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团队》19渺茫的仕途(4)――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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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久，学校要换届的文件下发各院。童守弟找来宁浩说：“宁老师，你很有能力，这次你可以表现一下，这次换届应该把有学历、有水平、有创新意识的人推向领导岗位。院班子最近做了一个筛选，觉得你不错，特别是你那个添加剂项目，为学院带来了收入，如果你再找个两三个厂家销售出去，就能奠定你的地位。好好干吧！”
    换届的具体时间是96年元月放假前必须搞完，95年12月初完成考察人员的提名。也就是说，宁浩要在三个月之内，实现自己被提名。而现在，他连怎么走程序都不知道，难道按童守弟说的做，就能实现被提名？可自己怎么去找那两三家工厂？宁浩觉得童守弟这个人不可靠，自己在写书时就被他利用了一次，他必须要有预案。
    一日，强子从蒲江开着一个半新的面包车回到成都，这是厂里给他配的车。强子满脸黝黑，说他到甘孜阿坝州跑了一大圈，生意不错，看见宁浩的新房子里没有电话，就说：“老子给你搞一个……”话还没说完，文清带着孩子回来，瞟了强子一眼。
    文清和颜悦色地说：“强子，坐嘛！我给你倒水。”在倒水时，文清问：“强子，你要的给宁浩搞个啥子？”
    “嫂子，我又说粗话了！不是搞一个，是安一个电话。”
    文清说：“我们也想，就是没有路子。听说学校的模块局，只放200个号，全被处长呀、院长些分了。哪有我们老百姓的份儿！”
    强子诧异，“不会哦！哪有那么多处长院长的？”
    宁浩说：“强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学校，教学院系单位23个，每个院至少配两个正处级干部，三个副处级。就是好多？差不多120个。学校行政那边，教务处、科研处、人事处、保卫处、基建处，后勤处，学生工作部、团委，校长办公室，还有组织部、宣传部、*部、党委办公室等等。那天我们几个老师一算，也是二十多个，每个部门至少三个处级干部，这就是好多，70多个吧！再加上7个校级干部，20多个享受处级干部的调研员。还有已经离退休的原处级校级干部，40多个。200个电话号码哪里够分嘛？他们都要打架，我们想都不要想。”
    强子说：“我听说西大是校长一走廊，处长一礼堂，科长一操场。不想你们华川大学也是如此呀！”
    宁浩说：“强子，我给你说，现在我搬到这里来了，没事儿不要打传呼，我不可能回的，我们家属区没有公用电话！再说，我住在六楼，不要害得我跑上跑下的。”
    强子笑笑：“那就更要装一个了！我看有没有办法，我认知你们这儿一个当官的！”
    文清双眼一亮，“那就谢谢强子了。宁浩，你把雨雨看到哈！我去做饭，强子就在这吃哈？”
    “谢谢嫂子！老大，你看我们出去买点下酒菜如何？”强子给宁浩使个眼色，宁浩当然同意。
    强子不是很喜欢文清，觉得文清有点高傲，几次当面指责他口出粗话。搞的强子在她面前不知如何讲话，尴尬得很。不过，最近，文清对强子的态度有所好转，也客气了不少。这更让强子感到拘谨和不安。
    宁浩抱着雨雨漫步在校园里，宁浩对强子说了最近想冲一下仕途的打算。强子说：“这个好说，勾兑我在行，我认识你们学校的一个副书记，在一起喝过酒。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宁浩问：“你是怎么勾兑别人的？”
    “你想知道呀！我看算了吗？再把你带坏了，我在江湖就没有一个纯真的朋友了！”
    “你龟儿子说不说？老子现在就想变坏！”宁浩冒粗话了。
    “好，露一点给你。”
    两人来到校园花园的一个椅子上坐下，让雨雨在草地上玩耍。
    强子说：“江湖上的勾兑，其实很简单，就是投其所好。”
    “怎么讲？”
    “就像当年华先生讲的一样，要进行价值评价，挖掘关键人物的特殊需求。”
    “都要钱呀！”
    强子笑着说：“错了吧！不是都需要钱。有的喜欢钱，有的喜欢色，有的喜欢权，有的喜欢信息，有的喜欢机会。五花八门样样都有。我的任务就是发现他们需要什么，然后投其所好，逐一落实。就拿我认识的那位副书记，叫什么呢？哦，赵书记。”
