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传奇》第四十四章是谁忍,万骨涂炭(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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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挡住风司冥与慕容子归攻势的情况下,臣亲自率军南下赶往鹫儿池支援。”
    贺蓝.考斯尔的声音是一贯的稳定平缓,恭敬的语声语调和单膝跪地、一手按放心口的诚恳姿态,都让他的语言增加进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定人心、冷静情绪地强大力量。听到这里。御华焰点一点头:“朕接到了前线地军报。如果不是你援救及时,不但城池被攻破,赵坚和他的八万人大概都要埋骨在叠川以南。鹫儿池城下你斩杀六名北洛上将、重伤轩辕皓。直到韩临渊率领两万人马增援,战场才重新变回两军对峙、彼此不分优劣的局势。”
    “皇上谬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贺蓝.考斯尔随即继续自己方才地陈述,“正如陛下所说,北洛在鹫儿池打得坚决、凶狠,臣在那里确实感受到它的压力。但是同时臣也感觉到一些异常,一些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奇特、出离常规的现象。只是没有更多事实佐证,所有的怀疑和不安都只能放在心里。直到北方的讯息传来,才验证了这些异常现象之间彼此的关联。”
    “你是说,在风司冥从城抽
    道攻击黄石河口之前,你就已经感觉到有不对了?”
    听出鸿逵帝语气当中明显的危险意味,考斯尔却是连头也不抬一抬:“确切说不是感觉到有不对,而是有什么事情在发生而自己不知晓。风司冥善用奇兵,冥王军擅长奔走奇袭,在两军运动中击败敌手。但比利斯特凭借地利坚守城,北洛近四十万大军竟是被硬生生阻隔在防线以外再不能前进半步。虽说自两年前城被风司冥轻易夺取,对城池守军、布防都作了很大调整,将士也都谨记前耻效死用命,以北洛军队之强、士气之盛、攻打意图之坚决、求胜心之迫切,绝不可能整整一个月而无建尺寸之功。风司冥不是普通的统帅,慕容子归不是普通的上将,柳青梵更不是普通的军师,面对战局僵持,怎么会坐任整一个月死战消耗无数而不做一点计谋应变?这是最大的异常,就算鹫儿池方向轩辕皓攻得再勤再急也不能掩盖的事实。可惜臣愚昧,虽然有所感应……终究没有看破北洛阴谋。”
    说到最后一句,贺蓝语声变得极低,大帐之中气氛也随之越发凝滞低沉。两人沉默片刻,御华焰伸手扶上他肩膀:“你是人,不是神。一次两次看不到敌人阴谋正常不过,你没有错,不要苛责自己。”
    “陛下宽宏。”低低回应一句,贺蓝.考斯尔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接下去说道,“风司冥袭取黄石河口,沿河逆流而上,将直接威胁京师。慕容子归攻击城,十二万大军围城打援,比利斯特情况危急。鹫儿池方面,轩辕皓坐镇、韩临渊主战,赵坚在人员和粮草的消耗都非常厉害。国中有三处战事吃紧,国都也在敌军威胁之内——东炎建国到今七百年。情势不利至此,也是历史上未见。”
    话到此处,指向已经不能再分明。鸿逵帝凝视神情深沉肃然的大将心腹,脸上却一点点露出笑容:“情势不利至此……贺蓝地意思是,虽然看起来糟糕至极,但事实上其实有对我军有利的地方?”顿一顿,微微仰起头,“三处同时吃紧。纠缠僵持悬如一线。但这一线始终没有绷断。也是就是说两军的兵力到现在为止还是持平的?风司冥连续分兵,为掩饰海路意图而让轩辕皓、慕容子归两地制造强攻猛打、誓在必得的表象,虽然确实达到了他所期望的目标,但是也暴露了根本兵力不足的弱点?”
    “陛下英明!”霍然起身,贺蓝从案上随手拿过一卷地图,快步到铸铁架子上铺展挂好。“皇上请看,这是我国全境图。风司冥在城、鹫儿池、黄石河口的兵力分布。三点之间,两两连线距离几乎相等。而从双方兵力对比上看,慕容子归对比利斯特似乎较轻松一些,但城有地利之险而鹫儿池则无,因此三处兵马人数总体平衡,且我军还略占一些优势。目前地局面僵持,我军看似因为风司冥地海上奇袭士气、实战都受到不小影响,但根本地城池国土。除祭鱼浦要塞之外并没有更多失守。风司冥奇兵抰锐气而来。闪击祭鱼浦之后没有直接进一步南下攻击,而是以要塞为依据整顿人力兵马……如此种种,都可以说明一个事实。即以北洛军现有实力现有分布,想要从战事激烈的三处任一个打开缺口,实际上现在风司冥并不能做到。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之前为造成眼前表象上的优势而进行的两次分兵——如果不分兵,将其中两支人马合在一起全力攻打某一处,有十天时间,怕必定攻破城或鹫儿池一处。”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风司冥啊风司冥,到底是少年气盛,到底是贪心了!”凝目地图,鸿逵帝终于朗声大笑起来,“鹫儿池不说,如果他老老实实和慕容子归在一处,围住了城不论代价地强攻,比利斯特就是再勇猛能战也抗不住十天半个月。然后在一点点往我腹地深处,凭他上一次的记性资本,真该轮到朕为他狠狠头痛。偏他要出奇制胜,分兵从北方海路上兜转过来,虽说看起来局面是他占到了优势,可结果呢?三处分兵彼此间距离相等,哪一处要突破都不容易,而哪一处要一个不小心败退了就立刻毁掉了之前布局的全部苦心——韩临渊地两万人是风胥然从av了这样声势,他风司冥总不会有第二个万人骑军而且从我东炎的中心凭空冒出来吧?”
