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权》519在合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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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妙妙和尚因他们是赤脚僧定边介绍来的,视为上客,礼仪照顾十分周到,每日必备上等斋饭款待。他们开始还颇觉素斋香纯可口,胃口很好;三天之后。便觉得肠胃整天空空吃不饱,特别是魏成贤,几天不见荤。酒。馋得百不耐烦,熬不住了。可定边僧曾再三交待他们不得出寺招摇,以防被人认出惹了麻烦,一定要耐守佛门,忍一时七情六欲。
    合肥离南京只数百里,倘若稍有粗疏,很可能露出破绽。朱瞻垠尚能忍耐佛界清苦煎熬,劝魏成贤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还没说完。魏成贤便不耐烦地粗着嗓门喊道:“饿其肌肤,空乏其身。你就知道文绉绉地念这些劳什子书上的话。画饼怎能充饥?咱都好几天没沾荤没喝酒了,整天窝在这高台上。馋也馋死了熬也熬死了。当初咱到云光寺,喝酒吃肉,定边大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好,真的当起素和尚来了。”恰好杏儿到寺里来,她身着男装,戴学士巾穿青布衫足登粉底鞋,手拿着折扇,一副风流潇洒的书生模样。她住在明教寺对面九狮桥附近的逍遥津客栈,时而到寺里来与他们会面。
    “杏儿,下次上寺里来,偷偷包上两斤卤肉,”朱瞻垠悄悄地戏德说,“大虎馋得熬不住了。”
    “小兄弟,还有一斤酒。”魏成贤拍拍杏儿的肩膀,杏儿不好意思地红起脸来。
    “那不行,”朱瞻垠说,“酒气熏天难能掩住,妙妙法师怪罪下来多不好。”
    “哎,要不这样,”魏成贤眼珠子一转,“咱脱去袈裟罩上青衫,戴上方巾,一起到街上逛逛,顺便到酒楼吃饱喝足。”
    “可是……定边法师交待我们……”
    “那也无妨,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小心一点就是。”
    朱瞻垠、杏儿经不住魏成贤的执拗蛮缠,于是改了俗装,混在熙熙攘攘的香客中出了山门,沿着寺庙三十三级青石台阶来到寺前广场。这明教寺的建筑与京师及全国各府县庙宇有所不同,殿宇亭园建立在一座高出平地一丈五尺高百丈见方的平台上。
    这其间有一段传奇故事。合肥自古以来乃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魏吴争夺合肥,鏖战多年。建安十三年,吴主孙权乘赤壁大捷的雄风亲自领兵围攻合肥,与魏兵激战百日,未能攻破。建安二十年,孙权又发兵十万,再围合肥,在明教寺北仅百步之遥的逍遥津摆开战场。魏将张辽勇不可挡,围住孙权,吴将凌统等力战护卫,才得单骑突围,马至逍遥桥见桥已断,孙权急拍奇骏,凌空飞腾,跃过断桥,脱险而去,逍遥桥从此便被称作“飞骑桥”了。
    这明教寺基下之丈五高台,便是当年曹操的点将台,经两次激战之后,曹操命将士挑土垒台,成了土岗。选五百弓弩手日夜在此操练强驾。土岗陡削,环植松林,以隐士兵。谈笑间,烟飞灰灭,人世沧桑,到了南朝梁武帝时,便在此高台上建了庙宇,唐大历年间改名叫明教寺。
    朱瞻垠等走下明教寺,寺前广场上人如蚁聚,沸声嘈杂,拆字的、卖唱的、玩杂耍的、卖香火的、小摊杂物、各种小吃,热闹极了。靠近九狮桥,河沿上有家小小酒楼,蓝幡高悬,绣着几个白字:梨花酒家。他们从围着一层层的人群边绕过去,进了酒楼。酒楼的名字与梨花同名,勾起魏成贤一片情思,越发好感。他们在店小二的引导下,顺着木板楼梯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雅座。三面开窗,南面是九狮桥横跨的金斗河,几只画舫停泊在河中;西窗外沿河小街,行人来往,远方孤立突兀的大蜀山隐隐在目;东窗则俯临明教寺前的广场。坐定之后,魏成贤也不与朱瞻垠夫妇商议,点了一盘牛肉,一盘红烧猪蹄,一盘银鱼炒蛋,一盘盐水板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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