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传奇》第五章陌柳无知风舞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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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先前议论的事情,若能请到安乐、倾城与钟妃或许还真能为皇后娘娘提个醒。”
    行了几步,白琦脚下忽然顿一顿,向风若玫微笑道:“或许。我只是觉得,家里的事,总是家里的人去开口。”
    “是这个道理。但我总觉着,白姐姐是借这句话逃开了自己的什么责任一般。”微微颔首,风若玟随即抿嘴轻笑,“谁不知道,论起娘娘面前说话,从来就属你最有份量。一般的事情,倾城公主不开口,钟妃更是从不过问,我们这种声音就更轻了。只有你这宰相夫人,凡事帮衬娘娘,真不愧了‘凤仪内相’的名号!像今天这般,明明是你先看到想到,却又介意着‘自家人’的话,要动用我们。寻思寻思,倒像是被你点了将,要依了号令去完成这一件大事呢。”
    听风若玫的比喻,白琦忍不住失笑。而已到身前安乐公主风若琳,闻言也回转过身来:“点将号令?你们在说什么,竟这么高兴?也说来让我乐乐。”
    “没什么,不过是些玩笑的话罢了。”笑着向风若琳行过礼,又与风若璃、钟无射见礼,白琦眼中闪出有趣的光芒。“映萝公主殿下夫唱妇随,一心想要学皇甫将军上阵杀敌呢。”
    “上阵杀敌?”风若琳顿时笑起来,携住风若玫的手,拉近了仔仔细细上下打量,“果然还是小时候的模样——记得若玫从小就胸中有豪气,立志要才胜大学士、行如伟丈夫。嫁地夫君也定要卓越众人,一副巾不让须眉的骄傲劲头。现在说出这样夫唱妇随的话,可见有多如意了。”
    “安乐姐姐……”
    见风若玫闻言脸上飞红,娇嗔地一眼扫来,风若琳又是一阵大笑。“怎么?难道我说错了,皇甫将军竟还有让你不如意的不成?”
    “我几时说他有哪里不好了!”直觉一语出口,风若玫顿时醒悟,目光一转。红着脸避开周围全部笑眼弯弯的姐妹女友们视线。“大姐姐可真是的。在外头逍遥了二十年。一回来就拿妹子玩笑!”
    从后搂住她肩头,风若琳含笑道:“你也知道我二十年在外,这次回来可以长久见到家人,尤其是你这样我离开时才丁点儿大的小妹妹,不玩笑玩笑,难道要抱着头哭?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若玫竟还像孩子一样,对上姐姐就撒起娇来了呢!幸亏身边钟家、林家两位妹子都不算外人,若这模样叫别人看见了,还不笑掉了牙?”
    “妹妹见到姐姐,本来就是要撒娇的吧。”
    耳边清清亮亮一句,风若玫顿时回头,却见倾城公主嘴角微扬。“大姐姐待我们从来就好。又比母后少些威严。谁不是这样惯了?林夫人就当偶然看了笑话,笑过就忘,千万别往心里头记就好了。”
    映萝公主和宰相夫人之间地“结子”。就算其时远在边关,风若琳也都知晓,听到这一句顿时又大笑起来:“若璃,我才想你这些年同着皇后、钟妃,性子也变柔和了,不想一句话出口,还是这样不饶人。”一边说着一边牵了风若玫在身边小几边绣墩上坐下,一边转向同样落座地白琦,“看来果然是要回来京城地,这样的欢喜热闹!”
    白琦微笑颔首:“这是自然的。公主殿下随慕容将军远在边关不能享受天伦,是为了东方的安宁,百姓的天伦和乐。现在四海归一,殿下一家回到京城,安享多年辛苦的回报,才是正确的道理啊。”
    “这都是为人子、为人臣应尽地职责。何况开国立朝,国家百废待兴,朝廷诸事并举,哪里有身为臣子就敢说什么安享辛苦回报?”风若琳笑道,“只是回来看到承安繁华富足,心中骄傲,更忍不住要为大周再多出一分力。”
    “殿下高义。皇上和朝臣们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更加感念殿下和慕容将军的。就像我家大人几日来说的那样,有慕容将军的帮忙,刑兵一块,宰相台必然少许多压力,他也可以每天更早些回府呢。”说着白琦向风若琳微微一笑,两个女人交换一个彼此心照的眼神,白琦随即扫一眼顿时回过眼来的风若玫,笑道:“啊,瞧我……脑子里就只想着心疼自家夫君。不过皇甫将军也好、上方驸马也好,到底都年轻,正是为皇上效力的时间不是?两位殿下就容我偷这么个懒。”
    白琦这番话出口,周围四人,包括钟无射都一齐笑起来:虽然为官做宰已二十年,林间非年纪不过四十有五,相较于只比他小了七八岁地皇甫雷岸、上方无忌,同样正当年富力强。但被她这么一说,却像是不堪使用地垂垂老矣。风若琳忍不住摇头:“我们容你偷懒?只怕皇上那里先坚决不许。林间非林大人一代贤相举足重轻,若他要偷懒不干,放眼朝廷上下,又有谁能顶了他的位置上去?别说不干,就少干一些,皇上就得多受几倍的累,以林大人地忠君爱国能够舍得?你就只管这么说,反正我们都知道,你这宰相夫人起码还要再倚门望归二十年。”
    “二十年?那样长的福分,谁敢认真想啊。”白琦笑笑摇头,“他不过是运气,又忠心,才登上了这个位置还待了这么久。想我大周有的是人才,朝上别说缺他一个会如何如何,便是随手也能点出二十个与他才能一般高下的。皇上只是怜他忠心,谨慎服侍了许多年,这才留他继续在身边。若看不透这个,自以为是,就对不起皇上,更没脸继续站在朝堂之上了。就他现在,一回府就嚷着辛苦吃不消,说实在是时间认真考虑着告老。千万别耽误了国事呢。”
    虽然轻颦浅笑活泼随心,几个人却都听得出白琦言外的意思。风若璃笑一笑道:“林夫人这也是太夸张了。京城里谁不知道林相精细缜密,凡事必求万无一失地性子?朝廷政事缺不了他,皇上身边更离不开林相这么个人。便提起多少副手,也都是国家太大,所以协助帮衬的。林相既喊辛苦吃不消,我倒要劝林夫人,千万叫他绝了告老的念头。越发的努力国事才好。”一边说着一边向风若琳、风若玫看一眼。清亮眼眸中笑意盈盈。“先不说皇上允不允许,就刚刚夫人说到的,为了我们几个心疼自家夫君,也要林相多多操劳,万不能一时兴起就把大小事情丢开,就此叫下面人接手。”
    白琦闻言轻笑,摇头叹气道:“殿下这话……果然是‘人不为己’的味道。但只怕被皇上听到。上方驸马就要辛苦了。”
    “上方无忌那个人,做事从没有真定性,这一点皇上是最清楚.
