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第51章像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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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与生俱来的默契,简单的一种心灵融洽。连身后的五月和明恒都愣了半晌,暗香微微咬唇,师父和世子的背影看上去,真像母子。心性很像,长得也有几分相似,且有时候的处事方式,似乎也有那么点相同之处。
    如今二人在前面走着,牵着手,何其自然,没有半分做作与虚伪之处。
    暗香不解的望了明恒一眼,却在触及他刚刚投射而来的目光时,瞬时僵了身子,一路小跑的紧追林慕白而去。
    五月蹙眉,“你做了什么?”
    明恒一脸无辜,“这话可不能乱说,服侍世子跟前,岂敢乱来。”
    听得这话,五月不再吭声,只是用一直极为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而后抬步往前走。
    明恒道,“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五月惯来僵尸脸,没有任何表情。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明恒深吸一口气,“实话与你说,昨夜是我暴露了行迹,此刻那丫头心里估摸着还恨我呢,我”他顿了顿。“倒也不是故意吓她,实在是她胆子太小。”
    五月挑眉,“然后呢?”
    “没有然后。”明恒道,“你以为还有什么?”
    “哦!”五月继续往前走。
    可这一声“哦”反倒让明恒不自在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信还是不信?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有些欲盖弥彰了。越发的解释,越发的解释不清楚。这五月惯来冷冷的,却还问了“然后”二字,摆明了是握紧手中剑,明恒一声轻叹。
    想着:罢了罢了,横竖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清者自清。
    只是,莫教世子知晓。
    林慕白回到客栈时,一眼便看见了从里头走出来的如意。如意一脸的悻悻之态,好像十分失望,乍见林慕白时,瞬时两眼放光快速迎上。“林姑娘。”
    “如意姑娘?”林慕白点头一笑。
    “不知林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如意抿唇,笑得有些尴尬,略带解释道,“咱家姑娘吃了药,身子好些了,所以让我来谢谢林姑娘,并且转告姑娘,姑娘所言之事必当竭尽全力,请姑娘放心。只是姑娘的身子,就有劳林姑娘费心了。”
    林慕白颔首,“那是自然,若是你家姑娘得空,可约我上次那个地方会面,我可以重新拟方子再行诊治。她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如意兴奋的点了头,“姑娘也正有此意。午后时分,茶馆雅阁小叙。”
    “好!”林慕白应下来,“我收拾一下,午后便至。”
    及至如意离开,暗香才道,“师父,那是谁?谁是姑娘?”
    “是棠梨院的红绡姑娘。”说着,林慕白便转回自己房间。
    容哲修也跟着进门,笑得一身邪气,“这治病都治到青楼去了,小白,你可真了不得。是不是打着如意算盘,想着来日当不成大夫了,还能有条活路?你何必那么麻烦,伺候好我爹,照样这辈子锦衣玉食。”
    林慕白斜睨他一眼,顾自倒上一杯水慢慢喝着,“那倒是,若是哄得你爹高兴,兴许还能把你赶出恭亲王府,到那时我便是一人独大,真真太好。”
    闻言,容哲修撇撇嘴,一脸的嫌弃。
    “听说那红绡姑娘生得极美,师父,你可否带我去看看?”暗香欣喜。
    “别失礼。”林慕白没有拒绝,心里却做了盘算。那方子她也只是试一试罢了,没成想还有些效用,所以红绡才会掉头找她看病。只不过她对红绡的病,委实没有多大的把握。
    一则红绡的病拖得太久,二则她的病乃是先天不足,三则此病尚需静养,而红绡平素多思多想,又身处青楼之地,实难断根。
    轻叹一声,只叹红颜多磨难。
    给容盈扎完针。也喂了药,林慕白哄着容盈睡下,才能出门。如今的容盈,是打定主意赖着她不放,只是林慕白每次都能哄得住他。
    容哲修摆弄着手中的面人,也不看林慕白,只是阴阳怪气的说道,“青楼女子多风尘,你还是小心点,别到时候看病不成,反而教人算计了。那些女子出身卑贱,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自古侠义出风尘,风尘女子也没什么不好。”林慕白往外走,“总好过有些地方,看似金碧辉煌,实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有些话,大家心照不宣。
    这世上。没有比宫里比皇家更冷血,更充满阴谋诡计的地方了。
    容哲修盯着手中的嫦娥面人,脸微黯。
    “世子?”明恒上前。
    深吸一口气,容哲修突然将手中的面人丢在地上,面人应声碎裂,他一脚踩上面人,将面人踩得稀巴烂。面上愠怒,眸中泛红。
    谁也不知,他为何又发脾气了。
    方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明恒五月慌忙跪地,不敢吭声。
    “就因为吃人不吐骨头,所以我连骨头都没见到。”他怒气冲冲的盯着被自己踩烂的面人,话语间却有些难掩的微凉。
    暗香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狐仙的祭礼,所以红绡此人,于暗香而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见着了,暗香不禁暗自喟叹,这般容貌真可谓倾国倾城。
    “师父,这便是狐仙吗?”那一日的祭礼,暗香也是听说过的,说是由红绡姑娘扮的狐仙。
    林慕白一笑,与红绡一道进了雅阁,暗香和如意便在外头候着。
    “我的徒儿无礼,你莫在意。”林慕白跪坐在软垫上。
    红绡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笑得迷人,“无妨,只不过你信狐仙吗?”
