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之路》四百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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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健最近工作怎么样?”她问道。
    “不好,市场萎靡,信心低迷。”
    “可看你一点不像不好嘛。”
    “没办法,自欺欺人咯,反正都不好了,开心的不好,不开心的不好,选哪个?”
    “第二个。”
    “………”
    “梓健我看好像以前高中同学里面,女的就只有我还没结婚哦。”
    “哦?这我倒不清楚。”
    “有同学网你不看吗?姚琳、温妮不说,连刘雨虹、汤晓、小怡、叶子,就算四大丑女也一个个结婚了,还都挺幸福的。”
    “缘分吧。缘分没到。”他冠冕堂皇的来一句。
    “其实吧,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结不结婚都无所谓,为什么一定要结呢?真的是自己想结吗?还是迫于周围亲戚朋友还有各种各样社会的压力?如果我现在被银行去外地或国外,鬼还在乎结不结婚。都是些无事生非爱管闲事的人吃饱饭没事干搞出来的,老实说……”她喘口气又喝口酒。
    “老实说,现在想想我对那个男人真没太多感觉,他又不帅也不温柔,臭屁的要死,每天都穿不一样的衣服,家里的衣服比我还多,比我还爱打扮,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卖了现在的房子,掏光所有家底才能再买套新的,这种人,我怎么会想要和他结婚?我肯定是疯了,而且他也一点不懂女人,他只懂他妈,这一辈子就跟他那二百五妈最亲,就像一臭一硬的两只臭虫,我怎么会碰上这种人!”
    女人抱怨一大堆,梓健惊讶于她在讲这番话时,目光是那样炯炯有神,不带半点遗憾或伤心,仿佛是发自内心再厌恶这对母子。但另一方面,她或许是真的认清了结婚这一举动形式大于意义的真谛。
    当周遭人都成双结对时,孤零零的自己似乎就成了异类,这可能既是问题所在。
    尤娜笑着挽起师傅的胳膊,另一只手却悄悄从后面绕过拍了梓健后脑。梓健扭过头,只见她做了个驱赶的手势,便抓上话筒唱了两首从小最爱的《阿牛》,过去在梦中还梦到过抢新娘的情节。
    两个多小时又唱又喝下来,梓健去厕所,在洗手台边意外遇到蔡佑达,他一身休闲打扮头发油光光的,正冲手上的洗手液。
    “在陪客户?”
    “没有,和朋友来的,你呢?”
    “好久没唱歌了,老婆说想唱就叫了两个朋友来。”
    “恩。”
    “要不一起来?”
    梓健笑笑,“算了,你老婆现在见我就像见仇人。”
    “这也是,不过她刚刚出去了,要么你来坐会儿,介绍我两个同事给你,讲不定能成客户哦。”
    梓健有点两难,有客户自然好,但和蝶儿碰面难免会遭白眼,她曾想说的去病院看小喻的心愿,至今没有下文。
    “想来就来啊。”蔡佑达如此说一句,“就在404房。”
    梓健点点头,用水扑脸,嘴里的酒精味道怎么洗也洗不掉。
    忽然间有电话进来,是花正平,一个不祥的号码。
    画面忽然一片漆黑……
    安眠剂的世界再出现时梓健已坐上了车,顾不得胃中的呕吐感及一身酒气驶在马路上。
    他本想已最快速度赶去白百合中心,但市内高架正在做夜间养护,不觉又气又闷,回想到刚才花正平的电话。
    ——小喻刺伤了莉玟和值班护士,跑进了树林——无意间梓健有种身处梦境的感觉。
    那电话是真的吗?自己此刻是不是正在做梦?会不会一睁眼还是在歌城包厢?陪着刘子菲的牢骚而买醉?
