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袁尚》275、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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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是近代数十年前某个伟人讲过的话。
    而牛辅目前面临的情形，便有被燎起来的趋势。
    吕布走之前，与袁尚要了十五架弩车，意不在射杀敌军，而是试图以 火攻使得牛辅的兵马乱上加乱，无疑，他的策略是成功的。
    十几架弩车，每隔几秒，便可发射一次，那燃烧的弩枪上面捆着沾满 黑油的绸布，便是高空极速穿梭，也不曾被扑灭，猛然扑下，烈火燃烧得很快，相互蔓延，惨叫声连绵，尤其是数万兵马的位置又如此密集，进不行，退更不行，那滚落砸下的圆木似乎也被涂上了黑油，不仅能够将马背上的骑兵砸落下马，更是可以一瞬间燃烧起来。
    烟雾缭绕，牛辅那张阴沉到了极点的脸没有人能看清。
    耳边传来的都是惨叫声，以及被烫伤烧死的呻吟声。
    人命如草芥，牛辅一眼望去，前后的退路，皆是大火，他的那双大大的眼珠子里，倒映着的便只有火苗，燃烧着的火苗。
    正如他此刻的心情，怒火充胸，被吕布甩了一道，这位素来颇为傲气的西凉大将岂能不怒，何止是怒，更是连将吕布剁成肉泥的心都有了。
    “突围。”
    牛辅一声尖声怒喝，前后都是火苗，那炙热的热浪已经逼近，如死神而来，燃烧的大火毫不留情地碾压而过，四万西凉军的中军部队至少近万人失去了战斗力，不仅骑兵被烧死烫伤，战马同样没能幸免，一股焦香的味道弥漫，便是高处正在往下抛掷滚木巨石的吕布所部兵马皆鼻翼耸动，大感饥肠辘辘。
    牛辅的眸子如刀剑般剐向吕布，心中恨不得冲上去与吕布厮杀一番，形势却不容他如此，前后进退之路皆是熊熊火苗。他若不想被烧死，就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冲过那火苗，不然，莫说与吕布死战，便是能不能安然活到那一刻都很难说。
    牛辅率先而动，却见他手中铁戟一挑，几句尸体爆射而出，猛然砸落在地，那绵延而至的火苗竟然有一种减弱被阻的征兆。
    “冲。”
    牛辅一声怒喝，见这一法子还算有效。手中铁戟再次动了起来。在场的那些幸存的西凉军将士皆有样学样。一时间内，哪一些无奈阵亡的西凉军将士的尸体都饱受摧残，狠狠地砸在火苗之上。
    驾驭着战马的牛辅一声长啸，战马猛然跃起。四蹄在虚空中一弹，跳过火苗，片刻后，猛然砸落在地，激起烟尘，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火圈之外。
    身后将士，皆追随着主将，骑术炉火纯青者，与牛辅一般。一跃逃生，骑术稍差者亦或者倒霉一些的，一不小心被乱窜的火苗给沾上，瞬间便被吞没，弥漫的大火之内。惨叫声连忙，牛辅所在的中军，何止是骚乱，简直是人间地狱，在站场厮杀，这群西凉汉子从未惧怕过谁，却被人为的大火给烧死了一万多人，而这还不止，吕布所部的人马，皆已经弃了马，追杀了过来。
    “杀。”
    吕布眸子冰冷，口中发出一声轻喝，无情的杀意怒然迸发。
    号称天下第一武将的吕布动了，高顺与陷阵营，以及五万杀机涌现的兵马居高涌下，持着长矛大枪，喊杀声震天，仅有不到两三公里的山中多道，顿时百兽尽走，便是林中深处，那些最强壮的猛兽也只得惶恐而逃。
    牛辅脸上有一块红色的印记，那是被火苗燎到的印记，就算他武艺再高强，终归是人，那炙热的气浪，倾泻而出，尽管得以逃出生天，却不 代表牛辅能够做到完好无伤。
