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第78章不能再丢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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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没说过,心血阻滞会出现时好时坏的症状。这倒是奇了怪了,难不成他这病还能如此反复无常?方才听他说话行径,似乎没有半点病状。应该是清醒的,可又比清醒多了几分邪肆。
    眉,蹙得更深了一些,林慕白仔仔细细的盯着容盈的眼睛看了很久,确信里头毫无情愫可言,这才收回视线从容盈的怀中走下来。
    胸口的伤有些隐隐的疼,她又想起了暗香,面微暗。有太多的事想不明白,也有太多的谜团没有答案。她觉得有些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何时变得这样诡谲莫测?多一些坦白,少一些误会不好吗?
    默默的坐在容盈身边,林慕白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清醒的还是又恢复了痴傻模样,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轻易离开你。如果你也有点喜欢我,我会很高兴。若你不喜欢,那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给你挡一挡桃花也未尝不可。”她扭头看他,“谁让我喜欢你呢!”
    “红绡说得对,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退步。你若不想退步,那我来。”她笑了笑,笑得有些眼眶发红,“其实有时候想想,这辈子能有个能让自己退步的人,来日就算死了也没多少遗憾。至少爱过了,也努力过。”
    她徐徐的将头靠在他胳膊处,安安静静的与他坐着,“我只是想不通,你所谓的心血阻滞的脉象,是怎么做出来的?”
    “爱不爱我?”他突然开口,却把林慕白吓了一跳。
    这厮太能装,方才不是又恢复了痴傻之状吗?
    这病,反复得太厉害了些。
    她瞬时咽了咽口水,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面微白的盯着慢慢转头凝视自己的容盈,“你还、还醒着?”
    他的脸,极其缓慢的在她眼前放大,而后若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吻过,“你想与我睡觉?”
    她蹙眉,唇瓣上留有他的气息,淡淡的却能让人心猿意马,“我不是那个意思。”
    “回答。”他伸手揽了她的腰肢,一脸的傻子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一次比一次令人震惊。林慕白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挑了眉,“或者你证明给我看。”他欺身而上,突然将她压在身下。
    林慕白眨了眨眼睛,“无赖。”
    “修儿太孤单。”他意味深长的开口。
    她心中一怔,身上瞬时寒意阵阵。低头间,他早已不安分的拉开了序幕。
    一声叹,这算不算自找的?新婚之夜尚且本本分分,一旦戳穿了。只怕这以后的日子,都不得消停了。只是林慕白更没想到,这容盈的体力也不知是福分匪浅,还是福分匪浅。
    真能折腾。
    若非顾念她的伤,只怕容盈会更身体力行的见证,她承诺的喜欢。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把她的喜欢,变成一种眷恋和刻骨的欢喜,让她习惯有他在身边的感觉,而后慢慢的驻扎在她的心里,再不许她轻易的将他驱逐出境。
    林慕白没想过,青天白日的,容盈竟然逮着她在房内做这些事情。不由的想起了那一日在林中的一幕,当下红了脸,有些不敢直视容盈的双眼。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林慕白的羽睫骤然扬起,快速拽过容盈的胳膊,细细的查看每一寸肌肤。似乎并没有找到她要找的痕迹,两条胳膊都素白无痕。
    “找到了?”顶上传来容盈冰冰凉凉的声音。
    林慕白抿唇蹙眉。
    他温柔的伏在她耳畔,说的很轻很柔,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缓缓凌迟,“知道太多,会被灭口。若是如此,你还想知道吗?”
    许是见不惯他这样阴测测的口吻,林慕白突然翻身压上了他,伤口疼了一下,许是有些裂开。她的脸,微微白了少许,却还是笑靥不改从容,“不知道爷所谓的灭口,是怎么个灭法?”
    他躺在那里,眸晦暗不明的盯着攀上自身的林慕白,笑得邪肆无双。“堵住你的嘴,让你变成我的一部分。”那双迷人的凤眸,微微垂落,长长的睫毛逐渐敛去眸中光华。若戏言,又好似早有预谋。
    “那你可看清楚,我不是你的馥儿。”她到底还是将内心深处的话,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他支起身子,眼角眉梢微抬,若世间蛊惑人心的妖孽一般危险。半眯起极为好看的凤眸,将唇角的弧度略略提升少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裹紧了被褥的林慕白,“我看的很清楚。”只是有些人不清楚。
    林慕白正欲开口,却听得外头传来五月的声音,“殿下,苏侧妃来了。”
    音落,林慕白的眸子骤然冷了少许。
    苏离来了,因为苏厚德已经离开,容哲修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继续前往云中城。当然,前两日闹了那么一场,容哲修是不会再让她趁虚而入的,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的失策。是故,苏离进不了内院,只能在外头的花厅等着。
    容哲修不欲搭理,如今还生着气呢,所以压根没有过来。
    林慕白携着容盈过来的时候,苏离的眉眼有了少许微恙变化,继而含笑盯着容盈,毕恭毕敬的行礼,“参见殿下!”
