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国度》七十五、满室皆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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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走了，如今碰到难题，才又想起作娘的，你还要不要脸？何婷婷低声道：是孩儿一时糊涂，千错万错是孩儿一个人的错，求娘看在我们总算认过一场母子，救救狼牙。少姬道：我知道，你们的事我全知道，狼牙中了蚀心丸的毒，心智失常，形同白痴，我那个老毒物师父被自己徒弟给抓了起来，哼，你来求我怎么只求我救狼牙，不求我救你师父。何婷婷一时语塞，少姬不等她答话又道：我现在才明白，当初你离开天涯阁，就是因为看上了这小子，要同他在一起对不对？何婷婷心中明白，当初离开天涯阁与狼牙并无关系，但到底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而此时她已心属狼牙，索性懒得否认，只是向少姬不停磕头。
    少姬冷冷道：当初你拒绝我，今日我也让你尝尝被人拒绝的滋味，你走吧，要我救狼牙，那是作梦，你为了一个男人就把娘亲抛弃，这个是报应。何婷婷道：娘曾夸奖狼牙如义父一般是个赤胆忠肝的英雄，如今狼牙有难，请狼看在狼牙与义父同为豪杰的份上，帮他一把，女儿一时糊涂，所有过错由女儿一力承担，娘亲就算杀了我，也绝无怨言，请娘亲开恩。少姬哼了一声：你对这狼牙倒是情深意重，我倒没看出来，你是个多情种子。何婷婷道：娘对义父又何尝不是。何婷婷这句话刺中了少姬伤心处，少姬心中柔情一动，口气不由软了下来，道：不是我不帮你，你可知道狂龙为什么给狼牙喂蚀心丸？又为何让你来找我？因为此刻天狼星生变，悬蒲诸神又改变主意，大部份人决定不再参与讨论是否来绝人类这一话题，任由人类自生自灭，而只有独角兽一人打算养成金钩蝎王对付人类，诸神对他的作法听之任之，不支持，也不反对。神猴依旧压在五行山下，所以樊大就算动用悬蒲宫独角兽留给他的法宝，也不会再触怒诸神，如果我救狼牙，就要动用金晶石母，那么樊大便能用悬蒲宫法宝查到金晶石母的位置，再用火器大举进攻天涯阁，狂龙就是算准了你会带狼牙来找我，才定下这条毒计，而我发现金晶石母好像少了霹雳钢，始终无法运用自如，所以肯定抵挡不住悬蒲宫的进攻。说到这里，少姬叹了口气：当初樊大之所以派武林高手来我这盗宝，就是因为他不能动用火器，如今没了束缚，我这一帮你，等于是将天涯阁送上绝路，你明白吗？何婷婷闻言怔了一会，道：可是……可是……不必可是了，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帮你，你走吧！少姬言毕一个飞跃入大海中，消失无踪。
    娘！娘！何婷婷大叫几声，可再也没了回应，何婷婷站在礁石上，少姬的每一句话如一杖钢钉，钉得她心头淌血，何婷婷仰天长啸，几限悲凉，她对大海高呼：娘，天无绝人之路，你若不答应我，我就死在这儿！何婷婷缓缓跪下来，眼睛一睁不睁盯着大海，她就这么跪着，直到满天星斗，这时，她身后的狼牙呻吟一声悠悠醒过来，带狼牙来时，何婷婷为免麻烦，点了他睡穴，这时穴道自解了。
    何婷婷上前抱住狼牙，坚定地道：放心吧！如果不能让娘回心转意，我们俩就一起死在这，黄泉路上，我们也好作伴。到了夜间，海上冷风袭人，何婷婷搂住狼牙，用内力帮狼牙驱寒，她将不多的水食喂给狼牙，自己却滴水不进。二人就这样呆在这块小小礁石上，呆到第三天，饥渴毫不留情地袭向何婷婷，何婷婷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偏偏祸不单行，海上起了风暴，大雨倾盆而下，将二人淋得湿透，寒气逼人，直入骨髓。这种感觉，简直令人生不如死。
    一个声音不停在何婷婷心头回荡：回去吧！回去吧！何婷婷几次绝望，想伸手去解开那小舢板回岸上，又几次缩回手，最后一次，何婷婷担心自己意志不够坚强，索性狠心将小舢板解开送入大海，她与狼牙留在海中央，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第四天，狼牙吃完了所有食物，何婷婷惨然对狼牙笑道：我想我前生一定欠你太多太多，今生就是来还你的。**与自然的双重煎熬下，二人到了第七天。三天未进食的狼牙终于饿晕了过去，何婷婷躺在狼牙身侧，紧握住狼牙的手，她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她知道自己正在慢慢步向黄泉，她仰天微笑，口中低声吟唱着：青霜不解红尘事，素手难调太玄经历历生别苦，恻恻恨难平江湖儿女，谁不盼世长安人长宁说什么玄衣怒马，快意恩仇到头依旧是血泪和凝啊！
    一任痴心付流水影孤单任飘零悲凉的歌声中，何婷婷终于昏睡过去，面上依旧带着一丝微笑……
    当何婷婷朦胧中睁开眼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面前有一张慈祥而又忧心忡忡的脸，正是拒绝救助狼牙的少姬。
    孩子，你总算醒了。少姬抚摸着何婷婷的手，无限怜爱地说道。
    狼牙呢？何婷婷身体虚弱，无法动弹，但仍记挂着狼牙。
    放心，他很好。少姬安慰婷婷：你先好生休养。少姬给何婷婷掩了掩被子，长叹一声，道：孩子，你知道吗？昨夜我梦到我那死去的夫君，他对我说：五百年了，何苦这么执着。我听了一想，是呀，我何苦呢？就算杀光天上天下所有的仇人，我还不是孤伶伶一个人，仇也罢，恨也罢，人为了一个情字，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这世上真情尤在，我又何必一定要报仇雪恨呢。其实我早该随我夫君去了，五百年前就该去了。看到你与狼牙同生共死，我很羡慕，很羡慕……娘……何婷婷轻唤一声。
