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第164章他说,容夫人,爷后悔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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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鹤道人,我有话要问他。”
    “是”管家行了礼。
    有些话,鹤道人说的未必是真,但半真半假之中难免也有几句吐实的。夜凌云想着,白馥的事情,是得好好的查一查了尤其是当年她这般受宠,不可能一点势力都没有,否则白少康何以惧她没有过人之处,就不是白馥了
    也不知怎的,风吹窗棂摇晃,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想起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似乎真的在哪见过,但话到了嘴边愣是吐不出来。
    那个人,是谁
    脑子里,有些乱糟糟,一时间有些混乱。
    恭亲王府也开始忙碌,毕竟是迎娶正妃,不能让纳妾这般随意打发,便是当年苏离入府,也没有这般张扬境况。正妃到底是正妃,果然是不一样的。
    老大夫摸了摸胡须,含笑望着林慕白,“恭喜侧妃贺喜侧妃,这一次是真的确诊了,您呢已有身孕。”说着便收了脉枕,“但是脉象有些不稳,还望侧妃顾自保重。侧妃也是当大夫的,想来对于这些事情,就不必老夫多做嘱咐了。”
    蔷薇欣喜若狂,“主子真的有孕了”
    “如假包换”老大夫笑吟吟的起身。
    蔷薇送了大夫出去,回来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一次主子就能放心了,便不得假孕。”说着,赶紧给林慕白倒了一杯白水。
    林慕白笑了笑,自从疑是有孕,她便再也不敢喝茶,一直喝着白水。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这不以后得更小心一些。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心知肚明。早前喝了不少避子药,如今难得有孕,必须好好的养着。等过了三四个月,胎像稳固,才能放心。
    轻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头孕育着他们的小生命,是修儿的弟弟妹妹,所以她有些欣喜,又不敢太过高兴。长久不做母亲,如今她竟有些手足无措。
    一个坐在房里安静了很久,久到连他进来都未曾发觉。
    一双温暖的手,轻柔的拢了拢她的双肩,而后掌心顺着她的胳膊慢慢下滑,终于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她望着被捏在他掌心的手,红了红眼眶。她说,“景睿。我我们又有孩子了。”
    其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夜凌云的淡然自若和有条不紊,在他面前便什么都忘了。
    因为在他这里,她不需要坚强,只需要做她自己。
    容盈将她打横抱起,而后坐在软榻上,像个孩子般哄着抱着,“这一次,不能再缺席了”他笑了笑,“你说让我这个大男人,继续奶孩子,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你说是”
    她白了他一眼,“这次不会再丢下你们”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而后道,“这一次,我也不会再把你弄丢了。此前不曾说过的话。如今再也没什么顾及。横竖装也是这样,不装也是这样。若知当年”他顿了顿,“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如此绝望。”
    轻抚着她微白的面颊,当年的事始终要说开的。虽然她不提,他也不敢再提,可有些东西就像个死结,若不打开便会存留一世。
    “其实跳下去的时候,我便后悔了。可是当年我若不死,纠缠在一起的前朝旧臣岂能善罢甘休。”她圈着他的脖颈,低低的开口,那些过往分明沉痛,可如今想起来只能释然,否则谁都不会好过。
    “终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他吻上她的眉心,“馥儿,你可知道你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又多绝望吗我知你舍不得,可我也舍不得。我拼了命的做戏,拼了命的逆转时局,可所有的努力始终不及你的纵身一跳。那一刻,什么皇子什么天下,都变得毫无意义。”
    林慕白笑得眼眶发红,“谁让你覆了我的大殷天下,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能记得住我吗这大祁天下,是那么容易坐稳的吗我们是仇人呢我父皇还是被你们逼死的,我身为天之骄女,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呢我这不是,拿自己的命跟你赌吗哪知道你没跳,你要是跳了,我敢保证你父皇会疼得死去活来”
    “你说。最后的赢家是不是我”她哽咽着,“肯定是我我是谁,挨上一刀说什么都得把刀子还回去的白馥”
    容盈笑得比哭还难看,明知道她当年是被人逼死的,可倔强如她,似乎不肯吐露真话。他知道重揭伤疤对她而言是件很残忍的事情,他也明白,当年的自己只是一念之差。
    “我一直以为,让你再等等,等到朝局稳定,我就带你归隐。”他突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可你却等不到那天。”
    “别傻了,我又不是乡野村妇,什么都不懂。我是大殷最尊贵的公主,身为皇子除了夺嫡夺位,别无选择。你的归隐。只会让你一败涂地,最后连修儿都保不住。景睿,我不想让你死,我希望你和修儿都能好好的活下去。我的存在,是恭亲王府的隐患,也会变成你的隐患。修儿有个前朝公主的母亲,他会变得很危险。”林慕白潸然泪下,“谁让我们生不逢时。”
