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天下(GL)》第476章易经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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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十分钟后,交流会继续。
    名可秀的问题还没有答完,马格努斯问的是她对阿吴案的看法,之前的回答才算起了个头,还没说到案子上,翻译的时间占了三分之二——怪不得交流会要计划开两个月了。
    马格努斯这时已经后悔提问了,试探这位儒宗的深浅已成为可笑的事情了,如果时光可以重来,马格努斯希望,这位儒宗沉默到底。
    马格努斯郁闷的脸色取悦了华夏两国学者,不少人心里暗笑,心道想让名枫山“吃鳖”的人,往往是自己吃下去,然后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哈哈……
    枢机主教的确感到胸闷,一部华夏的《易经》,将他们所有主神教的教典都拍了一巴掌,而名可秀展示的“规则力量”,还让他们无从反驳——他们能说从《圣经》中领悟到了“神的力量”么!……枢机主教默默奔泪。
    其实马格努斯还有些发蒙,怎么就说到宇宙人生上去了呢?
    这是马格努斯不了解名可秀,她在学术辩论上尤为擅长的,就是以小见大,由近说远,从法律权利说到宇宙人生那太正常了。如果是大会主持范浚,他一定会用名可秀定义的释义吐槽马格努斯:哲学和神学的目的不就是讨论宇宙人生么?
    所幸马格努斯没有向范浚求解释的想法,否则他会更加胸闷,这位大理寺卿就是卫希颜说的那种“用很正经的脸吐槽你一脸血的家伙!”
    马格努斯脑子打着转,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个究竟,最后将这种莫名的感觉归结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枢机主教阴谋论了。但这不怪他,主要是随行而来的助理是教廷派出的情报探子,总是念着阴谋阴谋,马格努斯难免受到影响。
    不过,说阴谋也不算错,名可秀的确挖了一个好大的坑。如果给这个坑竖个标牌,大概应该是——“论哲学与宗教的区分对政教分离的影响”。
    马格努斯的嗅觉不错,但也仅止于此了,看不出名可秀的布局。这位枢机主教的地位虽然高,但在教廷中属于“学园派”,不是长年陷于勾心斗角中的执权派,作为神学院的教授,阴谋什么的实在不是他的擅长。何况,名可秀这个坑挖得太隐蔽。包括马格努斯在内的许多西方学者,对名可秀做出的哲学和宗教的定义区分都抱着“有待争论”的态度,既然不认同这个定义,又怎么会想到它背后隐藏的意义呢?
    便听范浚敲响桌上精巧的铜钟,提醒“休息时间结束了”。
    “请枫山先生继续;彪悍嫡女。”范浚放下小槌道。
    马格努斯很想说:不用继续了。
    名可秀没有听见他的内心独白,当然枢机主教的表情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泄露了他的想法,这让他的助理有些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去,很为主教的心机着急。
    名可秀开口道:“回到阿吴案。之前说到人格,这是天地赋予,无论男女。由人格说到法律人格,这是说话的权利,表达自己的意愿的权利。为什么要讲女子的法律人格呢?因为这是天地赋予的权利,不是父亲或丈夫给予的。我们讲宇宙的规则是平衡,平衡产生秩序,人世社会也是如此,权利平衡产生稳定的秩序。什么是权利的平衡呢?自然规则是公平的,以帮助自然改造的责任和贡献大小,赋予对等的权利大小。”
    名可秀说一段,通译翻译一段。
    “人世社会分配给男性的权利高于女性的权利,这是一种公平的权利分配,是人类社会必经的过程。当人类处在文明初期时代,只有粗陋的生产工具,身体力量占优势的男性必然担负起比女性更大的责任,相应的,男性在权利分配上就应得到更多。——这就是当时的人世社会的平衡秩序。
    “但是,《易经》告诉我们,宇宙的一切都是动态的,人世社会的发展亦是如此。以人类的文明历史来讲,很早以前,就从狩猎社会进入到了农耕社会——这是主文明的进程。在农耕文明时代,随着生产工具的发展,人力对于农耕的作用已经逐渐减小。女性与男性因为身体力量而产生的差距在缩小,并且随着技术的发展,这种差距最终会拉平。不要怀疑科技的力量,铁铧、翻车能出现,远洋舰船能出现,谁敢确定未来不会出现只需些许人力就能自动耕作的先进农具呢?……人何以为万物之灵?因为人类会创造!如果人类不会创造,不会进步,就会被自然淘汰。——这就是天地无情的规则。”
    名可秀后面的话对华夏学者的触动更大。
    对于信仰宗教的学者来说,他们相信,对神的信仰虔诚,神就不会抛弃他们。这就是哲学学者和神学学者的不同。
    华夏的学者们完全接受名可秀对于“儒家是哲学”的定义——在《说文》和《尔雅》中,“哲”的字义,即智。哲学,当然就是集智慧的学问,儒家学者怎会不接受呢?
    便听名可秀道:“男女在体力差距上的缩小,更明显的体现是在城市里,这里不是农耕社会,在不需要用到体力的行业,男女在智力和能力上并没有差距——如果他们从小接受同样的教育,拥有同等的资源和社会权利,无论做学问、为官,还是经商,女性会不如男性吗?”