    林慕白笑了笑,“传言狐仙于此地得道成仙,将庇佑丹阳城内的百姓。我初来乍到,未闻其实,是故还不太相信。你呢?”
    “人人皆道,狐仙断了七情六欲而得道成仙,可我却听得令一个版本。于风尘之中,人人传言狐仙美艳无双,并非自断七情六欲。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若这牡丹花是异类,怕是无人敢去牡丹花下做鬼的。”红绡笑得凉薄,细语温软,“自古负心读书人,狐妖爱得真切,却终归被负,一怒之下方才断了七情六欲,修成仙道。如此狐仙,你觉得会庇佑丹阳城百姓吗?她连自己的爱恨离愁都庇佑不住,遑论他人。”
    “然也并非如此,许是会有殊途同归,此心不渝之人。”林慕白接过话茬,望着红绡沏茶之态,敛眸浅笑,“并非人人都惧怕异类,只不过所遇非人罢了!茫茫人海,芸芸众生,谁的一生没有几个负心人?只不过有些人选择了将就一生,有的人则涅槃重生。”
    红绡愣了半晌,目光微恙的盯着林慕白。
    林慕白一身淡然,谈吐间极尽清雅不俗。说是大夫,可这一身上下哪有大夫该有的药材气,眉宇间反倒凝了少许贵气,有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在内。
    “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红绡见惯了形形之人,难免还是心里存疑。
    “乡间采药人,略懂歧黄之术,卖弄罢了!”林慕白顾自浅笑,端起红绡递来的杯盏,浅尝辄止,“红绡姑娘似乎对狐仙一事颇感兴趣。”
    “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红绡低头一笑,“我很好奇,谁人教得你这样好的医术?”
    林慕白放下杯盏,“不管是谁教的,总归有幸相逢。”
    红绡点了头,“幸甚!”捋了袖子,露出一截皓腕置于案上。林慕白将指尖轻落在她腕脉处,娇眉却越缩越紧,面虽不改,可红绡是谁?看惯了脸的女子,只一眼就看出了林慕白的眸,笑得喑哑,“我也不求能治好,你且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日便是。”
    闻言,林慕白沉默。
    “身子是我自个儿的,我自己心里明白。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谁能治得好?何况我这病拖了太久,可惜未能早点遇见你,终归天不垂怜。”红绡说的很轻,可分量不轻,“我只想着能多活一些时日,把未了的心愿一一做尽。”
    见林慕白没有开腔,红绡顾自笑道,“你不必可怜我,这副身子骨,我其实已经不在乎了。生与死对我而言,只是时间问题。”她深吸一口气,眼底带着无人能懂的伤,“这辈子我没什么放不下的,来也一人,去也一人。”好似回过神来,她定定的望着林慕白,“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你突然好想说一说话。也许是你是除了如意以外,唯一一个关心我死活的人,也是真心想帮我的人。即便是为了那些渔民,但没有一样是为了你自己。所以你跟那些人不同!”
    林慕白面有些微沉,“你该明白,这病不该多思多想。你如今的状况,与你思虑过多也是有极大关系的。也许放开一切,让自己安安静静的养一段时日,对病情会有所帮助。”
    “放下一切?”红绡低吟,“像我这样的人,如何能放下?我不要名不要利,可我要钱,我要生活。活在棠梨院,你就必须送往迎来,强颜欢笑。不管你愿不愿意,那就是我的人生。”她好似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贴心话了,当着林慕白的面竟有些难以自控。
    也许这样的人,外表风光内心却是极为脆弱的。
    因为什么事都得自己扛着,生老病死也无人理睬。等到红颜垂暮。就会被弃之敝屣。从来不会有人正眼看你,你所拥有的除了若焰火般绚烂的青春,还有落幕后的凄凉。
    没有人关心,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对红绡这样的人而言,悲哀的是没有人真心相待。
    一旁有文房四宝,林慕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去开了一副方子,“按时按点的吃,这方子是早年我师父留下的,我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在内,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你不问问我,那些渔民的事吗?”红绡握着方子,蹙眉看她。
    林慕白低头一笑,“你都这样了,我还是自己来!何必教你多思多想,多费精神。如此岂非害了你,那我又何必多费心思救你?”
    红绡深吸一口气。“你是个好人,可是这世上的好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我应该学一学,恶人活千年。”林慕白打趣。
    “你到底是谁呢?”红绡又问。
    林慕白挑眉,“你似乎对这个问题,情有独钟。怎么,我不像一个大夫?”
    红绡摇头,“不像。”
    “那我像谁?”林慕白问。
    想了想,红绡煞有其事道,“像官宦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
    闻言,林慕白娇眉微蹙,“我看上去,很严肃?”
    “不是,是一种贵气。”红绡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看一眼底下长街上的车水马龙,“我见过太多的人,富贾人家,官宦子弟,可是没有一个人身上能有你这样的贵气。有些东西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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