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朝之牧狼》第三集“生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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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敏一脸欣喜,从腰间拿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晃晃,说:“成交!”
    于是,从吃完饭开始,斯敏就失踪了,无铭到黄昏都找不到他,只得让伍镇长、封教练如期出发了。
    斯敏躲在呼延忘屈的房里,呼延忘屈给她找来一个木箱,在箱子上开了一个透气孔,告诉她万一有人来就躲进去,他自己去跟弟兄们商议军情去了,一夜未归。
    亥末时分,斯敏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好像有脚步声靠近,她赶紧藏进木箱,外面门“吱呀”一响,来人进来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久都没离开,斯敏警惕了好一会儿,实在困得很,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在马车上,外面有马嘶声跟车轮滚滚声,她憋了一会,实在憋不下去了,推开箱盖一看,果然是在车厢中,车厢里床被齐全,有水囊,有两本书,还有不少零嘴,她爬出箱子,撩起车帘向外看看,外面天色还没有大亮,但可以看清马车前方骑着马的正是封大哥,她立刻明白自己被那个呼延小人出卖了,那个死混蛋,胆小鬼,下次再遇到,本小姐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还好,说好的一百两纹银一个子儿都没给,总算没有人财两空——这话可以这么说吧?
    呼延忘屈此刻可不会想到自己多了一个冤家对头,他只是为眼前所见而震惊,一大早,从西城门就进来很多人——具体多少,后来知道了,血狼军五百六十人,百姓四百五十三户七百六十七人,驾着大车,装着家当,赶着牛羊,明显是搬家。
    那五百六十名血狼军也在实战期内,三百多人是蒙古人,余下的汉人居多,也有**,甚至有维族、藏族的,统领血狼军的是蒙古汉子阿尔斯楞;而那些百姓之中,居然还有数十个藏族僧侣,为首的是藏传佛教萨迦派著名大经师释迦傕单的弟子洛桑大师。
    年近四十的阿尔斯楞,是兀良哈三卫中朵颜卫的首领阿尔乞曼的兄长,父亲去世时,原本应该由阿尔斯楞继任,但他没有弟弟阿尔乞曼的手腕,许多部落首领支持阿尔乞曼,阿尔斯楞不仅失去了继任资格,而且日益遭到排挤,阿尔斯楞一怒之下,率领他的部族离开了朵颜卫,在草原上流浪了将近十年,四处遭受欺凌,族人原本就不到两千,后来凋零至千余人。
    他们是在去年八月底遭到鞑靼的侵扰时,为血狼军所救,阿尔斯楞犹豫了两个多月,才决定与血狼军合作。族中三百多勇士跟汉、回、维、藏的一些难民组成了血狼军,在狼山之中训练了四个月。
    藏传佛教主要有宁玛派、噶当派、萨迦派、噶举派这前期四大派和后期的格鲁派,格鲁派兴起后,噶当派就并入格鲁派而不单独存在了。萨迦派中的“萨迦”意为“灰白色的土地”,因该派的主寺——萨迦寺建寺所在地呈灰白色而得名,又由于该教派寺院围墙涂有象征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的红、白、黑三色花条,所以又称花教。
    萨迦派有血统、法统两支传承,曾经出过著名的“萨迦五祖”,其中的五祖八思巴被元世祖忽必烈封为国师、帝师,领总制院事,管理西藏地方政教事务,并且奉命创制了蒙古新文字“八思巴文”,后来西藏还建立了萨迦派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
    在元朝廷的大力支持下,萨迦派势力无比强大;但同时,萨迦派内部的矛盾日益尖锐,萨迦寺分裂成了细脱、仁钦岗、拉康、都却四个拉章,各领属民、土地。最终,萨迦派在西藏的掌权地位被噶举派的大司徒取代,萨迦势力日渐衰落。到本朝成祖时,朝廷封萨迦派的首领为大乘法王,萨迦派只保有萨迦附近一小片领地。
