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袁尚》412、黑云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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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万曹军的军阵中，曹操的战车被护在中央。
    对于曹仁驱使降卒去进攻长安城，曹操心中大为嘉许，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支免费的炮灰让他们使用。
    “子孝将军确实很有才干，这一招驱虎吞狼倒是漂亮。”程昱笑道。
    曹操面露赞许之色，淡笑道：“虎倒是谈不上，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过用来恶心下虎狼烈军倒是不错。”
    程昱与郭嘉随之而笑，三双眼睛盯着前军，眸子越发的期待。
    处于队伍前方的曹仁挺枪立马，与诸多兄弟、同僚冷视着城墙，眼见一万多赤着上身的降卒损失惨重，脸上没有一丝的动容。
    “冲吧，冲吧，想要活命就豁出去冲吧。”
    夏侯惇脸上的肌肉抖动，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降卒，眸子一片冰冷，作为百战的老将，战场上的生死存亡，对他而言，最正常不过了。
    “噗嗤~”
    那个率先拿出武器的魁梧大汉在曹仁曹纯夏侯惇夏侯渊于禁李典等曹军大将的注视下，被一箭贯穿了喉咙，那还算高大魁梧的身子轰然倒地，不甘闭上的眼睛彻底的失去了神采。
    “活着。”
    这是他倒下前含在嘴里来不及说出的两个字，活着代表着生存，生在乱世的他们，连最简单的生存都是一个难题，长安这座城池，今天你来，明天我往，战争不断，董卓的迁都一举，更是将民生颇为愁苦的关中祸害得一片狼藉，人民苦不堪言。也许，死亡对他们来说，比活着更加的容易，而活着往往比死亡来得艰难。
    他想活着。好好的活着。只要他活着，身后的老小就有一口饭吃。只是，这一刻，他的所有情绪烟消云散，从他失去呼吸的那一刻。那一条无形的线从他的身上与亲儿老小彻底的斩断，今夜之后，又多了一个雪上加霜的贫苦家庭。
    这就是战争最残酷的地方，他让很多家庭失去了一份子，让更多的女人失去了丈夫，让成千上万的老人失去了赡养，这一切。都是战争所造成了，这个世界但凡还有纷争，死亡与悲惨都将会永远地跟着人类的脚步。
    此人之死，也只是今晚长安之战的一介无名小卒罢了。整个长安城，从响午到深夜，从下着雨到雨停，这种生死厮杀一直没有停过。
    战争一旦开启便不会无缘无故地停止，往往需要以一方的失败来告终，而现在，曹操不甘心让袁尚这个小辈轻易地就拿下整片关中肥沃之地，而袁尚同样不愿意将辛辛苦苦才获得的成果让给曹操这个未来的大敌，刘备已经退出了今晚的舞台，留给长安这座古都的将会是遍地的尸体与染红的城墙，这也是战争带给人们最为寻常同时也是最为令人揪心的画面。
    而作为局中人，不管是城楼上的虎狼烈军，还是城下的曹军，本质上都是制造战争的帮凶，在这场战役中，他们无所避免，只能奉命死战。
    田楷与赵云都是已死的公孙瓒部将，历史上的名气自然是比不上赵云，却是幽州一等一的大将，其家世自然不用多说，昔日的齐国皇族田氏后裔，可谓幽州一系新投将领的领军人物。
    能够成为幽州一系的标杆人物，田楷的能力自然不用多说，哪怕城下曹军人多势众，却也不见他有过一丝的怯色。
    当年袁尚之所以能够让田楷投降，直面厮杀倒是其次，实际上，袁尚手段还真是有些不光彩，不然以田楷的才名，就算挡不住袁尚，也能够咬下袁尚的一块肥肉，而现在，没有亲人作为后顾之忧，田楷的精神状态达到最佳，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自然是信心十足。