    少姬拭去腮边一颗泪水，道：算了，孩子，让这几百年的仇恨就这么消逝了吧，我明天一早，就帮狼牙疗伤，治好了他，就送你们离开，樊大来了，他想要金晶石母，我就让与他好了。看到你俩成双成对，我……也该找我夫君去了。五百年了，到现在，我才算什么都看开了……不，看不开的，始终是这个情字。何婷婷心中五味陈杂，她知道自己的痴情终于打动了少姬，狼牙终于得救了，然而她又让另一个人不得不面对一场灾难。她又喜又悲又困惑，为什么这世上总没有两全齐美的事情呢？
    少姬转过身来，道：你好好稍息，我得去看看狼牙。何婷婷目送着少姬出了门，侧过身来，眼泪又再次滴下，就在这悲喜交集的心情中，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何婷婷才醒过来，这次醒来，她发觉自己精神异常地好，不但饥渴一扫而空，浑身还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又觉得口中有一股奇异的香味，知道必是少姬喂了什么灵药给她。
    何婷婷起得床来，发现床边有几套华美的衣裳，床架上有用于梳洗的毛巾脸盆，不远的梳妆台，放满了胭脂水粉。
    见到这一切，何婷婷心中又升起一股对少姬的愧疚，她穿衣下床，精心梳洗一番，又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决心要作一个人见人爱的姑娘，让少姬为有她这么一个义女为荣。
    何婷婷推门出外，又看见那条长长的钢铁走道，她顺着走道，一直到了尽头，在门上按钮一按，那个大厅又出现在眼前，但此刻大厅中却有一个黑衣男子，正在舞剑，长剑破空，嗤嗤的声。
    何婷婷认识他，这个人便是她情愿牺牲性命来挽救的狼牙，此时的狼牙，身形娇健，手中长剑如白练翻滚，何婷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到狼牙敏捷的身手，飒爽的英姿，沉稳坚毅的面容，何婷婷知道了面前这个是真正的狼牙，是毒老人与少姬口中的英雄，是自己一直渴望见证的真正形象。
    呼的一声，一道白练当空舞，狼牙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在半空中盘旋飞舞，在整间大厅中飞旋一周，又乖巧地回到狼牙手中，狼牙将剑一掷，盯地一声，长剑钉入地面，那钢板地面被刺穿半尺有余。
    狼牙背对着何婷婷，口中道：我去过你的房间，你在休息，我没打扰你。何婷婷第一次听到狼牙雄浑有力的声音，她明白狼牙终于彻底康复了，她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可此时，她心中又变得千头可绪，狼牙知道她是谁吗？他会领她的情意吗？何婷婷怔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狼牙缓缓转过身，走近何婷婷，何婷婷与他四目相对，虽然她没有出声，但眼神的千言万语已经使狼牙得知这个少女对他是如何的一往情深。
    狼牙缓缓跪下一条腿，道：少姬前辈将一切都告诉我了，你对我的大恩，我粉身难报，请受狼牙一拜。不要！何婷婷一伸手扶住狼牙的肩，阻住狼牙下拜，狼牙抬头看着她，何婷婷低声道：我……不是想你报恩。说完这句话，何婷婷忽然脸上飞起两块红云，双手连忙松开狼牙。
    看到何婷婷娇羞模样，狼牙忽然想起了远方的穆阿林，当日他追赶阿林，在那月光下，阿林不也是一付这样的小儿女态吗？那一晚起，他以为自己已经心属阿林了，可是今日突然出现另一个少女，对他如此浓情厚意，他心头不由有点迷惘，快五年了，五年时间，两端都系着一段情，狼牙不知道阿林近况如何，但他相信阿林必定情真意切地惦记着他，可是，他又如何面对这少女厚意深情。
    狼牙生平大风大浪视若等闲，可对于这种儿女情长，却完全是个门外汉，只好愣在那儿，一声不出，二人沉默良久，还是何婷婷打破沉默：看到我娘了吗？哦？狼牙如大梦刚醒，连忙道：你说少姬前辈，她已经走了。走了？何婷婷一惊道：到哪里去了？她说樊大很快会找来这里，为了替我疗伤，她动用了金晶石母，所以樊大已经靠悬蒲官法宝找到了天涯阁战船的位置，她本打算将金晶石母让于樊大，但我劝她说，樊大野心勃勃，金晶石母落入他手中，不知要酝出何等灾祸，何况我主母与毒老人俱还在他手中，此刻交出金晶石母，我们就救不了人了。所以我劝她带上金晶石母暂避风头，我留下同樊大交涉，何姑娘，你也快走吧，这里不安全。何婷婷不禁微笑道：我若要走，又岂会等到今日。狼牙不禁语塞，试想何婷婷在他遭逢大难也不愿意离开，又岂会今日弃他而去。狼牙叹口气道：可若是姑娘有什么损伤……你不要叫我姑娘好吗？何婷婷面上微现怒容：我听着好刺耳。狼牙不禁头脑一阵发晕，他虽不是那种不善言辞的人，可在哄女孩子这种事，完全没有经验，只好结结巴巴问道：那：那我……叫啥好呢？何婷婷不由恨恨盯了狼牙一眼，道：大木头，早知道你这么笨当初就不该救你。说完一跺脚转身冲了出去，剩下狼牙怔怔呆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我哪里笨，我只是不知道呀！何婷婷奔回房中，坐在那儿生了好半晌的闷气，她自幼本是个小姐，虽然这几年苦楚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