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咒之江湖有贼》304地狱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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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失。
    始终忐忑不安的张学立,时而负气纠结地看看殷咛,时而欲言又止地看向破和“随便”,察言观色却又自身多变的表情,看上去竟如万花筒般地丰富有趣。
    “随便”不屑地瞥他一眼。
    难道科学家都这模样?怕死、恐高、情绪化?
    正想着,却忽然自那洞内深处的黑寂中,一下一下隐约传来了什么人的脚步,听上去,似乎有些诡异、空灵。
    张学立浑身不觉为之一僵,立刻扯起绷紧微颤的神经,与众人一起向那处洞黑的未知望去。
    不一会儿,却是殷子枫的身形在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从容乍现。他先是无语地挑了下眉,扫向众人一眼,方才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问道:“请问,刚才有没有人充满关心地惦记我呢?”
    殷咛一脸无知地看看四周,再两手摊开,很是同情地冲他摇了摇头。
    “好吧,”殷子枫表示无所谓,依旧好脾气地继续询问:“那么,有人想离开这儿吗?”
    众人相视一眼。
    殷咛忽然眯了眯眼,一边飞快地跃身而起,一边冲他笑得很甜,很狗腿:“那个,为什么我忽然发现自己开始惦记你了呢,师兄?”
    师兄。
    她叫他,师兄。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殷子枫没有一丝的惊讶,也没有否认,反而如沐春风般地微笑,看着她,伸出手去,一派温华有礼:“为什么我忽然发现,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荣幸呢,咛?”
    殷咛望着他那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禁噗哧一下,笑了,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对方正在恭迎的掌中,正这时,却听身后久未出声的破,忽然淡淡地开腔问道:“开心吗?”
    “那当然!”殷咛挑眉一笑,望向殷子枫,眼前这个作梦也不敢奢望的奇迹,令她琥珀色的眸中,闪烁起一波又一波潋滟明媚的快乐。
    “那么猜猜看,我怎么就回来了呢?”殷子枫笑望着她。
    “嗯……难道……是因为同心咒?”殷咛好奇地眨眨眼,又禁不住抬手,向他脸上那张陌生的面具摸去,师兄那张英俊的脸,她真的已经很久没见了。
    殷子枫一边低头俯视着她,一边用手温柔地阻止了她想撕去面具的企图,笑意暖暖:“看来,还不算笨嘛。”
    “呃,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张学立完全茫然,但即使是有些迟钝的他,也分明感觉到了,空气中,某些流动的情绪,有了一些深沉的东西,眷恋不去。
    只是,根本没人理会他眼里的那份茫然。
    “有没有生气?瞒你瞒到现在。”殷子枫依旧与她,彼此对望。
    “怎么会气?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殷咛歪头,一笑:“如果不是这张陌生的脸,如果不是机器人的身份,你岂非又要被哥哥抓回手中?哪里还有现在的自由?”
    “自由?只怕,没那么简单;萌宝当家,我帮妈咪钓总裁。若只是远望几眼,殷十七或者还会对我这个‘和羽’的身份将信将疑,但只需稍作接触,以他的敏锐,只怕会立刻发现,我是谁。”殷子枫的目光,因思虑而一阵沉淀深暗。
    “可就算哥哥他认出了你,又怎样?”殷咛撅了下嘴,被他说的着实有些不服:“你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就算是殷氏的养育之恩,上次的任务,你和以死相报也有什么区别了。此番重生再来……怎么说,你也应该得到自由!”
    殷子枫不禁苦笑一下,用手指轻柔而无奈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尖儿:“傻丫头。在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是应该的?殷氏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势力,你当它只是摆设?何况,就算殷十七肯放过我,若是没有你的自由,我要自由,又有何用?”
    殷咛闻言不觉心中猛地一揪,怔怔地望向他,一阵失神,又一阵恍悟。
    若是没有你的自由,我要自由,又有何用……
    原来,哥哥他在这一点上竟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看得清楚。这么多年,哥哥总是将一些诸如勾引女人的权色交易、卧底受虐的危险任务交给师兄,究其原因,固然是因为师兄的能力出众,但更重要的是,哥哥从不担心他会因为任务的屈辱而反抗或者背叛,因为在殷氏,还有她。是的,其实哥哥早就拿稳了这一点:只要她没有自由,那么殷子枫,便永远不会拥有自由……
    只是,自由?呵呵,从殷十七承认与她的兄妹关系开始,自由这个词,便已注定是她这一世的虚幻。
    少女的嘴角,因这迟到的了然而颤起了一个纠结、难过的怔怔轻笑。
    她没有自由,不要紧,但是他没有,却叫她如何甘心?她不觉得自己值得拥有这样的追随,她不觉得自己受得起这个男人,如此的,情深义重。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随便”,此时,像是终于明白了点什么,用貌似无意的目光,掠了一眼破。虽然她很清楚,在这个男人千年冰封的脸上,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有价值的表情。
    “呃,那个,我能先打断一下两位吗?”完全听不懂状况的张学立终于憋不住了,他看看那条漆黑的洞道,再无比疑惑地问道:“刚才劫持你的那个女人呢?死了?”
