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第85章有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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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慕白当下握紧了手中的医书,笑得有些窘迫,“近来眼睛不太好,不适合为你施针,你若觉得身子不爽,可早点歇着,我明日”
    “明日我便诈死,你当与我陪葬。”大尾巴狼一本正经的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要当寡妇吗”
    林慕白睁着眼眸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世间只闻作过死,可从未听过养精蓄锐而死的”容盈支着脑袋,饶有兴致的望着林慕白,“你既是大夫,又是仵作,我这重症之人摆你跟前,不比你那枯燥乏味的医书典籍来得有吸引力吗”
    放下手中的书籍,林慕白看了看明亮的烛火,“我我不乏,暂时不想睡,要不你先睡”
    “怕我吃了你”他问。
    林慕白干笑两声,“你又不是老虎,我怕什么”心头却道:虽不是虎,可有虎狼之心。披着羊皮的虎狼,吃起人来可是不吐骨头的。白日里的话,她还记着呢,哪能羊入虎口白白送上门去。
    说起来还真是悔不当初,当初为何要揭穿呢
    这下子倒好自己惹的祸,自己担着。
    “过来”容盈懒洋洋的拦了手。
    林慕白起身,缓步走过去,坐在床沿,“你哪里不舒服”
    容盈举止轻柔的捏住她的手,“你说呢”
    面微红,林慕白想抽回手,奈何他握得生紧,她只能作罢。“我拿针包,给你”
    “你最好一针扎死我。”他道。
    她一愣,“什么”
    “否则就该为我负责。”他说得厚颜无耻,可脸上却一本正经,“你不是大夫吗还愣着做什么”
    林慕白仲怔,“什么”
    “要我自己动手”他问。
    还不待她回过神,容盈突然用力,直接将林慕白拽**榻,欺身压下。瞬间紧扣如玉皓腕,举过头。”林慕白笑了笑。
    师徒两个坐在回廊里,如意笑道,“师父最近的气真是越来越好了,就像三月里的桃花,开得极是好看。”见林慕白笑而不语,如意这才道了正题,“师父,其实我是想来讨点药的。”
    “你哪儿不舒服”林慕白蹙眉,眸中微微焦虑。
    如意急忙摇头,“不是我。是小公子。”
    林慕白不解,“莫浩他怎么了”
    如意抿唇道,“约莫是被绑的时候伤着了,昨儿个我伺候小公子安寝,给他脱衣服的时候看到身上有些淤青,想着孩子那么小,是不是给擦点药才好”
    “身上有伤,怎么不早说”林慕白随即起身,面微恙,“孩子的愈合能力太快,若是伤了皮肉倒也罢了,如果伤着筋骨,一旦愈合就该遭罪了。”
    “暂时好像没发现异样。”如意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师徒二人急急忙忙的朝着容哲修的寝殿走去,容盈在后头紧跟着。不过容哲修出去了,这小子惯来是个闲不住的主,这样好的天气不出去溜达才怪。
    “去找找看”林慕白面微沉,“莫浩的身上有伤。若是有个好歹,世子爷脱不了干系。赶紧带回来让我瞧瞧,若是无恙才能放心。”
    “是”如意连连点头。
    二人快速出了门,临出门前,林慕白回头看一眼身后不远处站在的容盈,想了想便拽了如意去到一旁,塞给她一张方子,“按这个多抓几副药,等回来帮我煎一下,送房里来。”
    如意捏着药方,上头的字她不太认得,只得眨了眨眼睛盯着林慕白,“师父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就是最近有些体虚,调理一下罢了”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这事不许告诉别人,免得大家担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如意点了点头,小心的收起,“知道了师父。”
    长街上人来人往,哪里知道容哲修带着莫浩去了何处,不过在行宫等着也不是个事。云中城的繁华,丝毫不逊丹阳城,这里有着最闲适安逸的生活,多少王公贵族都趋之若鹜,在这里安享宁静。奢靡的酒肆,雅致的茶楼,以及满目可见的风月场所,到处都是莺莺燕燕。
    林慕白与容盈一前一后的走着,容盈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永远盯着她的背影。就这样看着,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远远的,五月持剑跟随。
    一双幽暗的眸子。泛不起半点涟漪。他望着林慕白焦灼的背影,而后盯着容盈呆滞的神情。所谓呆滞只是执着得太深,无法走出罢了深吸一口气,心里若硌着一块石头,有些微微的疼。
    真的会是她吗
    若不是,那块墨玉扣子是怎么回事
    若是,那么她又是如何劫后余生的
    那个曾经笑靥明媚的女子,那个曾经艳绝天下的女子,在记忆里活着,渐渐的被轮回的残忍所覆盖。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停在那场倾盆大雨中。容盈的心死了,而他也没有再活过。行尸走肉一般,活了那么多年,只是为了当初的一句承诺。
    注定是欠下了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偿还。
    走在长街上,林慕白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快速环顾四周,除了茶楼酒肆,除了人来人往,再无其他。是不是自己多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莫名情绪
    蓦地,林慕白骤然顿住。