    “儿郎们，放开心的杀，想要封侯拜将就用敌人的脑袋来换。”田楷爽朗一笑，抽出靠在墙边的长矛，垂至胸口的美须抖动，说不出的潇洒。
    “田校尉所说的不错，大丈夫功名自在马上取，守住长安城，尔等便是大功一件。”城楼西边，另外一营校尉大声应和道。
    在田楷与另外几员校尉的鼓舞下，城楼上的数千虎狼烈军顿时迸发出惊人的士气，发了疯般击杀涌来的城门军，这群手脚都有些颤抖的降卒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本就损伤惨重的城门军降卒更是成片成片的被射成马蜂窝。
    “一群废物。”
    曹军中，曹真冷笑一声，这个年轻的小将虽然与徐晃交锋下受了点伤，不过却越挫越勇，眼下曹操杀了个回马枪，他可是第一个拍掌鼓舞之人，对于徐晃，他依旧耿耿于怀。
    曹仁脸上淡然无波，眼下历史上的五子良将还未显现出格局，故而曹军各将隐约以他为首，战事一启，曹操坐镇中军，临阵的变化则是出自他之手，多场战役都打得有声有色，倒是没有人敢不服他。
    “子孝，换咱们的兵马进攻吧？”夏侯渊看了眼曹仁，沉声道。
    “也好。”
    曹仁微点颔首，手臂挥落，充满杀机道：“杀。”
    “吼~”
    十几个曹军上将轰然而动，除却拱卫曹操的两营精锐之外，余者两万多兵力全部压上。
    “杀啊~”
    曹真等小将发出一声声怒喝，曹操的几个儿子不知何时也躲在了人群中，随着号角声响起，喊杀着同样发起了进攻。
    “真是胡闹。”
    曹操显然也察觉到了几个儿子的乱来，却也没点出来，对于儿子，他素来不喜欢过于宠溺，除却几个实在身子骨软弱的之外，余者曹昂曹彰曹丕几个年长一些的儿子都是从小就与名师学习武艺，这一上战场，如同虎崽般嗷嗷大叫，硬是比普通的将领表现还要突出不少，曹操表面上虽然露出不虞之色，实则心中大为满意，不管怎么说，这世上本就很少有老子嫌弃儿子优秀的。
    曹军瞬间拉开了攻势，前方死伤惨重的城门降卒顿时被冲散得四分五裂，犹如狂风暴雨之下的小草，被碾压而过，徒留一地的尸体，以及哀鸣呻吟的幸存者，不管是曹军还是虎狼烈军，谁都不会关注这支被击溃了胆气的败军，军人素来如此，想要获得他人的直视，就必须拿出让人直视的资本，毫无疑问，这支人数众多却都是乌合之众的城门军，压根儿就无法获得精兵强将们的尊重。
    在这种纷乱的环境中，谁都不会去在意城门降卒的死活，曹军压上，夺过了进攻主力的位置，一群群身穿土黄色军服的曹军顶着漫天的箭雨，有节奏地缓缓推进，盾牌在前，骁勇在后，远远看去，前后两支兵马的差距异常的明显，城门降卒乱七八糟地狂奔，反观曹军的队伍却十分的严谨，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间隙错落有致，往往箭雨来袭之际，都能做到最大程度上的避免伤亡，故而在靠近城墙的数百米距离，曹军的伤亡却远远低于城门降卒，所谓的高低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
    城上的田楷唐瑄吕威璜焦触四个校尉眸子凝重，望着那扛着云梯杀来的曹军，心中大为警惕，不管如何，曹军的战斗力确实不错，在虎狼烈军这几年遇上的对手中，绝对算得上前茅，曹操坐拥兖州，对于将士的训练一直都没有懈怠过，且麾下多有善于练兵的大将，故而曹军的战斗力足以排进天下前三甲，遇见这等对手，城上的虎狼烈军岂敢心生大意。
    “杀上去。”
    眼见虎狼烈军的箭雨已经缓了下来，夏侯渊冷冷地看了一眼漆黑的城墙，亲自脱掉上衣，率领麾下攻坚精锐涌了上去。
    “我们也上。”
    另外一些曹将怒喝一声，决然不肯落于夏侯渊之后，故而纷纷率领麾下兵马架云梯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