    容盈抱紧了她,“白馥已死,你是林慕白。”
    她点了头,“我很高兴,还能重来一次。”
    “我更庆幸,还能再遇见你。”他吻上她微凉的唇,将自己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她。
    以我之心,度尔之劫。惟愿吾心,温暖吾卿。
    她努力的回应着属于他的温柔。横竖这一生倾覆,都只为了他一人。生也好死也罢,总归不是一个人踽踽独行。
    他吻得有些深,她有些喘不上气,白皙的肤晕染了点点桃花。他低头看她,眸中满是宠溺,而非酸楚。两个人的相处,总是念着以前的伤痛,如何能快乐
    不过现在他面微恙,“容夫人,爷后悔了。”
    她微怔,“后悔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顺着自己的腹肌往下探。
    下一刻,林慕白骤然收回手,面通红的道了一句,“不要脸。”
    他委屈的望着她。“这如何是好”
    她白了他一眼,“恭亲王府的后院,可不止我一个女子,上头还有萧侧妃,杨侧妃,底下有多少个宝林侍妾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晃了晃自己的十指纤纤,“你恭亲王的使团想上哪就上哪,我这儿恕不待客”
    她若无其事的抚着自己的小腹,这算不算示威
    容盈涨着脸,轻叹一声,“到底是自找的,你说我当初说什么不好,非得说你有孕这下倒好爷还没品出滋味,一尝相思之苦,就得缴械投降了。”
    她撇撇嘴,“什么叫没品出滋味”是谁一回来便粘着她,弄得儿子都没办法靠近。又是谁夜里折腾得紧,最后弄得她白日里都下不来床。这事,还少吗
    这厮说话太没谱,敢情没榨干她,就不算品出滋味
    她不高兴了,被折腾得半死不说,临了人家还不满意。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热情。
    “就是”他咬着她的耳垂,“你亏待了爷六年,爷还没补回来呢这一耽搁又得几个月,爷刚开荤又得吃素,你说该如何补偿我”
    她想推开他,奈何教他闹得一点气力都没有,只能软软的躺在他怀里,任他撩拨,“容景睿,你可别得寸进尺,我怀着孩子呢我不好过,你就更不好受”
    他支起头,一脸邪魅,挑了那双极是好看的凤眸凝着她,“你如何让爷更不好受呢”
    她一愣,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某些贼不要脸的东西。
    恩,太不要脸了。
    她挣扎:容景睿,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个不要脸的无赖呢
    他笑道:此乃容夫人教导有方。
    林慕白:
    容盈因为要上朝,天微亮便离开了,林慕白却睡得很熟。她近来嗜睡得很,他知道是有孕的缘故。想着当年怀修儿的时候,似乎没这样嗜睡。
    吻上熟睡之人的眉心,小心的为她掖好被角。容盈拎着衣服便出了门。
    晨起微凉,可在屋内洗漱怕会扰了她的安枕。
    “殿下”五月上前服侍。
    容盈就在院子外头洗漱,“今日月氏国的两位将军就会抵达京城,婚事也已经提上议程。这两日盯紧王府周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五月颔首,“卑职明白”
    林慕白有了身孕,王府内外到时候会极为忙碌混乱,容盈的意思自然是明确的。务必保证林慕白的绝对安全,至于其他该杀就杀,不必心软。
    其实五月觉得,如今的容盈像很多年前的白馥,无论是行为习惯还是为人处世,将敛尽的锋芒突然间全部都崩裂出来,不再遮遮掩掩的隐忍。
    其实容盈觉得,如今的林慕白很像多年前的自己,尤其是她思考的时候,喜欢坐在窗口,以手捂唇的姿势,那是曾经的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隐忍中的思考,寂静中的沉淀,不管做什么都一味的镇定从容。
    可是没想到,很多年以后,历经生死,他活成了她,她成了他。
    这也许就是夫妻之中的相互渗透,渐渐的分不清谁是谁。
    本就是夫妻,何分你我
    “离恨天和夜家庄有什么动静”容盈问。
    五月道,“离恨天一直蠢蠢欲动,至于夜凌云那里”五月犹豫了一下,“侧妃去了一趟城外的城隍庙,夜凌云的蛇部就彻底隐藏了,不知道是被侧妃给清剿了,还是卑职还在调查。”
    容盈轻叹一声,“把容夫人惹急了,还不得咬死他”他家的容夫人,是那么好惹的吗一个能扛得起江山,上得了战场,生得了孩子,还跳得了崖的女人,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如今还治得了病,杀得了人,愈发了不得。
    “这夜凌云到底是什么人”容盈突然问。
    五月摇头,“只知道是前朝后裔,但具体的似乎连前朝之人都不太认得他。”五月迟疑了一下,“侧妃没有提起”
    容盈摇头,“前朝的事情,我不想让她搀和太多,免得露了马脚。如今毓亲王母子虎视眈眈。齐王府亦不可小觑,不可不防”
    “是”五月点了头,眼底的光渐渐微亮起来。
    容盈扭头去看五月的时候,却将眸光下意识的沉了沉,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说起来也真是滑稽,三个举足轻重的皇子,在对待妻眷的问题上却迥然相异,浑然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容景宸尚且不说,他这厢有妻如无妻,哪日若真的当了皇帝,也许才会想起来该传宗接代。
    这齐王府如今也是奇怪的很,容景甫这段时间一直睡在书房。而原先闹腾的袁姿,如今也没了气势,困守在寂冷的院落,如同快速凋零的花朵。
    飞舞踏入书房的时候,容景甫正在准备上朝事宜。身为成年的皇子。他虽然未曾享有亲王爵位,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正殿内与文武百官同进同出,但也享有留在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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