    释迦傕单是赛多金贡寺的创建者,他先后拜四十多位上师为经师学习显密经论、大小五明论,尤其通达内明学和萨迦教法,萨迦、俄尔、昂仁、赛多金贡等寺的活佛、法王、僧官及僧众都极为崇拜他,敬称他为“班钦雍增钦莫”——意为“班钦大经师”。
    洛桑大师十岁时从释迦傕单披剃出家为僧,至今已是三十年,是释迦傕单门下能证得自空他空甚深正见的高徒之一,深受僧众推崇。他原本是前往兀良哈三卫讲经,回程途中遇到了阿尔斯楞的部族,受阿尔斯楞邀请,他才来到了东胜卫。
    东胜卫自然没有佛寺,洛桑大师一行暂时在东城一处民居中落脚,为了安置阿尔斯楞的族人,张益寿让一部分人先把东城的部分民居修缮了一下。
    无铭陪着阿尔斯楞安置好众人,又替阿尔斯楞跟呼延忘屈他们互相引见,这一天在忙碌中过去了,晚上接到伍堂主的消息,知道斯敏乖乖的赶路没再出什么状况,这才算松了口气。
    第二天,无铭去拜见洛桑大师,大师头戴红色莲花状僧冠,穿着红色袈裟,宝相庄严。一众僧侣侍立两旁,在他身后还有一名年约三十的藏袍女子侍立着。
    无铭之前向阿尔斯楞请教过,阿尔斯楞告诉他萨迦派不禁娶妻,只是规定生子后不得再接近女子,所以看见有女子在场千万不要惊异。至于说萨迦派特别推重“道果”、在教义中最重要的是“道果法”什么的,无铭就不甚了了,毕竟,他对佛法没什么了解。
    无铭向大师行了一个常人礼节,口称:“俗人方无铭拜见大师!”
    两边的僧侣们脸上都显露出诧异之色,有几个甚至还带着些许愤怒,应该是认为无铭这样非常无礼吧!
    洛桑大师却不以为意,合十还礼,道:“施主不必拘礼,请坐下说话!”
    他的汉语吐字非常清楚,旁边一个僧人端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东首,无铭看大师趺坐在蒲团上,自己坐椅子似乎不合适,便道声谢,并不去坐椅子,而是退开三步,面对大师,席地盘膝而坐,这种炎热的天气,坐地上倒不必担心着凉闹肚子。
    这一下,所有僧侣再次面露诧异之色,神情都和善了许多;洛桑大师面露微笑,微微颔首,他身后的女子也笑了,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
    “施主在此地立足,不知所为何来?”洛桑大师眼神慈祥,看着无铭好一会儿,眼角闪过一抹异光,忽然合十问道。
    无铭郑重的说:“无铭不自量力,想建立一方乐土,让一些百姓受益。”
    “乐土百姓,可分族类吗?”洛桑大师眉眼处蕴着笑意。
    “不论族类,无分贵贱,踏足乐土,一视同仁。”无铭神情肃然。
    洛桑大师微微颔首,接着问:“百姓到此,施主能给予他们什么呢?”
    无铭微微摇头,说:“除了一份渺茫的希望,我什么都不能给他们,他们需要什么,必须由他们自己凭双手获得。”
    “施主认为自己可以成事吗?”洛桑大师微笑起来。
    无铭再次摇头:“我不考虑这个问题,我只尽我所能去做,不问成败。”
    洛桑大师忽然凝眉:“那施主是想舍弃信任你、对你寄予厚望的世人吗?”
    无铭笑了,说:“只要他们不舍弃自己,谁也无权舍弃他们!我想,佛渡世人,世人也能自渡,修行不能全靠他人吧!”
    洛桑大师忽然合十道:“施主聪慧,小僧受教了!”
    无铭诧异道:“无铭愚钝,不知大师所言何意?”我只是实话实说,可不敢教导您这位高僧!
    洛桑大师呵呵笑了,道:“浑金璞玉,世所罕见,既是有缘,何必他索!”他向两旁的僧侣道:“恭送施主离开!”
    无铭心里奇怪,不知大师那十六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听说恭送,他连忙起身,连声说“不敢不敢”,施礼告辞。僧侣们却非常虔诚的向无铭合十行礼,把无铭恭送出门。
    等僧侣们回到洛桑大师身边,有人忍不住问起大师为何对这个不懂礼佛的年轻人如此礼遇,洛桑大师微微笑着摇头道:“不可说,不必知;无须说,自然知!”之后合上双目,再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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