    “赵世德。”
    “对就是他。”
    “你们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强子说，他在藏区搞推销，把电镀厂的产品卖了后，收了钱就顺便买点虫草、松茸之类的土特产拿回成都卖。他不想赚太多，很快脱手，以便及时把货款交回厂里，毕竟他是小股东。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出任销售经理的重要原因。一次，强子和几个收虫草的成都人一起包了一辆车，准备回成都。路上遇见劫匪，那边早就跟踪这个大客户多日了，是有备而来。强子和小西北几年前就是在黑道上混的主儿，知道吃这口饭必须要时刻提防。可那些收货的人哪见过这阵势，四五个人都吓得屁滚尿流。那七八个劫匪骑着摩托，手拿砍刀，气势汹汹叫交出货来。强子和小西北迅雷不及掩耳地拔出连发火药枪，只打了一枪，那些人就成鸟兽散。事后，那帮成都人感恩不尽。其中就有一位时任副省长的小公子――小磊。小磊自己开了一家药材公司，此次进货量大，自己亲自押运，不想树大招风差点出事。
    小磊说：“要不是魏哥出手相救，我们这次就损失大了，至少150多万。”以后进藏区，他都要邀约强子一块去。
    一次小磊设宴请客，但他又不愿出钱。于是找到他的亲哥哥――省委组织部的副处长大磊，大磊到后，知道弟弟请客又不想出钱，他也不想出。一个电话，就把赵世德副书记请来了。席间，强子和小西北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小磊大磊纷纷敬酒，搞得赵世德不知所措，也频频举杯相敬。赵世德有求于人，不得不敬，不求此人帮忙，但求此人不要坏事。
    宁浩问：“你们就一面之交，他肯帮忙？”
    “非也！他绝对帮？”
    “为什么？”
    “我还晓得他很多秘密？”
    宁浩诧异道：“怎讲？”
    “你就不要多问了。”
    “我做不来你们那些勾当！”
    “你不需要做，你只需做好你的学问就行了。”
    宁浩问：“我说的那事儿如何操作？”
    “过两天告诉你。”
    几天后，强子找到宁浩，递给他一个信封说：“老大！这是你家电话的所有手续，钱都替你交了，发票在里面哈！你只要拿身份证去办其他手续就行了。”
    “好多钱？”
    “好像是3300吧！”
    “谢谢你了！改天我把钱给你。”
    “不用，老子没出钱，别人给了。”
    “怎么会呢？哪个？”
    “我也不晓得！你安心用就是了。还有，今晚，给嫂子请个假，我带你去会个人。”
    “什么人？”
    “我说的那个副书记。”
    “赵世德，干什么呢？”
    “摆龙门阵噻！随便罢，你不要拘谨，所有的事情都摆平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
    “谢谢！”
    强子大笑：“老大！你跟我客气什么？你我是什么关系。你喊老子去死，老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少说那些，春节怎么没见你龟儿子？是不是跑到兰州去了？”
    “小西北给你说的？不，应该是小娟说的。看来以后做事要提防着她。”强子笑。
    “算了，还要为我去死，找老情人都不愿说！刘娅怎么样？”
    强子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说：“马马虎虎，我们住了几天，重温了一下旧梦。感觉还可以。”
    “要是行，就接过来，婚了算球了！”
    “别人不愿意呀！对了，老大，我准备在双楠那边买两套房子，一千多块钱一平米。我和小西北一家一套，小娟肚子都大了，他们也该结婚了。”
    “必须买，刘娅可能就是发现你没房，才不愿过来。”
    “也许吧！老大，可能今年我们公司的收入就有点……”
    “没事的！我会给文清说，你也该有个家了。”
    “这样，我给你打个白条。”
    宁浩拿着写有十万元的欠条，感觉怪怪的，怎么自己一下就是债主了，而强子劳苦一年，一不留神就是自己的佃户。宁浩于心不忍，回头就把那张欠条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