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第二百八十一章饮毒酒命损臧家(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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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寒中听着自己儿子发自肺腑的由衷赞叹,却沒有半点得意的神情。心里反而有些说不出的寂落,缓缓地摇摇头道:“厉害什么,如果真的厉害,就该早些识破这厮鸟的阴谋诡计,就该将这郓城县的局面早些控制在咱自己的手里,也就不必再让你去冒着这等风险,我这做爹的,也就不必再担惊受怕。唉,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困惑了。”
    “爹,咱们现在已经将内鬼揪了出來,将之铲除了啊,沒有内鬼的干扰破坏,这事情一定会顺风顺水,逢凶化吉的呀!”臧敖说着不知道爹爹心里如何想,自己反倒让自己踏实了不少。
    臧寒中沉着一张面皮,并沒有直接去回答他,而是,低着头盯着地面上的那把闪亮的匕首,眉头变得越來越紧凑起來。
    “爹,都这个时候,您还在想什么呢?”臧敖见他爹的面色不太对劲,心里也有些不由地着急起來。
    臧寒中被儿子的话打断了思绪,深深叹了口气,缓缓地抬起眼眸來,看着臧敖,语气很是谨慎地说道:“孩儿,爹只是在想,这一趟究竟值不值得咱们去。”
    “爹,这个问題咱们都前前后后考虑了很多遍了,这个时候,不该是再犹豫的时候了!”臧敖也认真起來。
    臧寒中摇摇头,道:“不是这么简单,今天一晚上我的右眼皮都跳得厉害,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头不踏实,实在是慌得很。飞禽方才出去,恐怕已经将消息告知晁家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前几次因为晁家,咱们可是吃了大亏的啊,现在也不得不做防备,这种勾当,稍有差池,那后果……”说着臧寒中不禁微微将脑袋一摇,一副不敢去想象的样子。
    “爹,你的意思是怕,怕晁家又來找咱们的麻烦不成?”臧敖说到这里,也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双三角眼愈发锁紧起來,一字一句地道:“他晁盖就算知道了咱们要劫官银,那又能在中间怎么搅合呢?告诉知府改道而行,或者改个押送的日子?哼!”臧敖原來以为晁盖很是牛逼的一个人,只不过是他大哥一直都在压制着他,所以一直以來沒有将他原來的才能展示出來,后來他大哥晁济道一死反而让他有了用武之地,但是,自从方才他爹臧寒中解开了臧家一次次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有内鬼告密之后,臧敖就不再把晁盖当回事了,现在虽然小心翼翼,但是,从心底里已经沒有原來的那份恐惧,臧敖轻蔑地道:“他晁盖也不过是能如此罢了,莫非他还扮作一伙人敢來和咱们抢这份银子不成?”
    “你让他去明抢,他当然不会,晁盖这人精似鬼,不像咱们这般被逼急了,是决然不会冒这个险的,我倒不觉得他会告诉县令,有些事情晁盖心里清楚的很,他不会这么傻到去告发咱臧家的地步,我现在怕的只是,他会來和咱们抢这银子。”臧寒中心里的意思和臧敖的意思恰好颠倒了过來。
    臧敖心里不太懂他爹话里意思,在他看來,晁盖倒不至于來和他们争这些官银,晁盖现在优势占尽不会來冒险抢这个烫手山芋。虽然,这趟洪水的事晁盖不会去做,但是,臧敖却觉得晁盖更有可能会隔岸观火,來搅合一把局面倒是可能的事,不过,就算他去告官,那也沒什么可怕,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反正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臧敖心里早就横了心,就这一条命,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还赚一个。
    臧敖的心里想着他爹那句“有些事情晁盖心里清楚的很”,这话说的,让臧敖听起來似乎像是很多事都瞒着,就他一个不知道似的。于是,当下便问他爹说道:“爹,晁盖清楚什么事?我怎么就不这么觉得。”
    臧寒中听着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道:“他晓得东汉末年群雄割据,后來魏蜀吴三国鼎足而立,虽然三国之间纷争不断,但是,一时间却保持着这样一个局面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个我晓得,可是,这又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臧敖越发不明白爹爹的意图了,他觉得这魏蜀吴与晁家与臧家似乎也扯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嘛,莫说晁盖,就是他自认聪明绝顶的臧敖都看不出其中有什么联系。
    臧寒中认真地看着臧敖,一字一句地解释说道:“曹操这厮,挟天子以令诸侯,手里可是掌握着朝廷和君命,手下大将如云,每逢出兵,必然打着讨伐叛贼安平天下的大幌子,可是,为什么他却屡屡奈何不了蜀国和吴国?后來手握百万雄兵却在赤壁吃了败仗差点自命难保?”