    前面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好像是心头大喜,林慕白疾步追去,“暗香暗香”是暗香,那背影绝对错不了,是暗香。
    可暗香好像听到了林慕白的声音,撒腿就跑,直接跑进了一条小巷。
    林慕白紧追不舍,“暗香你别跑,我是你师父暗香你给我站住,站住听到没有”她越喊,暗香跑得越快,眼见着消失在巷子的转角处,如意却突然蹿了出来。
    “师父”如意快速拽住林慕白,“师父你怎么了”
    林慕白一把甩开如意的手。“暗香在这里,我看见她了。”语罢,疾步继续追。
    如意轻叹一声,紧跟着追去。
    一条巷子,一左一右两个岔道,林慕白愣了愣,暗香往哪儿去了
    “师父,你往左边追,我往右边追。”说话间,如意已经朝着右岔道追去,边跑边道,“师父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世界的。”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朝着左边岔道追去。
    幽深的巷子里,如意顿了脚步,警惕的往里头走去,神情微冷。眸微沉,“师姐师姐你在吗”没有人回应,始终只有如意一人的声音。
    隔了一道墙,有人在窃窃私语。
    “是她吗”
    “不是。”
    “那还要不要动手”
    “她没追进来,马上撤,去另一条巷”
    “是”
    如意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却还是仗着胆子往里头走,“师姐师姐你在不在师姐师姐,师父好想你,她不曾怪过你。师父说,只要你回来,咱们有话好说,你想要什么师父都会答应你。师姐师姐我是如意啊,师姐你出来与我说说话好不好师姐”
    四下无人回应,如意继续走着,戒备的眸子快速扫过四周的高墙,这里若是有人设伏。自己绝壁逃不了。心跳得更快了些,“师姐,你在哪师姐你这段日子过得好不好师姐,师父很想你,你出来好不好师姐我知道你在这里,师姐”
    如意站在那里,怅然若失的蹙眉,眼底的光凉了少许。轻叹一声,只得转头往外走。
    深巷内,暗香冷冷伫立,眉目无温,眸中无光。阴暗中,阴测测的望着转身离开的如意。继而敛眸转身,毫无眷恋。巷子出口停着一辆马车,暗香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马车扬尘而去。
    “你打算怎么做”
    “她最在乎什么,我就毁了什么。”
    “她如今除了那个傻子。还能在乎什么”
    “未必”
    “你是想”
    马车,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尽处。
    林慕白已经走出了巷子,根本没有看见暗香的踪影,心想着是不是自己找错了方向。正准备掉头回去,却见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了跟前。
    公主容嫣然掀开了车帘,“林侧妃。”
    “公主”林慕白仲怔。
    “原来皇兄也在”容嫣然下得车来,朝着容盈躬身行礼。
    林慕白还礼,“公主怎么出来了”
    容嫣然的面依旧苍白,但不似原先的气喘不宁。面上依旧一副骄傲无双的表情,眼底仍旧凌厉,但好歹是笑着说话的,“来谢谢林侧妃的救命之恩。”
    “公主客气,这是医者本分。”林慕白环顾四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找人”容嫣然问。
    林慕白摇头,“没有,只不过迷路罢了”心道,暗香约莫还在避着她,此刻怕是走远了。心中黯然,脸上不改从容。暗香是她心中的一个结,暗香一日不归,林慕白就会悬心一日,一年不回就悬心一年。久而久之,便是死结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暗香会那样对她,还说了那么一句:我恨你。恨的成分很重,每当想起这个,她总觉得心如刀绞,压在心口喘不上气来。
    恨,一个多么可怕的字眼。
    容嫣然笑道,“不知道林侧妃有没有时间,能与我说两句”
    闻言,林慕白眸光流转。继而笑了笑,应声道一句,“好”
    容嫣然能来找她,无外乎两件事:要么为了容盈和苏离,要么为了她自己的病。可不管是哪件事,林慕白都该面对。如今已经到了云中城,还得长久住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堤边柳青青,亭中凉风习习。
    回眸伊人浅笑,笑问君子何往
    容盈远远的坐在杨柳树下,把弄着林慕白刚给做的柳藤球,对周遭的一切都置若罔闻。林慕白心头哀叹,做戏要做全套,可做了全套,夜里回去却得皮肉“受罚”,真当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好端端的,当初戳穿作甚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亭子里,容嫣然望着独自坐在柳树下的容盈,安静得教人心疼。五月永远都是寂静作陪,宛若空气。
    “我离开京城的时候,皇兄的病还没这样严重。”容嫣然低低的开口,眸暗沉,“她死的那年,皇兄生生吐了心头血,落下了隐疾。那时候修儿刚出生,他还不是恭亲王,一个个都上门规劝他好好活着,为了修儿活着。可我知道,皇兄的心死了。”
    她定定的望着容盈,仿佛说着自己的故事般,容哀怨,“你知道爱而不得。是怎样的滋味吗生离和死别,到底哪一种才是人世间最残忍的惩罚父皇为了弥补,钦赐皇兄亲王身份,而且还让修儿做了大祁最年幼的世子。亲赐婚约,许之娇娆。”
    “可这些对皇兄而言,早就没了意义。人都没了,还要这些做什么”容嫣然苦笑两声,幽幽的回眸望着林慕白,“你知道心死的滋味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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