    只是，现在顾不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五万敌军轰然杀至。
    一道厚沉的杀机已经将他锁定。
    吕布来了。
    一群杀机四溢的将士在吕布的率领下，如那草原之狼，猛然扑向眼前的肥羊，五万兵马，比牛辅仅剩的三万左右的西凉军，整整高出近一半，最要命的是，西凉军阵容骚乱，区域所限，首尾无法做到最有效的支援，而吕布则将兵力集中在了一个点，悍然进攻。
    而作为那个被进攻的点，牛辅的情况并不算很好。
    被五万兵马围了上来，谁能保持云淡风轻的姿态？
    没有，真的没有。
    便是那号称枪、刀、剑的三个江湖第一，也不能。
    吕布第一个袭来。
    方天画戟勾勒出一道寒芒，犹如半月形。
    寒月半斩，吕布的独门绝技，脱胎与刀法，不敢说每一战都能够所向披靡，却也极度的强横了。
    吕布一出手，便是绝学之一，显然，对牛辅已经重视到了极点。
    同样善使大戟，迎面半月形寒月扑下，牛辅心中蓦然升腾起一丝的寒意，手中那八十多斤的铁戟猛然一震，毒蛇般探出。
    两把大戟，虚空中发出一道仿若爆炸的声响。
    左右两边，刚展开厮杀的双方人马皆心中一震。
    牛辅脸色微沉，手中的铁戟抵住吕布的方天画戟，一股沉重的压力，自两臂传至脑海。
    “早就等着与你这一战了。”牛辅眸子寒芒弥漫，阴声道。
    “彼此彼此。”
    吕布同样脸色肃然，牛辅此人，虽然在历史上，不算多出名，却不是无能之辈，单单就这膂力便已经略胜于高顺张辽臧霸这几个吕布培养出来的大将。
    两把长戟默契地刺出，双方都不曾留情，直取对方的致命之处。
    双戟猛然一震，吕布与牛辅两人毫不犹豫地下马步战，道路太过狭窄，若执意马战，只会限制住两人的发挥余地，尤其是双方的兵马已经交融缠杀到了一块儿，骑兵的大批量奔袭冲杀已经无法进行，而正因为如此，两支以骑兵为首的部队，皆只能无奈地弃了所习之长，而进行硬碰硬的白刃厮杀。
    吕布身子猛然突进，便是下了马，战斗力依然很惊人，方天画戟自下往上，挑向牛辅的腹部。
    牛辅不退反进，那魁梧敦实的身子，迎向了吕布，手中铁戟猛然砸落，戟头寒芒闪过，直勾勾朝方天画戟迎上去。
    吕布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浑身汹涌奔腾的内劲灌入双手，方天画戟轨迹不曾改变，由着牛辅的铁戟迎上来。
    牛辅很快便明白了吕布为何会露出一丝冷笑，手臂传来的那道雄浑如山的力道，直令牛辅的铁戟都将脱手而离。
    “吼~”牛辅额头青筋暴起，近乎鲸吸般，体内的内劲轰然涌进握着铁戟的右臂，口中一股白汽吐出，这才堪堪地将吕布的方天画戟给弹开。
    尽管方天画戟被弹开来，吕布却没有面露一丝的意外，牛辅若只有这点料怎么能够在猛将济济的西凉军中混得这么好，武艺自然不用多说。
    方天画戟若波涛汹涌般拍挞而下，影子缭绕，除了方天画戟的残影，根本就琢磨不到长戟的轨迹。
    牛辅眸子同样光影重重，那双虎眸闪过一丝精光，片刻后，那繁多的残影化为一杆，正朝他脖子袭来。
    “来得好。”
    牛辅深吸一口气，手中铁戟同样变幻而出，铁戟若棍子般拍下，快如闪电，肉眼堪堪追其尾巴，却发现铁戟已然消失不见。
    下一秒，一道闷声响起，牛辅与吕布两道身子猛然一震。
    吕布脸色微变，强行止步身子，体内的内劲翻滚，直捣他的几个死穴。
    吕布眸子闪过一丝凝重，不由自主地被震退一步。
    而牛辅呢？
    眸子含冷地望着吕布，身子稳如泰山，不曾后退，却发出炒豆子般的清脆声响，约莫有五六声，之后却见牛辅嘴角溢出一道血丝，脸色苍白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