    先辛苦了。”见白琦嘴角微动,风若璃眼中闪出晶亮光彩,扫一眼忍笑地姐妹与女友,一边笑吟吟继续说道,“其实林夫人也不用在我们面前抱怨。真想着林相少操劳。还是与皇后娘娘说来得最直接有效。”
    “皇后娘娘?前日还与我说皇上将秋原大人升阶升得太快,在那里烦恼得什么似地,恨不得他继续待在兕宁。七八年后再回来慢慢地晋升一样。”白琦轻叹一声,神情间流露出些无奈,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扬起。“娘娘为人原本极好,就是凡事顾虑多,更喜欢苛待自家,真是怎么劝都不肯听地。”
    “七八年后回来?真那样,只怕她又得牵肠挂肚,操心不安了。”风若璃掩嘴轻笑,“说到苛待自家,也就是对她自己。看看她待秋原镜叶的小夫人,那般架势,简直恨不得把凤仪宫里什么都给了她。虽然都说长姐如母,但她与秋原镜叶同一胎胞,前后也没差多少时辰。就这样疼爱弟媳,也真是天上地下,唯一仅有的了。”
    见风若璃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自己,始终微笑倾听而没有出声的钟无射微微笑一下,略欠一欠身:“姐弟之间,原本都是情深。娘娘自幼与秋原大人二人相依为命,新添了弟媳就如多一个妹妹;希雅夫人又是那样的模样脾气,欢喜那是自然。”
    钟无射话音未落,风若琳已然出声附和:“不错不错。虽然是头一遭见到那孩子,可一眼就忍不住欢喜。草原天生的活泼灵气,配上那一副精致眉眼,笑起来又那样甜;‘希雅’、‘希雅’,初夏午后的池塘——真不知秋原镜叶修了几辈子地福分,竟采到这样一朵娇嫩的水莲花。”
    “‘初夏午后的池塘’,希雅两个字,原来是这样的意思?”安乐公主随夫婿久戍边关,熟悉草原语言。抓住她话头,风若玫顿时笑问道。
    “班都尔的通用语是‘阿西亚’,做女孩子的名字就是‘希雅’。”微笑颔首,风若琳语声温婉,目光透出十分温柔。“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女人也一样动心。难怪一向老成稳妥的秋原镜叶会为她牵肠挂肚,丢开身份、无所谓官衔职务,也要守在广宁等她成年,好最快最稳地摘下这朵叠川草原之花。”
    听到最后一句,风若玫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大姐姐真会说话——最快最稳,不就是死缠两个月还借助了皇上,人家一满十五岁就火急火燎立即娶回家么?真亏他一支笔,奏书上夸得天花乱坠,人人都想着风采。月前到京,娘娘开家宴,才知道才是这么个小女孩儿。这些年秋原镜叶拒议亲事也是承安京里出了名,记得那时候凤仪宫里众人表情……真是怎么想怎么有趣。”
    含笑着看映萝公主一眼,风若琳露出宽容而庄重地微笑:“说秋原镜叶着急,其实,这里有女子出嫁年龄习惯地问题。北洛的风俗,贵族家女儿与男子一样,都是十八岁行成年礼,但可以开始议亲的年纪却是十六岁,民间百姓女子到这个年龄也都准备出嫁了。而草原习惯,女子成年定在十五岁。民间女子十四岁就可议亲。到十五岁,那绝对是担得起一家一姓责任地大人了。希雅.黎.阿史那别杰既是阿史叶迷部族长老地女儿,虽不及旧王族的公主,但身份也不是等闲。秋原镜叶在她十五岁生辰的正日正式迎娶她过门,这正是最合乎草原规矩、礼节也最郑重的做法,不能迟也不能早的。”
    “是这样吗?”风若玫瞪大的眼睛在眼眶里骨碌一转,随即笑道,“不过。十五岁……到底还是小女孩儿。看她总偎在皇后身边。高兴的时候走路都连蹦带跳。一张小脸喜怒心思明明白白的天真烂漫模样,怎么看都只像是妹妹,全没有一些为人妻子地沉着稳重呢。难道说,这也是游牧民族女子脾气,草原上地习惯风俗么?”
    “怎么这样想?草原人多坦率爽直,心事之类不过少遮掩些,与为人处事地沉着沉稳全然无关呢。”风若琳闻言轻笑。手扶上她肩头,“希雅的模样脾气是天真烂漫,但若玫难道没有听说,秋原镜叶是怎么看上的她,又为什么牵肠挂肚、非求着皇后娘娘为他向皇上讨了赐婚的诏书么?”
    风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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