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1碧绿飞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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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酒精野营炉燃着锅里的薄皮肉馅馄饨不断漂浮翻滚着各种酱料的香气幽然飞扬着——我的肚子也跟着叽里咕噜怪叫起来。
    顾倾城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动作熟练地忙碌着五分钟后两碗香气扑鼻的馄饨便上了桌。
    “请吧尝尝顾氏家传的小馄饨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曾在姑苏城中品尝过亲笔题写过‘小顾云吞飘香夜江南才子忘斯文’的名句。就算到了现在‘小顾云吞’也是苏州十大金牌小吃之一。”
    她笑着露着唇边洁白亮丽的牙齿。此刻所有的风雨险恶都被隔在帐篷之外只有面前的人、满鼻子的馄饨香味是最真实的。或许有那么一刹那顾倾城的影子在我心里越来越清晰叠加在苏伦的影子上面真真幻幻渐渐融合在一起。
    “可惜没有苏州城的小桥流水、弯月花香做伴仅有美食缺少美景终是遗憾。风先生等这件事全部结束了我想邀请你去一次苏州哥哥在那边投资兴建了一条复古美食街与天下闻名的拙政园仅仅一水之隔每天都能吃到最正宗的江南名菜有没有兴趣?”
    顾倾城的眼睛亮起来隔着碗里飘起的腾腾热气像是两颗乌油油的黑珍珠一般。
    我努力收回自己的思绪抹杀她在我心里的影子淡淡一笑:“好一定去。”
    低头吃馄饨的时候我才现自己两肩的肌肉僵硬呆板之极。老虎说的话给了我太大的压力如果这群援兵也被囚禁还有谁能赶过来救苏伦?手术刀已死真正牵挂着苏伦的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吗?
    我死并不可怕最怕是毫无意义的死导致毁灭了救回苏伦的最终希望。不由自主地我捏紧了手里的白瓷汤匙。
    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覆盖在我手背上掌心的肌肤像世间最上等的丝缎一般柔滑那是顾倾城的手。
    “别担心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咱们一定能找到苏伦。一个月、一年、十年只要你一天不停下来我就会无条件地全力支持你。”她无声地笑着眼神温柔如梦。
    这只手和这样的笑是暗夜里唯一能给我温暖的东西任何人无法取代。
    “我该相信她吗?”那种疑问越来越淡漠最后一丝戒备也消失在她的笑容里。
    “谢谢你顾小姐同时我也代苏伦谢谢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掠过一阵悲凉。手术刀在世时纵横五洲四海所到之处黑白两道都得给几分面子高接远送阿谀奉承。作为他唯一的妹妹苏伦必定也是所有人眼中倾慕的焦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现在苏伦孤身被困生死不知她找到的帮手死伤殆尽反而需要以前从没有打过交道的顾倾城解救。我们两个活得真是失败实在愧对“大侠杨天”和“手术刀”这两位声威赫赫的兄长。
    “风先生从前我的一位导师总喜欢说这样一句话(我可以穿越云雨也能够东山再起)。人总有傲立千峰、鹤立鸡群的时候也会有低迷沉潜、隐忍压抑的时候这是人类社会的规律。我相信你一定会突破这段最不好的日子来以汤代酒敬你一碗——”
    顾倾城妩媚地笑着双手捧起小碗。
    我把所有的话都埋在心里端起碗叮的一声与她手里的碗碰在一起。其实我心里很明白营救苏伦只是寻找大哥的过程中出现的突事件每次想到《诸世纪》上关于“大七数”的神秘预言我都会越来越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一九九九年七月为使安哥鲁莫亚王复活恐怖大王将从天而落届时前后玛尔斯将统治天下说是为让人们获得幸福生活大七数轮回完结之时相互残杀生了它生在这一千年开始不久那时地下的死人将破墓而出这两段莫名其妙的话被大哥郑重其事地记在日记本上在北海道的寻福园别墅书房里他又汇集了那么多各国语言版本的《诸世纪》。可以肯定他正在着手去做的那件事与“大七数”有直接的关系。
    “如果能救回苏伦我们两个今后再不会分开了——”我在心底里默默誓。
    顾倾城起身走向角落里的简易衣橱拿出一套迷彩作战服铺在床上仍旧笑着:“风先生明天进山需要你先换掉西装和皮鞋行动起来会比较方便。假如能顺利通过那些石柱相信紧接着要面对的就是传说中的飞蛇。”
    她从床头的箱子里又取出一双黑色战靴整齐地摆在床边叹了口气:“希望这些能合你的尺码还有明天一早卫叔会把抗蛇毒血清、枪械弹药、压缩食品、急救包等等分给所有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次就看你那位向导朋友的了——”
    猛然间我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空气里多了一种怪异的腥味。
    顾倾城也跟着吸了吸鼻子:“嗯?什么味道?”