    这个问题如果是换作其他人问,很多学者或许可能“嗤”一下,但是由名可秀问出,还真不用回答,因为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啊。
    女性不如男性吗?——这话说出来,不是“啪啪”打与会男性学者的脸吗!
    谁敢说名可秀不如他们?反过来讲,谁敢说他们比名可秀强?想一想就让人一脸血。
    于华夏学者们来讲,还有一个卫希颜!——不如他们这些男性吗?学术上是不如,军事上顶尖啊,说一声“不如”全大宋军人都不干。
    这一文一武两个巅峰人物都是女性,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女性的智慧和能力并不低于男性。
    而男女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差距,便正是名可秀说的,是权利分配的差距造成的。
    名可秀道:“当男女因为体力差距造成的贡献差距缩小的时候,从原则上讲,男女承担的责任差距就缩小了,相应的,男女分配的权利差距也应该缩小,这才是人世社会发展后的平衡秩序。但是,人类一方面有着创造的精神,一方面又有着守旧的思想、害怕变化的畏惧,男性在固执着把持着社会权利的分配上也就像一个守旧的家族,因为害怕变化带来权利的变化而拒绝变化,甚而打击、禁锢拥有变化思想的人,但这些固执旧秩序不肯变化的家族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无一例外;[黑篮]同桌观察日记!
    “人世社会如果继续保持男性为尊的权力分配,甚至强化这种分配,进一步缩小女性的权利,那就等于是男性单方面地承担社会和自然的责任,这是不符合‘阴阳两个元素组成宇宙’的自然规则的,最终必然会造成人世社会的失衡。”
    名可秀的声音温润,不疾不徐,娓娓而叙,就像清泉流过,因为音节的自然流动而让人倾听,每个字仿佛带有法力,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淀吸收,而这是掌握语言的音律规则后产生的魅力——这就是通过语言感染人的气场。
    名可秀亲自翻译上面两段话后,又继续道:“从阴阳的交互作用来讲,人世社会的阴阳对自然的影响是一个由弱到强的过程。因为在初期,人类的力量弱小,相应的,人世社会的阴阳对自然的反作用就比较小。随着人类的力量增强,人世的阴阳与自然的阴阳的交互作用必然增强,因此人世社会的阴阳失衡,对自然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大——人世与自然的气场是流动的,单是人类的繁衍、人口数量的巨增,就会使人世的阴阳气场增大。”
    名可秀举例说明道:“我们华夏两国,大宋和大周,这些年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说君臣贤明,政通人和,饿死冻死的百姓越来越少,远非道宗朝的治世可比,可为什么还是有天灾呢?——三年一大灾,年年有小灾。”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华夏学者们都在思考。如果说天灾是因为君王无道,但如今的君王可是有道得很啊。
    名可秀道:“《易经》说,阴阳的交互作用产生天地万物,包括一切生命和非生命,如风,如雨。男女也是由阴阳二气构成,男子一般阳气多于阴气,体现于外的,就是以阳为主的气场,女子一般阴气多于阳气,体现于外的,就是以阴为主的气场。
    “我们说气场相互影响,简单地讲,风是流动的,因为气是流动的。当热气驱走冷气,热气成为主气场时,就是夏季;反之,冬季是因为冷气驱走了热气,使冷气成为主气场。
    “因为气是流动的,所以宇宙永远处于变化中,它不断地处在平衡到失衡、失衡到平衡这个动态的变化中。人世是宇宙的一部分,人世的气场与自然的气场当然是互相影响的。”
    通译翻译的时间也是学者们消化思考这些话的时间。
    名可秀道:“道教正一教的少数高道可以用雷符催动下雨,常人认为是仙家法力,其实不过是符箓的力量促进那一片天空的阴阳气场达到化雨的条件。不过,这些高道也只能掌握极浅的规则,所以,大范围的下雨也做不到,而能够悟到这种规则的也必定是天资奇绝的人物,不可能成为普遍,也不可能成为国家的倚助。
    “所以,儒家讲普通人能做的事,不讲求神,讲祭祀,祭祀不是祭天,而是祭出人的诚意。大旱时祈雨,这不是求神,而是诚意动天,这个‘动’,是流动,运动,因为阴阳之气是交互影响而产生变化的,如果老天不下雨,那是诚意促生的阴的气场不够,达不到阴阳化雨的状态,如果让全国的百姓都众志成城地祈雨,你们看老天下不下雨。
    “所以,天下不是男性或女性的天下,天地孕育生命之物,分雌雄、男女,阴阳共生,不只是为了繁衍,而是因为阴阳生平衡,有平衡才有秩序,自然的秩序,人世的秩序。”
    名可秀翻译后,稍稍停了几分钟,让双目有些呆滞的学者们有个消融冲击的时间。
    会场十分安静,无论赞同不赞同的,此时都处于双目放空的状态,因为名可秀说的这些言论实在是太有创见性了,新鲜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抑或者跟不上名可秀的思维,脑子要转一转、想一想,就像碾麦,磨盘要磨一会,才能磨出面来。
    停顿了几分钟后,名可秀开始做结语。
    “宇宙的规则,自然的规律,是自然存在的,但是,只有当它们为人类解读之后,才会成为人类的“知识”——这就是创知;农女小萌妃。圣哲之所以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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