    “陛下明鉴,事实正当是如此。风司冥虽然以分兵造成局面上的优势,但在根本兵力对比上是有不足的。如果我军能够在三个方向同时顶住压力,不但可以渡过这个危机,还可以在北洛吃紧退却的时候发起反攻。到那时,把握战场走势的人就是我们了!”贺蓝.考斯尔笑一笑,向御华焰躬身行过一礼,“皇上,请放心,臣必定拼命效死,为我皇阻截风司冥于京师北向。”
    “朕自然全心信你。”
    扶住贺蓝笑着说过这一句,御华焰随即整一整袍服叫过侍卫向大帐外走去。贺蓝.考斯尔一直跟随到营门前,看着隐藏在四下草木山石间的三十六骑御前侍卫一齐献身簇拥鸿逵帝向京城疾驰而去,这才稍稍放下心。负了手,一步步慢慢踱回大帐,一边慢慢开口:“赵全生,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军营里面探头探脑,没地败坏了定北侯府头等亲兵侍卫地名声!”
    “将军……”
    被他似笑非笑、半玩闹半认真地一喝,先前鸿逵帝到大帐时唯一留在近前,后又一路跟随考斯尔送御华焰出营的亲兵侍卫急忙扯出一张大大的求饶似地笑脸。见主上随意瞥一眼后嘴角微微上扬,赵全生这才定下心来,整理一整理思绪:“将军方才与皇上说,风司冥分兵的举动看似有优势,其实兵力不够不足以四面开花然后三路威逼京城,所以只要三处同时守住就没有问题……”说到这里放慢了语速。听贺蓝.考斯尔不置可否地“嗯”一声,赵全生微微皱起眉头,“可是昨夜赶来的路上,将军明明说过一定要抢在风司冥逼近皇都,而鹫
    城任何一处被北洛军队攻破前赶回到京城。虽然夜地时间,属下所见到的局势也没发生特别大的变化,可是将军为什么……为什么要对皇上说……”
    话不曾说完,贺蓝.考斯尔停住脚步冷冷一眼扫过来。赵全生剩下的半截句子当时就噎在了嗓子眼里。浑身僵硬了半晌。直到他慢慢移开视线。才猛然回神一般拼命大口呼吸。但内心的疑问终究是无法打消,话头在嘴里转了好些转,“贺蓝将军……”
    “全生,你也是我与赵坚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人——问话做事情前都好好想想,别对不起你‘全生’那两个字的名字!”默默快步走了一段,贺蓝.考斯尔沉沉开口,“不是第一天跟在我身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皇帝,你看不出来这种时候皇帝的心思是一点半分都不允许动摇地?风司冥地动作太快太出奇,京城里地几乎还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北洛大军就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这个时候再危言耸听说什么紧急关头死生存亡有意思么?这一路过来各处的情景你也都看到了。直接指挥作战的最高统帅,当着眼下这般形势口里如果吐出一个不确定的字,本来就已经动摇到极点的军心民心除了溃散哪里还有第二条路走?再说,轩辕皓那边元气被我伤了不少,慕容子归也到底不是冥王。他们能够把风司冥的意图贯彻执行到哪个程度现在还说不准。如果我军知耻而勇。上下一心拼死效命,同时抵挡住北洛三处攻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赵全生凝视贺蓝侧脸,但见他脸上表情如夜幕降落层层深浓。内心一时越发不安忐忑:“是……将军把人马都留在了鹫儿池,赵坚将军有足够兵力在手,大概……应该是守得住地。”
    “赵、全、生!”重重叹一口气,回过头来正面这个同样跟随了多年的侍卫亲兵,贺蓝.考斯尔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嗜血好杀的强烈冲动。“我才教训过你说话做事一定要想清楚,什么‘大概’、‘应该’,拿不准的话你就不能不说出来吗?”
    见赵全生被自己一声低吼唬得顿时缩紧了身子,却又因身为亲卫不敢远离,抖抖索索立在一边,全然辨不出几分真心几分夸饰,贺蓝.考斯尔只觉一股无力直袭上心来。“算了……全生,你过来,你想全部知道我就说给你听。”
    从鹫儿池接到风司冥袭取黄石河口的消息,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天。国中战局骤变,身为东炎第一将军本该在接到军报的第一时间赶回兕宁护驾,但贺蓝.考斯尔却在鹫儿池又待了三天才趁夜色出城。并非是他不想立时返回京城阻截住风司冥亲率的大军,而是轩辕皓的缠斗让鹫儿池地情势异常地多变而危急——祭鱼浦被袭,若鹫儿池再有失,那两军的形势东炎劣弱顿成定局,再不能轻易扭转过来。轩辕皓一代名将,配合着冥王的攻谋在战场上一一落实,勇猛而有智,可谓棘手之极。或许是同样获得了风司冥取道北海闪击成功地消息,猜测到自己行动的轩辕皓越发加紧了对鹫儿池的攻势。虽然几番攻防北洛损失不小,但轩辕皓纵使身负重伤也坚持站在战场最前线的举动鼓舞了将士,更令自己看清了想要从他面前轻松脱身绝无可能。他与赵坚连夜谋划商议,设定了六七种用兵应对,最后还是拜身边的赵全生混战中一箭射中风亦璋手臂引起北洛军小幅混乱,阵型漏出缺口这才得以脱身赶回京城。
    而这一路的返回,则是一路听到国土沦丧的更多详情。北洛飞羽将军多马在沿海的快速袭占推进,和从海路进军袭取祭鱼浦的风司冥呼应会合,新的消息不出半日便得到明确验证。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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