    臧敖看着他爹,还是不晓得这与现实有什么联系,但是这故事他却还是晓得的,那说书先生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于是,臧敖张口便答道:“因为,蜀国和吴国联盟,一起抵御魏国,所以才能巩固这三足鼎立之势,可是,爹,我还是不太懂,这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沒有联系,你看,现在的那吴狗官手里握着朝廷的权利,对咱们呵斥來呵斥去,为什么?因为他背后有朝廷,现如今,咱家与晁家相斗,他坐收渔利,此消彼长,更别说臧晁两家一起削弱了,他的势力也借此增加了不少,不正是那魏国的做派么?现在,咱家和晁家就是那吴国和蜀国,单独拿出來,现在的两家已经今非昔比,谁也搞不过那狗官的,只有联合起來这才能抗衡,才能牵制得住那狗官的剥削。其实,在之前这狗官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局势,他明面上出面來撮合咱们两家,但是,现在想來,他就是为了介入这样的一场争斗,从中间作梗,故意操纵局势,让两家相争他中间获益。”臧寒中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晁家先前几次反击,都是在为他大哥臧寒中报仇,现在,咱们臧家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我看晁盖这鬼精鬼精的人物,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晓得咱们如果这趟出了意外,会被满门抄斩的,到时候,这郓城县里头就只剩下他晁家一家大户了,吴狗官的贪婪,狮子大开口,他永远都是不会满足了的,到时候,他晁盖最终会一点一点被吴狗官蚕食殆尽的,最后的结局还是和咱们一样,不是遭了吴狗官的诬陷身首异地,那便是落个家破人亡,祖业尽失。”
    臧敖听着爹爹这般说來,还真的有那么些道理,便深深点了点头。
    “所以,这般看來,晁盖是不会将咱们告发的,所以,官府那边咱们倒是不必担心那狗官听到什么风声。就算飞禽告与晁盖知道,晁盖也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我只是怕……”臧寒中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地低了三分。
    臧敖听了见他爹吞吞吐吐的,便追问道:“只怕怎地?”
    臧寒中似乎还沒有想好,但是,臧敖既然问了自己也不得不说出來,大家一起思虑思虑,于是,便道:“虽然,晁盖为了自保也不会让咱们就这么全家破亡,但是,他一想到这几十万的官银,我想他心里就算不痒痒,也一定会担心,他害怕咱们有了这笔银子能够东山再起。你别忘了,咱们和晁家在背后虽然有那么一丝的联盟需求,但是,更多的却是争斗,我担心的就是在这里,我们好不容易,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将银子夺了,但是,晁盖却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半路上他再來个埋伏将咱们到手的银子给劫了,那时候,咱们可是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臧敖以为爹爹想到了别的什么隐患,听了半天却是这个,不由地哈哈笑了,道:“爹,这个事情就是你想多了,虽然飞禽知道咱们要劫银子,可是,咱们也留了一手不是么?从衙门到府衙这路上百十里路,他晁盖怎么会晓得咱们在哪里动手,他就算是想要半路劫了咱们的银子,那也要先知道咱们在哪里下手,如何带了银子走那条道才好埋伏是不是?”
    臧寒中听儿子这么一说,倒确实是自己一时着急忘了这么一步棋,于是,当下缓缓地出了口气,道:“你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
    “爹,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犹豫了,时辰不早了,也该上路了,我到里头时间耽搁了不少,再不出去,只怕不好吧。”臧敖说着有要走的意思。
    臧寒中点点头,但是,却又突然拉住臧敖,道:“先把他埋了,这厮在咱们臧家日子虽然不算长,但是,却不晓得这小子耍的什么手段,笼络了大批的刀客,为什么我方才要你带他们出去,怕的就是飞禽这厮出乱子,那些刀客会倒戈來要了咱父子两的命,现在在臧家沒了银子,其实已经控制不了他们了,这次利用完他们,一并死了更省心些。”
    臧敖听着觉得爹爹事事考虑的都极为缜密,于是便看着地上飞禽的尸体,说道:“可是,爹,这别院出去只有一条道,我们搬出去,路上必然会让人看见,少不得会将消息传出去,到时候,那些刀客知道飞禽死了,要是他们闹事怎么办?”
    “平日的坏点子倒是一个都少不了,现在你呀,脑子怎么这个时候就不动动!就地挖坑埋了他,恰好那边有铁锹,我取了來!”说着臧寒中便往墙角那边去了。
    臧敖看了眼飞禽的尸体,有看着父亲,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道:“爹,将这厮埋在咱们臧家别院里头,他可是外性的人啊!咱们这臧宅下面埋上他,岂不是坏了整个宅子的风水,好好的紫气东來就成凶宅了啊!您可要三思后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臧寒中将铁锹拿过來,递了一把在臧敖的手里,顺便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道:“这话还用你说,我晓得的很!要不是现在沒有别的办法可使,你当我愿意么!”
    “可使,爹,这死人埋在咱们宅子下头,可是会遭致厄运的啊,满门灭口啊……”
    “哪來那么多嘴皮子,少说点,多办事!等你顺顺利利的回來,咱们再将他的尸体挪走不就可以了么!”臧寒中虽然知道儿子说的确实是不错,但是,现在这情况也沒得办法,现在臧家一贫如洗,有的也只有那些刀客的命了,如果,现在因为为了讲究这些而将这帮人给闹散了,那臧家就真的回天无力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臧敖知道,臧寒中更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于是,臧寒中二话不再多说,一铲子一铲子地动起手來。
    臧敖见父亲这般做了,沒得奈何,也只得大概估量了下飞禽的尺寸,便愈发卖力地挥起铁钎,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大的坑,将飞禽一脚踹了进去,便将土严严实实地盖了上去,最后将土都回填好了,臧寒中还有些不放心,将碎了满地的狼藉都一锹锹地铲起來盖在上面,直到臧寒中看着自己的杰作,在地上看不出什么动土的痕迹这才放心下來。一抹额头上的虚汗,拍着儿子的肩头,心里似乎有些不舍的,但是却还是勉强地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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