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权》257几个方面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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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同等一场虚惊,石桥那边出来的几个人影原来是沙可带来迎接他们的人。
    他们被带进所谓水月烟雨楼,可是并没有进去,只是到了烟雨楼旁边的大桥下边隔河两头的空地里,迎接他们的乞丐头儿赵大却是衣冠楚楚,干干净净,cāo着一口浓重的河南腔,还文绉绉地之乎者也,怎么也瞧不出他与乞丐有什么关联。
    道同觉得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放下点什么,当时也没有注意,因为他也在奇怪,沙可和尚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个地方,自己要见皇上,难道眼前的这个乞丐头有关联,无论怎么想,道同也不敢相信。
    但毕竟是有求于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耐心的听沙可和尚在哪里介绍。
    这个乞丐头赵大自称是大宋朝八贤王的谪传子孙。蒙元末年一家人死于兵火,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四海漂流,幼时识得几个字,十多岁时曾为一个算命瞎子引路,几年间耳濡目染,加上他记xing极好,也竟然能duli摆摊算命了;后来又得了一本《破字要诀》的书,便又学会了拆字方术。
    几年前来到南京,常在鸡鸣寺、慈恩寺一带相命测字。那原是人山人海的热闹之地,叫花子挤来挤去特别多。花子们与相命、杂耍、卖药等江湖人都混得很熟,见赵大为人豪爽,有求必应,又十分谐趣友善,还免费为他们相面拆字预卜未来,其中也有被测得二十年后大富大贵高官厚禄者。更是感他大恩大德。
    无形中,这个赵大聚拢了不小的人气。也挣了不少钱,但是为人却是极为低调。每天还是像是一个叫花子般的在各处摆摊。
    赵大在鸡鸣寺摆摊,每每受到沙可和尚的厚待,常给他一份斋饭,又避着云素长老请赵大大相过面。赵大大非常肯定地预测,鸡鸣寺下一代方丈住持非沙可莫属。沙可自是十分惬意,从此更是百般优待。因有这层特殊关系,沙可将道同等带到这里见赵大。
    因为赵大住的地方是贫民的聚集之地,所以绝对安全。绝对可靠。沙可如是说。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市谪仙。赵大对道同他们拍拍胸口。但是赵大用什么办法,能够让道同达成心愿,那谁也不知道了。
    和沙可一起营救道同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出声,赵大还以为是跟着道同的一个保镖护院似的人物,所以根本没有在意,而沙可也没有说破的意思,四个人一起在哪里商议,那个人眼里偶尔露出诡异的神情。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沙可傍着赵大不声不响地坐在那儿,和赵大商量了一会,就把身子坐直,说:“贫僧和赵大商量了一下。保管三位平安见到皇上。”
    道同等一惊,望着这位年轻的小僧,犹疑地问道:“小师傅。有什么妙计?”
    昏暗中看不清沙可的表情,只听他悄悄地说道:“倘若赵王爷肯出面穿引。此计必成矣。”
    赵大大双手一抱,说:“莫非要山人到御史中丞涂大人府上通报。请求涂节大人委派衙役,前来迎接护卫两位朋友?”
    沙可道:“先生所言甚是。先生数年在京师设摊、游说、算命测字,灵验如神,大名远播,人称赵半仙,认识先生者十有七八,先生若去涂府自然不致受到监视尾随……”
    赵大大道:“沙可师傅谬奖了,不过,山人倒是与御史中丞大人有一面之缘。”
    道同急问:“原来御史中丞认识先生?”
    赵大大道:“去年秋天,山人张幡走街,路过御史中丞府上,忽被涂府中人召入府内,原来是涂大人命在下为如夫人腹中胎儿测八字,以山人推算,测得如夫人必产男儿。腊月里果如山人推算,如夫人喜得贵子。”
    沙可道:“这档事听先生提过,所以我想,先生到达涂府可以见到涂大人。但先生说请涂大人派衙役公开前来护卫两位施主,却是万万不可。应天府内鱼龙混杂,真如昨夜一般,贼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在禅寺中行凶,那必是有所依仗,大白天在京师中露面,特别是御史台那么重要的地方,肯定会有人监视的。”
    赵大大道:“那……”他摸摸胡须,转动双目,忽然将沙可肩膀一拍,“有了,我知道沙可师傅的妙计了。”说罢在沙可耳边小声叽咕,沙可连连点头,“先生果然神算,与小僧所想不谋而合。”
    第二天午后,赵大从御史中丞涂节的府邸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一个年轻后生背着一只包袱,距离赵大数十步远,紧紧地跟随着。赵大加快脚步,沿着成贤街疾走,过莲花桥、北门桥,一直奔正南,又穿过几条小街,便往西边石城门方向折去。那背着包袱的后生紧跟不舍。快近水月烟雨楼的石桥时,赵大止住脚步,四顾无人,急忙走近跟着他的后生,伸手接过包袱,对那人压低声音说:
    “你快回去,请王都事按约定,申时之后到此等候。”
    “知道了。”
    年轻后生离去之后,赵大大快步直奔石桥之下。
    “快!快换衣帽!”