    终于,殷子枫的目光从殷咛璀璨晶莹的眸底深处缓缓抬起,再,略带揶揄地望向了他:“怎么会?要知道,我可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数分钟后,殷子枫带着众人一起行进在漆黑的洞道深处,虽然,在“随便”的机械额角上亮着两束氙气灯,但因为行走的晃动和脚下岩石的不平,那光伴随着人影与黑暗,在巷道中摇曳得愈发诡异难言。
    但很快,一缕更加诡异的光,竟自前方的黑沉处透漏出来,令人讶异地闪烁着道道银白。
    众人不禁望之深疑。怎么可能?难道那钻地弹的威力竟是如此之猛,居然穿透了整座涅槃岭?可是,不对啊,这才走了多远,哪儿到哪儿啊?
    众人边想,边向那光源处行进,但直到走近跟前,方才在恍然的同时,从彼此对视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惊异!
    他们的脚下!居然就在他们的脚下豁然开朗地屹立着一座宏伟奇异,电光激射的封闭式建筑!在它巨型的环绕内壁上 “镶嵌”着被无数流动的紫色电光分隔开来的蜂窝状网控室,里面的全息电脑操控台和计算机已遭严重破坏,不少已经黑屏或正在疯狂乱码。在那些蛛网般纵横于半空之间的高架通道上,一些穿着白色工作衣,或摔死或中枪的死尸趴在尚未干涸的血液、脑浆中,说明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无比的浩劫与杀戮。
    环型内壁上,纵横着十几层电光梯,每一层都有各自的通道,并与整个建筑中央那只由铬合钛灌注铸造的巨大“手”型建筑物相通相连;我们离婚吧。那只“巨手”,比两个足球场合起来还要大,从上方俯视下去,恍如托塔李天王的左掌,掌心向上地托着一座晶莹透明,矗立约有十层楼高的“玻璃塔”紧紧相联。那晶莹闪光的“塔体”中,镶嵌着上百间实验室,里面,那些庞大神秘的透明隔离间里,或蜷缩或走动或咆哮或沉静地关着各种怪异的实验生物,它们有些很大,有些很小,有些长着丑陋的翅膀,有些长着硕大的眼睛,有些长着狼虎豹的脸,有些的皮肤如蛤蟆般凹凸不平,分泌着黄色的粘液,有些诡异地长着半张脸,被削去一半的脑壳顶上,装着一些机械触角,章鱼般地来回扭动,这些人物唯一相同的特性,便是那两条腿,那唯有人类才会拥有的可以站立的笔直的腿。他们是一群被科学创造出的生命,一群真正的怪物,而禁锢着这些怪物的实验室,则一间间一层层以螺旋的形态向上围绕着一个极高的圆柱体,在这透明柱体的里面,闪动着无数诡异的光与网,其间还被一些巨型的金属容器所隔离,远远看去,犹如一个巨兽的脊椎,里面充满了行走着无数中枢神经的脊髓,只是那圆柱的最顶端,已然破损,仿佛是被什么炸毁的缺口处,此时正嘶嘶地冒着危险的火花,于空荡寂寞中闪掠着一阵阵无序游走的紫色极光,同时散发着某种诡异的刺鼻气味,似在昭示着某种极度可怕的危险。
    毫无疑问,这儿就是18区的网控中心了。
    转念至此,殷咛不觉暗暗叹喟。
    人啊,果然是这个星球上最牛B的动物,居然把中枢地带建筑在一座飞岭的内核空洞中!
    张学立向脚下探了探头,顿时有种立于泰山之巅的倏然眩晕感,那令人心悸的恐高症使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顾不得“随便”脸上那讨厌的白眼与冷脸,将她视为安全绳似地一把扯住,方才略略地安下心来。
    正这时,却听一个女人痛苦无比的□声,开始自某处,断断续续地传来:“嗯……啊……”
    殷咛寻声望去,却见叶紫烟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般四肢耷拉着趴在下方一条横空架设的钛金管道上,看得出,她正在一种很痛很痛的苦中煎熬,却依旧咬牙前爬,只是那爬行的速度,实在堪比一只快死的的老龟。
    “噫,她……那是怎么了?”张学立问得有些困惑。
    “左侧有两根肋骨线型骨折,右手手腕粉碎性骨折,四肢关节有三处脱臼。”‘随便’用电光扫描器很机械地扫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得出结论。
    张学立抽搐了一下表情,看向殷子枫。
    男人礼貌而淡定地垂了下眼帘,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她只是个女人,你下这么重的手?”张学立忍不住皱起眉来。
    殷子枫不无讽刺地看向他:“只是个女人?你是指一个手上拿着枪,随时都能爆掉你的脑袋的女人吗?”
    张学立还想反驳,却在对方微笑的眼里,倏然看见了一抹深黑暗冷的讥讽。心底,忽然一个恍悟。自己,居然被这个男人优雅温和的表象所迷惑,在圣镜上他对叶紫烟的那番关照与鼓励,此时看来,竟是如此的作戏与虚伪,什么怜花惜玉,什么谦谦君子,面前这个男人的真正本性,其实要比那些一脸横肉的屠夫残忍的多,也无情的多!
    这一转念,也不知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还是出于对叶紫烟与自己都是在沉没岛上做科学研究的工作人员的身份认同,此时的他竟似忘记了高空处的恐惧感,忽然冲着殷子枫忿怒地提高了调门:“可她明明没有伤到你一根头发!至于用枪胁迫你,那也是她为了自保,迫不得已而为之。你没道理这样野蛮地对待一个女人,一个科学工作者!”
    “道理?”殷子枫不紧不慢地将眸光一转,瞥了眼叶紫烟正在通道管上曲扭爬行的单薄身形,倏然间一个纵身跳下,持着壁上各种输送管道和电光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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