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团队》17财富与折腾(4)--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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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年9月，强子找到了一个看似很好的项目――减肥茶。强子说：“现在大家生活好了，发胖就是常态了。胖人都喜欢减肥，特别是女人，更喜欢。只要我们的产品确实有效，不怕没销路。”
    宁浩问：“你打算怎么做？”
    强子说：“老大，你不是说过你的一个亲戚患了糖尿病，他不是服用一种叫着双胍类的药物，胖子吃了一般都要变瘦的嘛！我查了一下资料，这种药，是专门抑制淀粉在消化系统内转化成葡萄糖。也就是说，吃下去的碳水化合物，没有转化，直接排出体外，人不瘦才怪?！”
    “哎哎！不对哦。要是不转化成葡萄糖，人不是就要缺乏营养了，会不会出事？我看谨慎点。”
    “没有事，少放点就是了，我现在可以把郊区那个厂房用起来，买点歪茶叶，加上药，再重新包装一下。凭我和小西北三寸不烂之舌，不怕买不出去。”
    “好吧！你快去启动，那卖BCT的钱以后再说。我现在不缺钱。”
    其实宁浩很缺钱，但看着强子要启动新项目，要恢复厂房，要买原料，不忍心要钱了。
    不久，在成都的各大报纸上，人们都能看见一个中缝小广告，一个叫着“康德瘦”的减肥茶正悄然进入成都市场，而且是先试用，三周不见效，无条件退钱。
    强子从成都的茶叶厂，花上六毛钱，买来二两三花茶叶。加上少量二甲双胍后，重新包装，就买到八块钱一包，而且效果了得。三周后，一般坚持喝茶的人，都面黄肌瘦，四肢无力，还伴有头昏现象，体重当然下降不少。这时强子的销售员会告知他们停用一段时间，症状自然消失。可一旦停用体重立刻反弹，那就继续喝减肥茶。
    到94年2月，强子的减肥茶销售额已突破一百万。“康德瘦”这个牌子的减肥茶，自然受到工商卫生部门的关注。
    宁浩应该说是没有参与这个毫无科技含量的项目，他那时一直在琢磨如何得到左旋―BCT。但强子没有忘了在他最困难时拉他一把的老大。春节前夕，强子决定要分一次红。
    这日，强子兴高采烈地来到华川宁浩的住处，看见宁浩两口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那年冬天，阴冷潮湿，宁浩的女儿雨雨快一岁了。文清抱着她，完全没有了淑女的模样，披头散发，不修边幅，人也发胖了，脸上再也看不见温情。
    强子进来时，文清瞧也没瞧他，抱着孩子就到窗边坐下。而宁浩更惨，蹲在地上，正用电炉烤着雨雨的尿布，脸上还笑嘻了，完全没有了儒雅绅士的气质。强子感慨不已，生活就是折磨人，想不到从前如此高傲的宁浩，也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强子把买来的礼物放下，说：“老大！快过年了，咱们两兄弟也该把帐算一下了。”
    宁浩给强子做脸色，叫他不要再说了。看来，强子来的不是时候，宁浩和文清可能刚吵完架。强子不敢开腔。
    宁浩把烤好的尿布叠好，笑嘻嘻地来到文清面前，逗了一下女儿，然后说，“我给强子说两句哈？”
    文清冷冷地说：“说了快点回来，你的活还没做完！”
    “是是！”宁浩点头哈腰，生怕触怒文清。
    宁浩和强子来到宿舍外，第一句话就是，“强子！老子给你说，千万别结婚，我就是下场。”
    强子调侃道：“我觉得很好呀！你有老婆孩子，你龟儿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哦！不对，又说脏话了！把龟儿子去掉哈！”
    “老子给你两下？”宁浩做打人状，“说吧！什么事？”
    强子说：“哦！老大，你看这样，你在我公司股份是30%，现在我扎帐了，扣除所有的费用，公司的利润是七十四万多，你看怎么分？”
    “什么什么？你赚了这么多黑心钱呀！我不敢要，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