    容盈神情呆滞,默声正襟而坐,一言不发,视线永远都只落在林慕白一人身上。
    因为知晓内情,林慕白的心里便生了异样。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把什么事都摆在脸上的人,是故不动声,只端了与苏离一样的正,笑得云淡风轻,“数日不见,苏侧妃看上去精神奕奕,不过眼下仍显微青,想来这几日没睡好!取泡过水的茶叶梗,裹于纱布覆于眼袋,能消一消这眼下乌青。”
    “妹妹真是医者仁心,不过你若能尊我一声姐姐,我想我也受得起。”苏离笑得凉凉的。
    林慕白上前,“原也应该,只不过我这膝盖早年受过伤,是故要我屈膝,还望苏侧妃日夜祈求华佗在世,能治好我这不全双膝。”
    四目相对,两个女人算是彻底的杠上了。
    林慕白纵然一介平民。却也不惧这苏家嫡女的威势。美眸微挑的瞬间,竟有股难掩的魄力凝与眉目之间,晕染了印堂华光。敛眸间,自有不怒而威之态。
    苏离骤然一怔,竟有种莫名的心慌意乱,当下敛了眸,“没想到,妹妹还有此波折,真是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侧妃以后小心了。”那一夜的事,她可还记着呢。徐徐上前,林慕白压低声音附上苏离耳畔,“我这人没别的弱处,唯有一样最是无药可救。我这人,记仇。”
    语罢,林慕白依旧笑得淡然优雅,漫不经心的捋着袖子褶皱。也不抬头,“启程之事,世子会让人通知的,苏侧妃还是在苏府候着!这儿太小,人多容易挤着,怕失了你的身份。”
    这简而言之的逐客令,可是半点情面都没留。
    苏离的面稍霁,“这儿好像由不得你做主。”
    “原本是该殿下做主的。”林慕白笑了笑,缓步朝着容盈走去,不紧不慢的站在容盈身后,将如玉的胳膊轻柔的搭在容盈肩头,看上去何其亲密无间,“殿下做不了主,自然有世子做主。可上一回苏侧妃不也是自作主张吗?如今也该轮到我了。咱们一人一次,才算公平。若是苏侧妃不满意,咱们可以去找世子说一说。想必世子,会很高兴与苏侧妃论一论道理。”
    和容哲修论理,不是自己找死吗?
    上一次,呵,上一次容哲修可是当场就给了五月一刀,鲜血喷溅。此刻再去触容哲修的霉头,苏离又不是傻子。容哲修小小年纪便是心狠手辣的主,惹上这个混世魔王,那还得了。
    冷笑一声,苏离朝着容盈行了礼,“我会日夜祝祷,愿妹妹能长宠不衰。”
    “一定不负苏侧妃所望。”林慕白浅笑盈盈。
    苏离冷哼,当即拂袖而去。
    在这个院子里,她是不敢造次的。何况苏厚德已经离开,苏离若是太过,容哲修岂能容她。孩子若是胡闹,会比大人更疯狂。
    “师父?”如意上前,略显担忧,“师父这样子,只怕来日苏侧妃会找你麻烦。”
    “你怕吗?”林慕白问。
    如意摇头,“我已死过一次,何惧之有。我只怕若是苏侧妃居心不良,会害了师父。”
    林慕白轻叹一声,“若不教她忌惮些,我只怕身边的人,日子不会太好过。尤其是你!世间太多趋炎附势之辈,我不挺直腰杆,你也只能屈膝。”
    “师父?”如意一怔。
    “没事了,下去!”林慕白笑了笑。
    如意颔首,转身离开。
    院子里站着永远一副僵尸脸的五月,因为早前受了伤,如今脸白的吓人。他站在阳光底下,手中握着冷剑,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宛若泥塑木桩。
    林慕白站在门口瞧了瞧顶上的太阳,而后望着眼前的五月,“你有伤在身,还是回去歇着。否则等到启程,你会受不住舟车劳顿。”
    五月没有吭声,仿佛压根没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真是个不怕死的。”林慕白轻叹一声,“分明是毒涩入骨,还要逞强作甚?取一河蚌壳微火烤了,见黄研成粉末,和茶叶末子一道,可治剑伤。”
    闻言,五月眼睛里的灰暗稍稍淡去少去,他幽幽然的转头盯着林慕白,“卑职没守住,让苏侧妃趁虚而入,为何还要帮我?”
    “不管守在外头的是谁,苏离要进来早晚也会进来。”林慕白笑了笑,“有心之人,你是拦不住的。”
    五月垂眸,握紧手中冷剑。
    慢慢的,他终于将视线,悉数落在林慕白身上,就这样神情古怪的望着眼前的林慕白。林慕白心头微恙,五月的这个眼神似乎格外奇怪,可到底奇在何处,怪在何处,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被他这么一看,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谢谢。”五月转身便走。
    林慕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木头人也会道谢?真叫人吃惊。轻叹一声,林慕白回眸望着毫无异样的容盈,微微垂下眼帘,缓步走到了阳光底下站着。
    今日的阳光正好,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再过些时候,这阳光会变得灼热,会炙烤着大地。因为那个时候,就是夏天来临。
    有婢女从回廊处走过,怀中抱着一摞的伞。林慕白喊了一声,让婢女留下了一把伞。打开伞,站在阳光下仰头看去,伞面上是几朵梅花,不是她喜欢的莲开并蒂。
    林慕白想起了自己的那把莲伞,那把伞是师父留给她的,跟着她好多年,遗失了还真是可惜。这世间,怕是再也寻不到第二把一模一样的莲伞了,真的好可惜!转动伞柄,伞面上的梅花在阳光下,明媚艳丽,却少了她想要的淡然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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