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一百四十七章定(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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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全城的鞭炮声,呆在皇宫里也能听到的。
    为了保密,里面配方掺杂了一些乱糟糟的无用东西。比烧竹子的毕毕声响,但比起后世的鞭炮,声音还是很沉闷。心情好,听得热闹,心情不好,听得就觉得心烦。
    武则天忍不住骂道:“这些刁民,难道都疯了吗?”
    “太后,今天是巳节。“
    “李首成,你也当哀家老了吗!”
    “奴婢不敢。”
    “不要太天真了,这个不孝儿不会将我怎么样的,这样做的用意,是准备好有借口,将我身边所有的人剪除。包括我的侄子,我的亲信大臣,还有你们这群奴婢!”
    “是。”
    “算了,你去将诸相与三思喊来。”心也乱了,看看这些宰相们有没有好的计策。人多主意多。
    “喏。”
    几位宰相又带了来。
    仅是一下午,宰相又换了,换成了武承嗣、骞味道、王德真、韦待价、裴居道、刘祎之。还有一个低头沉思的武三思。
    武则天在诸人身扫视了一眼,裴居道是别想了,他是儿子的岳父,武承嗣与王德真才能有限,用他们,不是做事的,是守护自己权利的。一旦权利稳定,必然将王德真罢废。
    王德真能罢废吗?他知道太多武则天的隐秘,只能进不能退,一退,武则天为了不泄露太多内幕的消息,必然将他杀死。也没有智慧想到,还在为武则天苦思冥想,可一直想不出来好办法。武承嗣也是一样,武则天一看他们表情,就没有再问。
    韦待价也是如此,听话,又过青海战场,提拔他是为了未来,掌握国家军权的,军权放在程务挺等人手中,武则天不放心。
    于是用眼睛盯着武三思、骞味道与刘祎之。
    但她都没有想出一个化解之策,况且这三人。
    沉默良久,武则天向刘祎之问道:“刘卿,你有何高见?”
    一个是刘祎之有才能,第二个是自己心腹,第三个自己对他有大恩,从一无所有,将他提为北门学士,再提为宰相。你应当替我效力。
    刘祎之沉声说道:“陛下安然无恙,返回国内主政,成为必然。”
    武则天也不得不点头。
    本来也没有不打算不让他主政的,只是在权利分配,想逼儿子做一些退让。只是这个儿子很可恶,故意装死,刻意给自己掌控权利的机会,以使自己做出一些过激的事,让百姓不满,失去道义。
    “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武则天的鼓励,刘祎之胆子大起来,继续说道:“但皇太子必须下来了。我们是中原国家,子承父业,而不是草原的野蛮人,弟承兄业。再说,因为庐陵王的事,皇太子一直关在深宫里,外界的舆论也不大好听。”
    “刘祎之,你是话中有话啊,”武承嗣不满地说道。
    “周国公,我是实事求是。”
    “刘祎之,你的良心让狗吃啦。”武承嗣以前飞扬跋扈,今天连连吃瘪,粗话都冒了出来。
    又吵起来,武则天不悦地说道:“退下。”
    再度将诸位宰相赶了出去。
    然后脸色阴了起来。刘祎之的话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武承嗣没有看出来,自己却清楚。当初自己扯老三下台,扶老四位,借助了两人,一个是裴炎,一个正是刘祎之。他与老四走得很近,老四一度将他当作老师。自己怕老四在朝堂生事,将他控制在深宫中,刘祎之心中失态了。是为了情,也是为了权利。本来以为扶持老四位,他就能来个鲤鱼跃龙门了。
    难道不知道,权利是本宫赏给你的吗?
    长子不出现,一个个很乖巧,一出现,都不老实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长子人还不知在哪里呢,有可能京城的一些官员胆子大,就能做出以下犯的事,将自己给幽禁起来。莫要说没有,史类似的事不要太多。
    当真一个个想造反了。
    她也许能容忍一下狄仁杰与朱敬则,也许能容忍一下苏良嗣与韦方质,但绝不能容忍刘祎之。这是叫叛变,自己辛辛苦苦的,敢情养了一条不作声毒蛇啊。
    将周兴喊来,说道:“周侍郎,今天天津桥发生的事,哀家听说了。”
    “太后啊……”周兴哭,特别是象他这种人,反而是最怕死的。
    “没有关系,哀家可以保你平安。”
    “谢过太后。”
    将他哄住,让他最后一次,替替自己咬咬人。又说道:“周侍郎,有人密报刘祎之拥护皇太子,意欲谋反,你去查一查。”
    周兴心领神会,领命下去。
    不过这两次的折腾,武则天头脑清醒过来。
    看来靠这些宰相大约不成,得自己想办法。就想到了一个人,裴炎。真正有本事的人还是这个人,也有号召力。正好自己还没有完全将他的宰相位置罢去,政事堂继续留在中省,大家保留着一丝情份。
    而且他与自己有矛盾,远远没有儿子与他的矛盾大。儿子一回来,他是必死无疑。于是下了第一道化解的诏,诏裴炎快马返回洛阳,主持大局。
    洛阳必须保证一个稳定的环境,想要稳定,必须有一支忠心的羽林军,于是下了第二道诏,让丘神绩掌控洛阳的羽林军将士。姜嗣宗等人协助。
