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第75章师父,保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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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林慕白道。
    刀子突然划破了暗香的手,鲜血骤然涌出。染在了苹果上。血迹快速晕染开来,整个苹果看上去触目惊心,血的苹果,在烛光里呈现着令人惊惧的艳丽彩。
    刺目,嫣红。
    “怎么了?”林慕白急忙取出帕子,快速捂住暗香的手,手指上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可那一刻,林慕白在暗香脸上看到的不是惊慌失措,也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莫名的畅快。心下一钝,林慕白夺下了暗香手中的苹果,与她包扎手指,“怎么这样不小心?别削了!师父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暗香,人总该活着,不管前程如何,活着才有希望。”
    “师父,我知道希望在哪。”暗香垂下眼帘,望着蹲在自己跟前,心疼得娇眉紧蹙的林慕白,“师父,你知道绝望和希望都是什么模样的吗?”
    林慕白一怔,手上染着暗香的血,徐徐起身望着她,“你在说什么?”
    “师父,我知道。”暗香笑得诡异,站起身来,突然落泪。
    刀子没入身体的时候,林慕白觉得好疼,不是身子疼,而是心疼。她看见暗香脸上绝然冷漠的表情,那是一种淋漓尽致的痛快。那眼神,陌生而冰冷。
    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飞溅在暗香的手上。林慕白握住了她的手,喉间有浓郁的咸腥味快速蔓延。她极力咽下口中的咸腥,“为、为什么?”
    “师父,我恨你!”暗香狠狠的抽出了刀子,满手的嫣红,染尽了林慕白的鲜血。
    脚下一软,林慕白的身子快速滑落在地。暗香那一刀,正好插在她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姣好的容脸顷刻间煞白如纸。
    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她倒伏在血泊里,看一眼桌案上染血的苹果,原是一样的刺目,嫣红。
    门开了,而后暗香便走了出去。
    林慕白没发出一点声响,听着暗香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浑身冰凉,血液的流失让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她始终没有想明白,暗香为何要这样对她?
    这一刀,到底是为了什么?
    五年的相依为命,她与暗香没有血脉相连却胜似亲姐妹,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信,她不信暗香会这般无情。
    “师父?”如意惊呼,一下子扑了进来。乍见浑身是血的林慕白,眼泪瞬时夺眶而出,整个人剧颤不止,“师父?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师父你撑着,我去叫人。”
    “别”林慕白染血的手,死死抓住如意的手腕,“别喊!”
    “师父,你别说话,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如意哭着喊着摇头,“师父,你快放手。”
    “我自己就是大夫。”林慕白无力的睁着眼睛,“去把门关上,再把药箱拿来,我说,你做。”
    顾不得其他,如意快速去取了药箱过来,眼泪珠子不断的往下掉,“师父?”
    “拿剪刀,剪开伤口处的衣裳。在药箱里头有一个白的瓷瓶,是止血散,撒在伤口上止血。”林慕白只觉得身上的气力被一点点的抽离身体,眼皮倦怠得再也抬不起来,“把竹瓶里的药丸,取一颗兑水给我喝,然后包包扎伤口”
    如意几乎是哭着照做的,浑身冰凉得厉害,看着林慕白胸口血肉模糊的刀伤,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师父?”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低低的喊了一声。
    林慕白没有回答,如意慌了,“师父?师父你醒醒!”满手的血,让如意哭得更厉害,“师父?师父你别睡,师父”
    “别喊。”林慕白的口中发出极为虚弱的声音,“再喊会把人招来。”一旦把人招来,暗香就走不了了。出了这种事,容盈和容哲修未必会放过暗香,而她自己受了伤,必定无法保全暗香。事到如今,也只有让暗香离开为上。
    她不知道暗香要去哪,也不知道暗香是不是被人控制,这一刀挨得不明不白,可她还是相信暗香,相信暗香不会突然翻脸无情。
    暗香,必定有难以言表的苦衷。
    “师父,我怕!”如意满手的鲜血,已经将止血散敷在了林慕白的伤口处,将药丸兑了水,杯盏慢慢的送上林慕白的唇边,“师父。你撑着点。”
    林慕白勉力睁开双眼,谁知刚喝上一口水,却突然喷了一口血,杯中的水顷刻间被鲜血染红。
    如意心惊,杯盏砰然落地,碎得四分五裂。
    “师父?”如意慌了,彻底的慌了,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棠梨院里都是纸醉金迷的温柔乡,何时会看见这样的惨烈一幕,鲜血,死亡,似乎在那一刻都灌入了她的心口,堵住了她所有的呼吸和心跳。她慌了,也哭了,哭得这样无助。
    “别、别喊。”林慕白满嘴的鲜血,“暗香没伤到我的要害,只要止住血,我就不会死。”她的视线越发模糊,意识正在朝着黑暗坠落,“备纸笔,我给你写方子,你去让人给我抓药。把我的针包取出来,我教你如何扎针止血。我”
    可是,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即便有很强烈的毅力,但失血过多还是让她逐渐陷入了昏迷。来不及写方子,也来不及教如意施针救自己。昏迷前的那一瞬,她听见了房门被人用力踹开的声音,“砰”的一声巨响。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听不到容盈愤怒的嘶吼,听不到如意歇斯底里的哭喊。
    黑暗的世界里,她一个人静静的走着,走在一条长长的,永无止境的路上。
    她看见前面有个人,笑着喊了一声“暗香”。可是暗香却没有回头,她拼命的追,追着暗香跑。却渐渐的迷失在黑暗中。
    是暗香的声音,在耳畔徘徊。
    她说:师父,暗香会永远都陪着你。
    她说:师父,谁都不能欺负你,暗香保护你。
    她还说:师父,保重
    暗香,别走离开了师父,你还能去哪?