    我来不及回答立即跃近她挡在她前面正对着帐篷入口。味随风入危险的源头就在风里。
    “枪。”她的右手在枕头边一抹抓了两柄黑色的转轮手枪“嗒嗒”两声弹开保险递给我其中一柄。
    门帘飘动着已经熄灭的酒精炉余温散尽我的鼻子里只闻到顾倾城身上的香水气息。
    “似乎是有什么毒虫正在逼近有杀机——”我在她耳边低声说。
    营地的西南角方向突然传来游动哨的惊叫声三四个人大声喊着同一个名字。
    “有人出事了?”顾倾城身子一挺马上要冲向门口。
    门帘噗噜噜一翻一道青碧色的光芒闪了出来直扑她的面门随即令人作呕的腥气充满了整座帐篷。子弹的点射肯定没办法阻止那道光与枪械相比我更信任掌心里这柄小刀。刀光挥出时我已经再次挡在顾倾城前面。
    “哧”的一声紫黑色的汁液飞溅那道光被锐利的刀锋一剖两半软绵绵地跌落在地不断地蜿蜒扭动着。
    那是一条两尺长的绿蛇身体上夹杂着黑色的环形花纹最奇怪的是蛇颈向后大概在七寸的要害位置竟然长着一对透明的翅膀犹如深海鱼类的侧鳍一般。
    “长着翅膀……会飞的蛇?”顾倾城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说得没错那的确是一条可以振翅飞翔的蛇并且它的凌空弹射度非常惊人至少会让仅仅握着短枪的人束手无策。
    现在它被均匀地竖向剖开从头至尾不偏不倚连同那颗绿色的蛇胆也被从中划开各种汁液混杂在一起溅得满地都是。几秒钟之后已经被分为两半的身体不再扭动彻底死掉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飞蛇怎么会出现在营地里难道——”她大步走向门口一把撩开门帘向南面的隧道远眺着。
    我们到达隧道数天一直没现飞蛇今晚看见了第一条这个预兆是吉是凶呢?我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了该来的永远都躲不了旧的困难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怎么不令人头痛呢?
    帐篷外有人急促奔跑着接着响起了卫叔的叱喝声:“不要慌去给他注射抗蛇毒血清快去!”
    顾倾城大声问:“生了什么事?有人被蛇咬伤了吗?”
    有一个嗓子沙哑的哨兵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是是有条度极快的蛇咬了人后闯入营地大家最好能小心提防。”
    顾倾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没办法再多的抗蛇毒血清都没法挽救他们的性命。那条蛇的毒性至少会过本地五步倒、草上飞的十倍毒素侵入人的血管五秒钟之内便必死无疑。”
    我俯身盯着蜷缩的死蛇被整齐剖开的蛇头上绿豆一样蛇眼被一个椭圆形的黑圈裹住像是装扮拙劣的演员。它的头应该是呈一个尖锐的三角形状那是全球所有毒蛇的统一标志绝无例外当它们的头越尖、构成的角度越锐利时证明其毒性和攻击性越可怖。
    “你的刀可以割裂一条、十条、一百条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前路上的飞蛇大概不会以简单的‘条’做计算单位应该是以‘群’或者‘堆’来表达更合适。风先生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不得不面对的级大麻烦。”
    顾倾城苦笑起来死一两个人无损大局最怕是所有人都坠入飞蛇的包围那就非得全军覆没不可了。
    我直起身只说了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
    自从进入这片大山以来我的话越来越少肩头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因为在所有一起行动的人马里面除了我没人真心惦记着苏伦的生死大家只是在一个“找人、探险”的幌子下面各怀心事地继续着这项工作。我相信即便此刻命令全体队员拔营起寨向后转一日一夜内出山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只要别少了他们的酬金就行。
    “那么明天我们带大部分人进洞仅仅派遣两个人、一部车子送几个植物人出山怎么样?飞鹰、李康不知道中了蜀中唐门的什么毒竟然瞬间人事不省只有微弱的呼吸再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
    顾倾城做了快刀斩乱麻一样的安排反正不可能带植物人一起前进他们只会成为累赘。
    “如果没有那些挡路的石柱就好了吉普车可以一路开进隧道不但能保证物资供给更能把飞蛇拒之门外。”
    可惜她的假设无法成立客观世界并不会因任何人的主管意愿而变化。明天在迷局重重的石柱阵里前进不知道老虎能不能当好这个向导呢?
    “卫叔?”顾倾城忽然扭过头去向着西南面皱眉苦思的表情立刻被恬淡的微笑所代替。表面上看卫叔是这群雇佣兵的总指挥实际上顾倾城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心骨。
    卫叔低声咳嗽着走进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条死蛇慢慢开口:“小姐流动哨死了一个他的伤口在指尖上只有一半个毒牙印子。这种飞蛇的毒性实在太猛烈了只怕咱们没有合适的药物遏制它难免受其荼毒——”
    他的军用棉衣上的扣子都系错了显然是仓皇起床根本来不及整理。
    “抗病毒血清呢?难道一点都不见效?”顾倾城冷静下来摸着自己瘦削的下颌沉思。
    卫叔摇摇头紧了紧棉衣苦笑着望了我一眼:“风先生有什么高见?”
    从他深邃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更多复杂的意味并且怀疑这是他故意导演的一场“逼宫”闹剧。
    假设飞蛇来自隧道内部不可能仅仅出现一条况且我们驻扎在此地已经好几天了如果它会跑出来伤人不会迁延到现在才下手。蛇不是人没有辨认道路、辨识目标的能力不可能伤了哨兵后直奔顾倾城的帐篷而且恰恰是挑中了我也在场的时刻。
    种种疑点综合在一起基本可以断定飞蛇不过是卫叔的工具故意夸大事实逼我回古寨去借碧血夜光蟾。
    “高见?我没有明日一早分派人手在本地驻扎其余人轻装简从全力向隧道深处搜索。有了老虎做向导这一次不达目的绝不收兵。”
    我坦然迎着卫叔的目光故意装出大义凛然、慷慨赴难的样子。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不想下套来愚弄别人更不会懵懵懂懂地落在别人的圈套里。
    卫叔举手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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