    强子笑了，“老大，有钱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要不是你那个BCT，我恐怕翻不了身。这个公司虽不是那个旅游用品公司，但你我的合同章程同样有效。”
    宁浩望一眼强子，知道他把自己当兄弟，自己也的确差钱，刚才就是为了装修新房，文清叫宁浩找钱去，至少应该把过去给强子的那一万块钱要回来。要不怎么装修住房？宁浩对文清说，强子这半年忙得很，而且做的那个减肥茶，他总觉得不踏实。虽说见效快，但那毕竟是处方药呀！万一哪位人士吃出点什么来，将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强子吃不了兜着走！文清说她不管，她就是要钱装房子，好给自己的女儿一个舒适的家。两人正说着强子就来了。
    于是，宁浩说：“那好，就给我30%的利润，我是真缺钱。但这事不要给你嫂子说，我单独给你存起来，我总觉得你要出事，到时你还得要钱翻身。”
    “随便你，那我就给你二十五万。老大！十万元我以你的名字存起来，十五万我以冯文清的名字给你。”
    宁浩会心一笑，立刻马下脸来说：“强子，你应该有个预案，如果别人提出索赔，你该如何应对？”
    “我有办法！”
    两天以后，宁浩把十五万的存折递给文清，她傻眼了，好半天都没开腔，她大惑不解地问：“哪来的钱？”
    “强子公司分给我的红利。你随便花，该买的先买了，要不强子说不定哪天出事，就又没有了。”
    文清这时温情了许多，她说：“强子这个人还是很够哥们儿，有了钱就先想到我们。我认为你的这个同学很有能力，你号称老大，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真本事呢？”
    宁浩笑容可掬地说：“我是做学问的，强子是跑市场的，等哪天我失业了，我就发财了。你希望我失业吗？不干这个大学讲师，出去做生意？”那时宁浩刚评上讲师。
    文清摇摇头说：“强子虽说有钱，但他干的活不体面，是个个体户。你虽然没钱，但你职业体面，是个知识分子。可我是个俗气的女人，我需要我的丈夫既要体面，也要有钱。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说完，文清看着手上存折，脸上绽放着满意的笑容。
    这个笑容久违了，宁浩很久都没有看见，他何尝不想像文清说的那样。他知道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的道理，可他现在还没有那个功底。自从女儿雨雨降生，他的个人生活每况愈下，晚上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好过，更别说夫妻恩爱，他已很久不知道文清的滋味，文清也好像不知道自己是他的丈夫，倒像个高级佣人。因为低级佣人如保姆是不能向其随意发脾气的，而自己随时准备迎接文清的责备甚至嘲讽。文清自从生完孩子脾气巨变，长发无名火，宁浩只有忍，他知道哺乳期的妇女情绪不稳，他有信心挺过这段时期。
    这时孩子已经睡着，宁浩两口子洗洗也准备睡觉。一般情况下，文清和孩子睡，宁浩只有睡在他们垂直方向文清的脚后面，而他头部却搁在一张椅子上。
    也许是今天拿到了钱，也许快半年多没有夫妻生活，文清第一次主动要求宁浩挨着她睡。这个意思宁浩明白，但他已没了兴致，他就想快点睡着，他太困了。于是，他说，算了，改天吧！可文清满脸不高兴，宁浩只有服从。他好像是被文清拿下，动作稍有不配合，文清就要数落他，宁浩是哭笑不得。两人的动作应该是很轻的，但在冲刺时不免动作有些大。雨雨被惊醒，她大哭不已。完全可以想象，在严寒的冬天，这小两口将是何等的狼狈不堪。
    事后，文清说：“我们现在有钱了，我要给雨雨买个婴儿床，有轮子的那种。”说完羞涩地笑了，脸颊顿时红到了耳根。
    宁浩觉得文清奇奇怪怪的，都老夫老妻了，还需要羞涩吗？不过回头一想，自从文清怀孕以来，两年了，他们的夫妻生活只有可怜的两三次，怪不得文清觉得不好意思呐！
    宁浩轻轻拥着文清，说：“你该买几件衣服了，跟了我没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很愧疚，也很自责。我想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说这话，宁浩心里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