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团队》9九三路的小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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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午，做完大学物理实验，强子喜上眉梢的等到宁浩出来，想叫宁浩请他吃饭，因为最近手头上紧，生活费交了武术班学费，饭量也大增，眼看就揭不开锅了。
    宁浩本来就想犒劳犒劳他，只是手肿不便，才暂时未提。强子一说自然允诺。
    七十年代末的大学生，用现在的眼光看都应该是贫困大学生。宁浩的经济条件算好的，家里四人，三个人都在挣钱，一月生活费也才给他30元，一般周六晚上就回家，星期一早上才到校，一月有20多顿在家里吃，衣服和生活用具均由家里给置备，因为有自行车，交通费也省了不少，每次回校，家里还准备了各种吃食水果。另外，宁浩的姐姐当知青回城后在他父亲的厂里上班，虽是小工人一个，还时不时给他点零花钱，所以宁浩手头宽裕是有目共睹的，也是他豪爽大气的基础。魏永强就不一样，家在离成都五十多公里的远郊农村，他家在生产队（那时还不叫村）也算大户，每年卖点粮食卖点猪支撑他读完大学也不算问题，但农村的现金流不高，开学花费不少，按事前的计划，每月家里也给30元，可这30元是他一个月的全部预算还包括回家的交通费。
    不过那时学生不交学费，生活也便宜，饭票都是一分贰分的，最大的才五角面值。早餐一般5分钱，馒头2分一个，炸油糕3分，稀饭2分二两，咸菜1分。一碗稀饭一个馒头一份咸菜，就5分钱。中餐要贵得多，也一般不到4角钱，最高档的搭配就是：一份京酱肉丝，3毛5，五两饭，5分钱。那京酱肉丝可是纯的猪瘦肉丝，炒得那是油红黄翠，份量足有三两肉，上面还撒上鲜白的葱白丝，真是香气迷人意犹未尽。其他荤菜一份都是3毛钱，汤是免费的素菜汤，偶尔也会有几丝蛋花、粉条和碎豆腐。晚餐在西大是备受诟病的，花费与中餐无几，但吃得要差许多，荤菜均是中午剩下的或再加工的产品，有卤菜，但太贵，像宁浩之流也很少问津。
    宁浩与强子今天要开荤，花了三块钱，买了卤猪脚、卤耳朵和卤排骨，然后准备打饭。宁浩说：“吃啥子饭嘛！老子筷子都抓不稳。”那时，在好朋友间的相互称呼大多是老子、龟儿子的，看来，这次强子救主，宁浩已把他当成兄弟了。魏永强一想也是，“那就到门口的小馆子去，吃抄手？不用筷子哈。”宁浩点头。
    魏永强说的这家小馆子，地处西川大学食堂便门旁，在九三公路上靠科技大学一边，馆子是古典的成都平房民居改装而成，以面食为主，兼做其他。馆子有两间，一间大的可放下四五张小桌子，每桌可坐五六人，另一为厨房，但也放置了两个脏兮兮的小桌。不要小看这家馆子，由于地处两校中间，人员来往频繁，每日高朋满座人声鼎沸，饭点时根本没得坐。
    宁浩他们进来时还剩最后一张桌子，魏永强把买来的吃食堆到了桌子上，说：“老板，两碗抄手。”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胖太婆尖声地回答：“晓得?！”说毕，魏永强就开始啃卤菜了。他啃着排骨问宁浩：“手还行吗？”
    宁浩活动活动右指答：“马马虎虎。”就用左手拿起猪脚便开始啃。
    魏永强笑了笑：“武术班还是学了点真东西，老子那两拳下去，手上一点感觉都没得，那龟儿子就满地找牙。老大，你也参加一起练。”
    “算了，”宁浩看着右手说：“当时事情紧急，我一回手，哪有时间考虑怎么打？就打到母指根部，哪像你，跑到半路上就认出目标，稳准狠，与学不学武术无关哈。”
    两人继续吃着，强子说：“老大，最近没钱吃饭了，能不能先借点给我？”
    宁浩没回答，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说没说只要你直接参加武术班，学费我给你出，12块。”魏永强点点头。“那好，凑个整数。”他用手指比了二。“20块，算了，你还是先借给我10元钱就是了。”魏永强心想，我才英雄救主，就拿人钱财，太不男人了。平时宁浩没少请客，都搞得他不自在，一心想找个什么不花钱的机会予以报答，现在再拿钱用别人的，真的不好意思。
    宁浩微笑，他知道强子的心思，便说：“好吧，随便你，要好多只管开口。”
    魏永强欣慰地笑了，又说：“老大，你们游泳队，星期三和星期五训练吧！”宁浩点点头，“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你龟儿子又想…”宁浩小声说，“叶巧云了吧！”
    “想看看她身材如何？她穿的那裤子，怎么看得出来嘛！”强子诡异地噎着嗓子说。
    自从望江公园事件之后，魏永强就常问宁浩同样的问题，宁浩也为他注意了一下，怎奈游泳训练时，大家不是排好队一起下水，而是来一个下一个，各自完成自己的运动量，再说，都在水中怎么也看不出哪个身材怎样，甚至他连叶巧云在哪儿都寻觅不到。有一次，他远远的望见好像是巧云上岸了，他加快速度大力划水，搞得自己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游到，睁开*的双眼一看，那姑娘抱着衣服进了更衣室，留下一抹背影，不过从发型和后脑形状来看应该是叶巧云。身材好像可以，皮肤、曲线等魏永强关心的信息，宁浩却没有提供。
    宁浩说：“你看我的手，这几天算了，下周嘛，下周一、三最后两次训练，周五选拔比赛。那就星期一下午哈，你先买票进去，到时我喊你过来看。”
    “还要买票嗦！”
    “游泳池又不是我们家开的，我咋个带你进去。买，5分钱，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