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传奇》第三十九章十年砺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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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才到的廷报,靖王已经平定av率百官恭送出城六十里。”
    微微抬一抬眼,循声看向骤然打破了一室宁静,此刻大步流星步入正厅的好友,柳青梵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似的淡淡微笑。
    胤轩二十三年七月的承安不似往年燥热,但眼前一身端正朝服,自领及袖每一处皆尽扣得严丝合缝的北洛朝廷首辅,还是让人一望便生一种错乱了时间季节的闷热感。抬手示意侍立身侧的月写影奉上消暑的酸梅汤,青梵这才从半斜倚的座椅上坐直了身子,只在那被随意甩在书桌上的文书瞥一眼,便将目光对上一手端茶痛饮、一手努力解开领扣的林间非。
    发觉月写影奉上来的第二杯茶汤冒出了白色的丝丝凉气,林间非微怔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果然一边月写影从容说道:“林先生一路赶来,体内热气充盈,若骤然冰水激灌,于身体不利。所以先请先生用一杯稍温过的。现在第二杯,先生也请不要喝得太急。”看一眼立在厅角的巨大水钟,“申时尚未过半,若先生需要,也可这便往碧玉苑告知夫人,请夫人不必担心先生今夜食宿。”
    听到这一句,林间非终于搁下茶杯,空了双手做出一个无奈姿势。“青梵,虽然几日前皇上就允了你称病告假的折子,但朝廷既有大事,我总不能真的任由你在这红尘自扰居里躲得清闲。”
    接过月写影递来地茶杯,青梵稍稍抿一口。这才淡淡道:“朝廷有大事我自然不会任你一人应对。但都平乱的这一件事……我记得十天前支援av司职。连在陈郡的秋原镜叶,林相也事先知会了协助做好议功请赏的奏折。怎么,王感谢我北洛援手大德,礼数周到得反而让林相感觉不安了吗?”
    “恭送出av随刘的是百官而非甲士,何况送地又是我北洛最精锐地冥王骑军,也就根本没有被反咬一口地危险……不过需要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在座椅上向前倾身。林间非一双瞳色偏浅的眼眸闪出锐利光彩。“是东炎的属国——虽然av统上国素来都被视为东炎在西南方向头一道屏障。御华焰用二十年时间统一草原诸部,侵吞东南小国二十余个,靠的就是他的西线素来安宁。这一次我借着回兵之机插手了国地内政,玉乾关慕容子归那里……会不会再有压力?”
    端着茶杯,柳青梵似笑非笑看表情认真的林间非一眼:“接到刘淙求助的国书,一力主张皇帝陛下出手支援的就是你,林相大人!澹宁宫里条分缕析。种种利害讲得清清楚楚,说东炎绝不会因此发兵,或者至少不会以此为理由向我动武的时候,我记得林相可是非常有把握的。”
    林间非忍不住也笑一笑,喝一口茶汤:“是。但最了解鸿逵帝脾气的人是你。对他是不是会抛弃‘攘外必先安内’的规则,我地把握不会比你更精确。”顿一顿,“毕竟,首先猜测到东炎必然将西陵牵扯进靖王妃毒害事件地。是你不是我。”
    “国事之间无是非。有时候所谓的拙劣手段。效果却最好,其实是它真正高明之处。”扯一扯嘴角,笑意却没有升上眼底。柳青梵靠住宽大的椅背,右手握住腰间盘龙玉佩不住轻轻抚摩。
    胤轩二十二年末,靖王妃因东炎暗哨奸细毒害小产,世子夭折,靖宁亲王愤而起兵为妻子复仇。战事进行四个月,双方局势陷入僵持。胤轩帝委任秋原镜叶为使臣拜上兕宁,以处治凶手、并将个中情由昭告天下为条件和议退兵。鸿逵帝果然接受和解提议,但在追及下毒者目地主使之时,却给出了是此东炎暗哨为西陵人的母舅报复私仇的答案。西陵、北洛“太宁会盟”已有六年时间,历时四年的战事留给两国的创伤初愈,胤轩帝自然不愿再起波折,东炎依着所议惩处了凶手,并举行告慰仪式祭奠过亡者怨灵便将此事作为了结。而在东炎一方,以阴谋手段毒害他国妇孺——虽然最终的目标其实是靖宁亲王本人,但真正受到伤害的却是他的妻子——这件其实有损御华王族声誉的事情,也因为北洛的“不再追究”得以落下最后的定音,保全了东炎皇室以及整个草原军队的自尊和骄傲。从国事本身而言,如此处治是达到了和议的最终目的:两国休战退兵,边境重得安宁,百姓的生活也重新恢复正常的秩序。但从解决的具体手段上,确实便如私下议论之时秋原镜叶直截了当说出的“拙劣”二字。将国土远隔的西陵牵扯进两国战事,又一次利用三大国间彼此的制衡达到暂时的和平,这样的结果固然没有任何意外之处,然而但求目的达成不论高低的方法手段,却也足以令尚未丧失全部朝气和棱角的青年朝臣对西云大陆如此政局产生强烈的厌恶与反感。
    “拙劣也好高明也罢,秋原镜叶不是小孩子,他已经过了可以意气用事的年龄。”林间非皱一皱眉,将手中茶碗重重顿在桌上。“虽然兕宁一行诸事有理有节,没有失我北洛国体尊严这一节值得嘉奖。但为了国事必须放弃私仇,心中对这样的事实不满所以借故滞留在他郡不回国都,这样的行事也未免有些不知轻重了!我知道他与靖王妃姐弟情深,恨不得把装腔作势的御华焰抽筋剥皮,但国事就是国事,容不得只惦念他一个人的私恨私仇。我不是不近情理地不给他时间调节。但四月二十日退兵和议生效到现在?若都是这个样子,我这上朝廷宰相还统领什么朝臣百官?”