    长安西方各关的将士同样也要稳住,否则一个天大的笑话就会出现了,又下了第三道诏,从国库里拔出一百万的钱帛,赏赐各路将士,包括北方的军队。稳定拉拢军心。
    还是不够,再下诏,将张虔勖从北方军队调过去,与令狐智通看守西方。这两个将领,全是背叛儿子的将领,与儿子势不两立,看守在西方,可确保无事。
    不过又想到一件事,假如骆务整说的是真话,儿子从北方杀回来,怎么办?想不出化解的策略,对军事她又不懂,于是将事情经过写了一封信,交给程务挺,让程务挺自己判断。
    下达完这些御防的措施后,武则天一颗心略略安定。
    但还不是真正化解的策略。
    正在这时候,李首成走了进来,悄声说道:“禀太后,刚才东宫派了女官刘群到了朱敬则府。”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武则天又怒了起来,道:“去,派人到东宫,将这个刘群给本宫打死。”
    “太后,不可啊,不能不留余地,”李首成急得拉起武则天的裙袖,又说道:“太后杀她不要紧,就怕陛下回来,学着太后,也杀奴婢们。奴婢们死了也就死了,可那有忠心的奴婢侍奉太后啊。”
    你能杀东宫的太监宫女,皇帝回来也能杀我们。你再大的本领,没有我们这群手下替你办事,也就能被皇架空了。
    “那你去下令,对她鞭笞二十。”
    “喏。还有,太后,奴婢有一个建议。”
    “说。”
    “既然陛下下诏特赦狄仁杰与朱敬则二人,动也不大好动,不如太后也下诏赦免他们的罪行。还有六户人家的家人,以后少给陛下找到借口。”
    “你是想让哀家居然向儿子投降?”
    “太后,奴婢不敢,时势不同,太后请三思,”李首成吓得跪下来。
    其实自始至终,他就对武则天的某些举动感到不满意。本来青海说得好好的,大家以后合作嘛,皇也答应分一些权利给太后,就是亲政后,也保留太后参政的机会。这样不是很好嘛。为什么太后一步步的紧逼,终于形成今天的局面。
    这是他与李威的理想化。
    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怎么可能呢?
    倒是武则天做法更现实,不过她吃亏在名份,一个女流之辈,李威侥幸征南诏,得到了军权与裴行俭传授的兵法,掌控了大部分军队。否则鹿死谁手,未必可知。
    对别人不相信,对这个老太监武则天很相信的。沉吟了一下,直接赦免,不大好听的。甚至会让人以为自己害怕儿子,不战就低头了。自己一怕,谁个敢再替自己出力?
    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对元万顷传旨,让他替哀家写一道诏,颁发天下,陛下承蒙天幸,安然无事。哀家将到白马寺做场**会,感谢帝。另外,大赦天下。”
    既然大赦天下,狄仁杰与朱敬则也就没有事了。而且他们家人也得以返回。自己没有丢面子,也向天下百姓做一个表态,多少扳回一些道义。
    “太后,好妙计。”
    “勿得罗嗦,去将这件事办好。”
    ……
    第二天,天放晴了,一晴,天气宜人,不冷不热,万花齐放,蜂蝶乱舞。
    骆务整笑嘻嘻地走进来,说道:“狄相公,没有事了。”
    “哦。”
    “太后颁发诏,大赦天下。”不以为然,就是不赦天下,她在这时候敢继续将强行将狄仁杰与朱敬则杀死吗,当真不准备留下一条后路?不过大赦了天下,省得麻烦。
    “还有呢?”
    骆务整将听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太后还是不甘心哪。”
    “不甘心又怎么的?”骆务整撇了撇嘴。
    “莫要小视了太后。”
    朱敬则从屋子里走出来,问道:“什么事啊?”
    酒吃多了,又吼了半夜,喉咙有些沙哑。
    骆务整笑道:“朱少监,昨天晚唱的歌很好听哪。”
    “唱歌?”敢情酒吃多,全忘记了。众侍卫只是笑,狄仁杰在他耳朵边低语了一番。
    朱敬则很惭愧,道:“看来酒不能吃得多啊,吃多会误事。”
    不过能理解,就连狄仁杰自己也失了态,一是死里逃生,二是确认李威平安无事。
    然后骆务整又对众侍卫吩咐一番,还是要小心,明刀大约不会再有,可难保不会没有暗箭。
    ……
    白马寺开始热闹起来。
    晚年后,武则天最常去的地方,一个是白马寺,一个是少林寺。少林寺在嵩山,更有王者气象,然而路途略远,此时不敢离开洛阳。才将**会设在了白马寺。
    来了许多大和尚。
    也有许多百姓前去白马寺进香,认为是老天帮助,一起去还愿的。
    不过武则天在白马寺的厢房里,还在处理政务。很是留恋。
    就看到一份奏折,是夏州都督李崇义写来的。奏折说,吐谷浑可汗诺曷钵奉太后诏,率领五千军队支援朔州,顺利从夏州过境。他自己又抽出两千士兵协助。
    太后都让吐谷浑派出援兵了,自己害怕,也要抽出部分兵力主动前往。不管能不能邀功,最少保持事后不会被追究责任。
    武则天有些迷茫,自己多会下诏让诺曷钵出兵?但没有在意,也许诺曷钵是吐谷浑人,双方言语没有交流好,让他造成误会。这是诺曷钵不知道儿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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