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第十四章:汴梁风物(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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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怪的调子,不过倒是别有一番意味,虽然浅了些,听起来倒是颇有舒心爽肺之效……”
    说着,她又连连弹出了两组这样地音阶,在后一组中,她竟然无师自通地在“西”音阶后面加上了一个“斗”地音阶,听得李文革更加兴奋。
    “这样听起来似乎更加顺畅完整些。否则便似将人高高抛起。却不教落地,岂不是悬得难受?”一娘笑着解说道。
    李文革哈哈大笑:“正是,正是。本来便该如此。”
    一娘又试了几个音,调了调琴钮然后便缓缓扯动琴弦,开始弹奏一首完整地曲子,李文革没过多久便听了出来,她弹奏的还是那夜在曼青院中弹奏的曲子。只不过这一次,那种悠扬绵长的调门一律被这个调琴圣手拆分了开来,原本一根琴弦一个长音解决的音阶此番却被一娘分成了若干个短促渐变的小音,听起来全然没有了那晚的凄婉转折,一首原本哀伤叙事地曲子,此刻却变得如同一幅写意的山水般清冽欢快。
    李文革再次闭上眼睛,体味着缓缓流动的音符中那股清新的味道。
    山是青翠的,水是碧蓝的,年轻的恋人携手在草地上奔跑嬉闹,和煦的阳光和阵阵春风吹动了青年男女地发梢,引来了色彩斑斓地蝴蝶环绕飞舞。几只小鸟欢快地叫着飞过天空,几朵白云轻轻点缀在蔚蓝色的天空上,远处的小河发出潺潺地水声,中间甚至夹杂着中流击浪的船家那高亢豪迈的号子,恋人们欢快地跳跃着,在河畔的草甸上展示着曼妙的舞姿,年轻人的心随着音符的变化剧烈地跳动着,整个世界之中仿佛全是美好的事物,更加充满了甜蜜的情感。
    同样一首曲子,竟然完全是两个世界。
    “那天晚上,我见识了用琴声来讲故事的天人之技;今日又见识了用琴声来作画的神技,若非亲眼得见,我是万万不会相信世间竟然有如许非凡的技巧的。便凭着这一手琴技,你便足以载入史书名垂千古了,知道么?”
    李文革闭着眼睛,极为陶醉地问道。
    一娘略有些困惑地看着他,手却不停,一面继续弹奏一面口中道:“这是妾身用来谋生趁食的技艺,甚么天人之技可不敢当。那些来玩耍的文人们经常言道诗以言志,对奏者而言,琴便是笔,曲子便是诗文,谈不上言志,不过音为心声,心境悲凉,琴声自然有秋风萧瑟之感,心境豪迈,纵使一管萧也足以吹奏出洪钟大闾之音,心中轻快欢乐,调子里便能听出溪水春风,心中凄婉悲苦,调子上便可显出悲欢离合,那日妾身弹奏时刚刚杀过人,因此调子里带了些许肃杀之意。这原本都是极寻常的事情,当不得大人的谬赞。”
    李文革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一娘,轻轻问道:“杀人的时候,你可曾害怕过?”
    “不曾——!”一娘想也不想,极为简单地答道,手中的琴弦俏皮地发出了两个极为清亮的音节,仿佛在戏谑回答李文革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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