    “间非,镜叶停留在陈郡是抽查夏粮地征收、统计、入库工作。陈郡为我东南‘
    仓’,东方国门的安全支撑有七成要靠其保证。自起镜叶入朝已有整整十年,他的能力和心性,朝中没有人比你看得更清楚。”
    听到青梵沉静从容的语声,林间非忍不住叹一口气,随后轻轻笑起来:“是。我自然很清楚秋原镜叶的能力。也知道他以职司权变停留郡县的大概用意。只不过因为靖王妃的事情。京里许多年轻人的头脑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其中又有东炎莫伦提贺蓝得胜……青梵,你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看待战场都像我们那样分析着情势、大局、兵力对比种种地。都这一场胜利,虽然从规模、从艰难程度、从整个战场地复杂变化都没有一点比得上那些立下赫赫冥王威名的大战,但在现在这个时机,眼下京里京外的时局。这一场胜利的意义……我没有办法不为靖王殿下高兴。”
    凝视林间非的双眸,沉默片刻,青梵终于露出一抹宁静的微笑。“间非,这一句高兴,或者等靖王回京当面直说更好。”
    “等靖王回到京里,我能说的就不是一句为他av话,而是要为与东炎四个月战事国中的巨大消耗向靖王殿下问罪了!”林间非说着苦笑一下,一边伸手扶上自己额头。“av太子。虽然错在其先。申太子举动本身也有无礼不慎之处。申国由此得理不让人,逼迫av子欲行逼宫乱政。这样的举动就已经不是在报复av机有意吞并邻邦了。国素来与东炎亲近而申国与我交好,这次居然首先向我申诉求援,可见这些年以商业宣王德的成效。靖王殿下率军回京,并有各道行军总管属下换防军士,就近驰援是最好也是最快的。这一仗地胜利半点不出意料,可是对京里那些属意恶毒地风言***,没有什么比战场的胜利更能说明一切。再者,有了这一项可以摆在所有人面前的功绩,靖王殿下也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地苦楚。毕竟,像胤轩二十年那种刻意的琢磨打压,北洛不能太苛求自己的皇子不是么?”
    听到林间非最后一句颇带了些怨怼意味的反问,柳青梵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间非兄,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白琦嫂子总爱玩笑说你是软心肠的好人。虽然你从来不在皇帝陛下面前开口说那么一句半句,但是身为宰辅,职责范围以内能够相助圆转的地方,从来就不会不为人开启方便之门。”见林间非笑笑低头,青梵不由轻轻摇一摇头,顿了一顿,“间非,说实话,就连我也没有想到,你极力主张插手申、av之事,除了收揽东南人心,还有专注为靖王着想的地方。”
    “为靖王着想那是自然的——他是我北洛唯一真正的储君,朝廷和宗室稳固的基石,从胤轩十五年的‘还京一切比照太子礼仪’,到今天整整十年时间难道还不够人看得清楚么?就算还不能抢到你柳青梵的先机,林间非也不是其他那些凡事后知后觉的蠢人。”
    瞥一眼林间非脸上微微不屑的表情,一路看,手机站)青梵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
    “但真正平心而论,众多的皇子王孙,也只有靖王殿下一人接得下也担得起眼下这副重担。文武兼资的皇子,不是单纯的战场战术或者战略谋划,真正看得清一场战事会牵扯到国家朝廷多少事情的真的太少。我可没法相信自己会心甘情愿为那些好大喜功,只知道穷兵黩武的蠢材奉上苦苦经营积攒的国库。这一次跟东炎的战事虽然消耗巨大,但比起对方的损失,比起同类战争钱粮军马的消费,再计算几年时间三大国可能国力的变化——青梵,我不得不承认战争之前宁国公对这次出兵实际耗用预测的精准。这一笔账,是靖王早就在冥王军和京中其他中、高阶将领仔细商讨计算过的?”
    青梵微微笑一笑:林间非并不是那种凭借敏锐过人地政治洞察而在风云变幻的朝堂站稳脚跟的臣子,缜密的思考、周到的安排、精细的计算……为国家治政理财。严守人臣的勤奋、审慎、为国谋利的职责和清廉操守,是他一路走来直至宰相首辅地根本。在朝堂,在他人面前地林间非始终保持着超出其年龄地沉稳持重,极少显露出他为人尖锐犀利的另一面,此刻毫不留情的“穷兵黩武”、“蠢材”等等言语的道出,确是多年紧张一朝放松之下不自觉一吐而快的真心了。
    正如北洛朝廷所共知,宰相林间非最擅长的是治政理财,在军事一道素来只跟从胤轩帝旨意。更少参与战略战术的意见。然而人们不知地是。这位在胤轩十四年西陵、东炎两国夹击。北洛被迫东西两线作战,国家财政几乎到不堪支持崩溃边缘的危急时刻登上朝堂首辅的年青宰相,恰是在这最严苛最艰难的实际政务处治中,积攒起对于战争军备的常人难及的丰富见地和经验。林间非是胤轩帝风胥然新政改革的真正执行者,是在他的主持下将胤轩帝和柳青梵地种种设想和构架一一付与实践;在这其中,专制君主权力最核心一块地军权军制,林间非自然也是有异常深入的探究和了解。胤轩二十年风司冥主持的北洛最大规模地军制改革。如果脱离宰相台的绝对支持,脱离了林间非在各方的周旋协调,东方一十八道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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