在警告周志刚。“我认为，我们现在的条件好了，应该帮助或者感恩那些对我们有恩的人。宁浩就是我们应该感恩的，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代表你感谢他。我们不能无情无义，因为在我们最困难的时期，是他帮助了我，也帮助了你。正是由于TW项目的成功，你才能走到现在的位置。老周，请你不要忘了这些恩情。此外，宁浩对我的家庭也是有恩的，我父亲过世前，曾经得到他的现金资助，那时他只是一个穷学生，却拿出了1500元帮助我贫困的家，这一切都是我必须感恩的。我与宁浩的爱情早已死掉，我们现在才是一家人，谁也不能拆散我们和我们的孩子。”
    巧云的表白，还是没能打消周志刚内心的恐惧和愤怒，只是他开始明白巧云这个执着且善良的女人，为什么要死心塌地的资助宁浩，他也理解了巧云对家庭、对恩情、对责任的态度。而巧云也看出周志刚并未放弃对宁浩的戒备，她不指望一次谈话就能改变周对宁浩的所有成见，只要他不作出伤害宁浩的举动，那就平安无事。她想她还是不能主动见宁浩，必须让周志刚慢慢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