    赵大打开包袱,取出衙役衣帽靴子三套。道同、沙可和那个人脱去原来的衣服,三人慌慌忙忙换上衙役衣帽,只是那个人的上衣太小,撑得鼓鼓满满的,沙可怎么用劲往下拽也不行,弄得大家一片笑声。他那帽子也小了,扣在头上,像紧紧箍住一般难受。道同已化好妆,下巴上贴了胡须,恢复了他从番禺县逃出后的模样。沙可穿上衙役衣服则显得太大,赵大说不像差爷像书憧。
    道同对沙可、赵大的侠义之举干谢万谢。沙可说,师傅之命不可违。况出家人济人危难乃是本分。赵大则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路见不平。理该拔刀相助。
    太阳偏西,申时已到,御史台都事王广福带了七个皂吏准时赶到石桥。赵大大领着道同等见过王广福;绝对侵占。王广福也未多话,便叫三个衙役将自己手中的佩刀交给道同等,命那三人径自上街逛去,然后与赵大大告别,便领着道同等七名街役往回路走去。
    王广福领着这一小队衙役穿街过巷,旁若无人,不断碰见应天府和刑部的捕快、衙役。如猎犬般注视着每一个行人,有认识王广福的捕头、差夫客气施礼,王广福仅仅抱拳还礼,很快便走,或说“公务在身,改ri再叙”,或言“xx兄多多在意,逮住钦犯,建立奇功!”
    落时。王广福来到莲花桥上。蓦地从斜刺里窜出一个衙吏,眼睛死死地盯住道同等人望着,众人心里一格登,糟。难道被这家伙认出了?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不停步地跟着王广福继续往前走,那人竟然靠近他盯着。王广福回头一看,认出那个衙吏。
    “啊。原来是李捕快!”
    那个衙吏赶快点头哈腰满脸赔笑道:
    “王大人!王大人!”
    “李捕快有何见数?”王广福并不停步,领着众人走出桥面。
    李捕快紧跟几步。在王广福耳边小声说:“那位兄弟好像……好像……有些面熟啊!”
    “像谁?”王广福受了命令,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由心跳起来。
    “好像好像……好像……”那李捕快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本来也不是能拿到桌面上说的事情。
    “胡说八道!我看你是鬼迷心窍,攀亲都攀到御史台头上来了。”
    “不敢!不敢!小的开句玩笑。”
    “滚!”
    “是!是!”
    李捕头狼狈离去,但走到桥上又频频回头窥视。王广福领着大伙大步流星地朝御史台方向走去。
    涂节立即接见了道同、沙可和那个神秘人。
    “恳求御史中丞大人为小人作主,为国除jiān!”道同跪下叩头,一个多月的艰难险阻九死一生终于又接近了皇上一步,委曲、愤怒、冤情、压抑,一下子如江河决堤,泪涌似泉,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
    道同双手呈上自己重新写就的弹劾奏折,还有自己自辩的折子,两封奏折已经因为跟着主人的辗转流离变得皱皱巴巴的了。
    “你等站起来回话,”涂节接过书信,略作浏览,为了建立自己的声望,他最近已经将这个案子详细的了解过,算是十分透彻了,心里感叹着,自己取代丞相的位置终于算是有希望了。
    于是极其温和地对道同说,“噢,你就是番禺县知县道同?”
    “正是卑职!”道同回答,听着涂节“嗯”了一声,便很温和地说道:“你们一定是很疲惫了,且先沐浴更衣,好生歇息,一切事情,明ri再说。”
    “大人……大人何时能将奏折呈献给皇上呢?”道同急切地问道。
    “此案重大、复杂,难以三言两语说清,你们先住下再说。”
    “卑职必要时,敢喝那永嘉侯当面对质。”道同谦恭地说道:“而现在,我等谨遵大人谕示。”
    第二天上午,涂节、陈宁在涂府对道同进行了详细咨询。不放过每一处疑点,每一个细节,同时反复细阅各种证据。
    涂节紧锁眉头,觉得这是个非常棘手的案子。从现有掌握的全部材料判断:永嘉侯朱亮祖诬告的罪名是肯定能坐实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但是涂节却是考虑到了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巅峰圣王。
    昨天,王广福碰到的那个李捕快,应该是中书省放出的眼线,要不然,中书省左丞相胡惟庸不会有那么快的反应,就在昨天晚上,延安侯唐胜宗亲自到了涂节府上拜会,隐晦的提及了关于朱亮祖的案子,并且间接的提出,中书省想接手的意思。
    涂节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胡惟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是要保朱亮祖。还是想借机给自己捞足够的政治资本,在涂节的内心深处。他不认为胡惟庸想要保朱亮祖,而是要捞足够的政治本钱。
    因为眼下。中书省ri渐势弱,六部可以绕过中书省了,自己的御史台马上就要duli起来,眼看着也不用再看中书省的眼sè行事了。
    各个地方的布政司,慢慢的正在换人,胡惟庸正在告老,这一切都在表露着什么呢?
    但是这种想法,涂节也不能确定,因为这次关系到朱亮祖的事件中。有着胡惟庸学生徐立的身影,徐立作为什么样角sè的存在,涂节早就心里有数,当年他刻意交好丞相大人的时候,就找徐立是摆在广东的一棵摇钱树,是放在广东的一只黑手,这样的人,是胡惟庸绝对的心腹,要是朱亮祖有什么意外。那么势必会牵连到徐立。
    问题,胡惟庸会舍得让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和朱亮祖一起殉葬吗?所以也有可能是帮助朱亮祖一把,但是会帮到什么尺度,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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