    “暗香”微弱的声音匍出苍白的唇,有泪沿着眼角徐徐而下,悄悄流淌。
    “师父?”如意跪在床边,噙泪哽咽。
    冰凉的手,被人握在掌心,暖暖的感觉逐渐的蔓延全身。心口暖了暖,林慕白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微弱的烛光落在眼底,泛着令人心疼的茫然和虚弱。视线里,是容盈通红的眼睛,急切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漾开显而易见的惊惧之。他在害怕,怕她会一睡不醒,就这样睡过去了。
    “醒了?”容哲修走到床沿,瞧一眼面白如纸的林慕白,好一番冷嘲热讽,眼底透着阵阵寒意,“哼,这都死不了,算你命大。若有下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以后生老病死的,你都自己给自己看着,不要求人是最好的。”
    “我”林慕白张张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所有人看来,她可笑的坚持几乎是自作自受。人与人之间的了解与关系,很容易在某个时候,突然就土崩瓦解了,碎得无法拼凑。而你还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此刻的林慕白,就是如此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所有人的不理解,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太过聪慧的人,总是在某个纠结点,不断的纠结着,折磨得不肯放过自己。
    “师父,如果不是殿下及时赶到,你就没命了。”如意哽咽。
    失血太多,晕厥休克,是林慕白高估了自己的体质。她的身体,早就经不起折腾了。
    林慕白笑得惨白,继而望着眼前死死盯着自己的容盈。她想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可是她连抬手指头的气力都没有,整个人若抽丝一般的疲软无力。
    “对不起。”她张了张嘴,这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容盈什么都没说,只是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就这样静静的守着,静静的望着她。
    见状,容哲修撇撇嘴。林慕白一个病人,他也不好多加责怪,转身便离开了房间。外头星光暗淡,月撩人,可心情却未见得明朗。
    “世子?”明恒皱眉。
    “暗香呢?”容哲修冷了脸。
    明恒垂眸,“走了。不过,有人看到,她拿着染血的刀离开。想必只不过,卑职实在不明白,暗香姑娘与自己的师父,素来情谊深厚,不见得有什么分歧和矛盾,为何好端端的突然对林大夫下此毒手,险些致人死地呢?”
    闻言,容哲修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在长长的回廊里,“你是说,暗香有可能被人控制了?”
    明恒摇头,“暗香姑娘似乎不太像被人控制,昨日情绪低落倒是真的。卑职看到她躲起来哭过,不知道是不是与伤害林大夫一事有关?”
    “哭了?”容哲修一脸的疑惑不解,“一路走来,我还真没见小白训过暗香,按理说不应该是起了争执。难不成,还真有人在背后搞鬼?”
    “对了,卑职方才问过五月。五月说林大夫找不到暗香,就去了一趟狐仙庙,好像发现了什么。不知道这师徒两个,到底怎么了。”明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他的观察,暗香对林慕白可谓是毕恭毕敬,几乎是当成了神灵供奉,按理说是不可能拔刀相向的。
    把林慕白伤得这样重,暗香似乎是下了狠心的。
    致人死地,就得有致人死地的恩怨纠葛。
    这师徒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血海深仇吗?
    想不通!想不通!
    “去调查一下,看看小白去狐仙庙做了什么。”容哲修负手而立。
    明恒颔首,“卑职明白!那暗香姑娘”
    “小白宁可自己死,我岂能驳了她的意思。”容哲修抿唇,眸中凛冽,“若让我知道这背后有人动手脚,我就剁碎了这幕后黑手!”
    这一刀,一定要讨回来,不能白挨。
    听得林慕白受伤,苏离眉头微挑,坐起身来。这会子都是半夜了,也不知道林慕白死了没有。
    李忠原跪在地上,“主子,听说整个丹阳城的大夫,都去了,这才把人救回来。”
    秋玲蹙眉,阴测测道,“没死啊?”
    “没呢,还有一口气,就是不知道现在人醒了没有。那边口风太严,这些还是从那些回来的大夫口中透出来的。咱们王府的守卫,那可是一个比一个守口如瓶。”李忠原可不敢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若是苏离怪罪,没探听出消息,李忠原又得挨耳光。
    苏离寝衣在身,慵慵懒懒的靠在床柱处,“用膝盖想都知道,殿下和世子是不会让她轻易死去的。”眸微恙,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徐徐起身下床。
    秋玲快速递上披肩,“主子当心着凉。”
    漫不经心的踱到窗前,苏离推开了窗户,瞧着外头月落柳梢头,“想来那边忙碌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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