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团队》20行政权与学术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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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云最后一个发言，她说：“这个项目就催化剂研制部分各位专家领导都说得很到位了，是个创新的项目，我不再赘述，我想说得是……”她提到了催化剂残留的问题，也提到了药物的半衰期降低的问题，同时强调了药物反应的生成物会不会对人体有毒的问题。
    项目研究者虽加以说明，但不能排除巧云的疑虑，双方论战良久，巧云最后说：“如果你们不能证明反应的产物对人体有无毒害，这个字我是不能签的！”
    老潘见双方僵持不下，只好打圆场，宣布休会。他知道巧云是副省级干部周主任的夫人，也是得罪不起的。在吃饭前，他给周志刚打去电话，请求他劝劝巧云。
    周志刚立刻打来电话，听取了巧云的意见，他觉得巧云做得对，在关乎人的生命问题上决不能迁就，这个字不能签。于是，他给老潘来电话说，巧云的意见很重要，必须认真对待，也请他们也慎重一些。
    老潘最后没有听周志刚的，当然，巧云也没有签字同意项目通过。当领取到一千元鉴定费时，巧云感到如此严肃的科技成果鉴定，怎么这样草率。后来她才明白，这位自称是大专家的老潘，是先当了领导再成为专家的，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三年巨变，从副教授一下成为国家级大专家。然而，他的业务水平其实很低，胆子也特大。她想老潘迟早要出事。
    巧云感到庆幸的是，周志刚没有混入其中，依他的资历，也应该是个大专家。巧云曾问周志刚：“你怎么不去评个教授级的什么师？”
    周志刚说：“我先是做情报工作，后来做项目管理，最多算个高级管理师，哪有什么教授级的管理师？算了，不图这些虚名了，要不咱们家有两个教授怎么和谐相处呀？你是专家，我就听你的。”
    “那你们部门的那个老张怎么评了个教授级高级工程师？”
    “老张嘛？他一直做项目，虽然成果不怎样，但别人努力呀！有管理天才，你总得让人进步嘛！”
    “让人进步？他没当官以前，我都知道他评了至少三次都没评上，怎么一提干立马就评上了？”
    周志刚摸摸头：“这个……，这个还是他努力嘛，这是他应该得到的！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的事吧！我部门的事我都管不了，你还管得了？”
    “你不要敷衍我，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我看你们是官官相护，老张哪有教授的水平？他连一些基本的学术概念都没搞清楚！”
    周志刚苦笑一下，“我要纠正你的话，我的确没有参与，我现在还是一个工程师，不过我是将军级工程师，呵呵！我早劝老张别去评这个高级职称，他现在已是正厅级干部了，干嘛去摊这档子事。可他说这是他毕生的追求，我看他还是虚荣了点。”
    “就是嘛！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这院子里的人谁不指着他脊梁骨说道。周哥，你说，为什么学术水平或者学术头衔总是跟着没多少学术成就的领导干部走，这正常吗？”
    “正常，也不正常，我们的国家现在叫‘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还是初级阶段，所以，你说的这种现象，也叫中国科技界的特色，也可理解为初级阶段。这种状态以后会改变的，不要急于求成嘛！”
    巧云黯然道：“就是这种特色把现在的科技界搞得乌烟瘴气……”
    周打断巧云的话，他觉得巧云太叫真儿了，“哎！小云，这些话千万不要在外乱讲，会得罪很多人的。这些现象是不正常，谁都知道，何必认真呐？我们做事一定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国家。其他事，咱们别去管。”
    “你身为领导干部，你能容忍这种乱相长期保持下去？”显然巧云提高了声音。
    周志刚笑容可掬地把她搂住，“看看！又急了不是，我给你说，小云呀！我知道你是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你为什么不简单点？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把身体搞好，再把心情捋顺，为国家，为家庭，这多好呀！对这些事呀，咱们发发牢骚就行了呗！你不要太认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多给联系一些横向课题，把你那里的设备很好的利用起来，你也可多挣些钱，将来两个儿子可是很要花钱的哦！你要是觉得累，咱们也不亲自做，交给助手呀、研究生干，你就当翘脚老板。如何？”
    “当翘脚老板？我是没那命！反正我嫁给你就是受苦的命。”巧云在周志刚怀抱里笑，她就是喜欢周志刚的宽容和好脾气。她知道周志刚也不能改变现状，只是她不能容忍周志刚漠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