    但不是梦,由两侧涌入的风如此冷冽,吹得人瑟瑟发抖,头重脚轻的感觉也很明显。酒精在血液中翻滚,不禁点上支烟,那苦涩的烟草味也是这般熟悉。
    都是真的。
    好不容易上了高架,夜间巡逻的警车从另条车道驶过,红蓝两色的灯光异常刺眼,叫人联想到血的惨状。
    他不断加快车速,直到车内导航发出警报“次路段限速60公里,请减速,请减速。”
    减你妈的速!
    驶出城区后四下空空,偶尔会有长途卡车迎面驶来,梓健心中有种即将要失去小喻的恐惧,那种恐惧由来已久,一直根植在心田,慢慢成长,日渐茁壮,他多么渴望将其连根拔除,但那也已是蚍蜉撼树,恐惧令人不住颤抖。
    总算来到白百合康复中心,可见茂密的树林中透出几缕手电光束,医护人员已开始搜索,邻近的乡镇派出所也派出两名警力协助。
    但对于如此的森林及山崖来说,这十来个人的搜索无意识杯水车薪。
    梓健赶到门口,撞见了一脸担忧的花正平。
    “梓健你来了,我们已经派人找了,这里当中是森林,外面是荒地,后面是悬崖和草地,现在主要在树林里找,荒地上有警车守着,一有人跑出来马上就能看见。”
    “给我个电筒我也一起找。”
    “我和你去,在这我也不安心。”
    两人也跨入树林,朝与其他人不同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喊着小喻名字,希望她听到后能主动现身。
    “梓健对不起,我们没能看好小喻。”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小喻她伤到人了吗?”
    “莉玟被刺了,不过是在腿上没大碍,另外一名值班护士也撞到了额头,可最叫我担心的是小喻她会去哪儿,这段时间我总觉得她心里有事在瞒着我们,可在谈话交流的时候都很顺利,但我没想到小喻会把吃下去的药再抠出来。”
    梓健沉默着快步走在月影婆娑的山林中,他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因为在送她来康复中心之前,花正平就讲过,妻子的病可能已经忘了,但他会尽最大努力。
    试想如果不把她关进中心而还是在家里的话,恐怕这种伤人逃跑的事早就发生了吧……只是小喻会去哪儿呢?
    她仅仅是想逃离这儿的与世隔绝之地,还是有目的的想要去哪儿?她是她想要找回已被烧了的死胎?
    时过四点,由对讲机中听出仍一无所获,梓健觉得胃里的酒精与食物凝结成了硬块,硬邦邦的坠在胃袋底部。
    花正平渐渐体力不支,六十多岁的老教授显得羞愧而疲惫,想要这种方式弥补自己心中的不安。
    “您休息下,我接着找。”
    “不用。”
    “教授我没有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梓健……”
    “只可惜世上没有那么种药专门治这病,如果能像感冒药专门治感冒那样,有专门治这脑子里的病的药就好了。”
    “我没事,我们继续找吧。”
    “教授,你刚才说小喻有事在瞒着你?可我把她所有事都告诉你了。”
    “那她一定连你也瞒了。”
    “不可能,她不会瞒我任何事。”
    “那一定是她不肯想起来的事。”老人喘几口粗气,转而说:“梓健我们也分开找,你右我左,外面没消息传来小喻就一定还在里面,马上就要天亮了,天一亮就好找许多。”
    “恩。”
    “梓健,这次找回小喻,我想她可能不会有自由行动的机会了。”
    “………”
    “我想有必要这么做,对不起。”
    梓健跑向右侧,将妻子囚禁在病房中……梓健不敢去想这幅情景。在牢房里的小喻还会是以前那个在公司理着波波头,烧一手好菜的小喻吗?
    她天真的笑和坚强的模样真的都一去不复返了吗?梓健难以想象……还是会更糟?
    手电光变弱,不是电力不足而是日渐泛白,晨光扫过地平线,拂过山崖树林及荒地。而梓健此刻也发现周围树木正慢慢变得稀疏,不久后他望见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花坪。
    一大块向阳的斜坡上开满了蓝白两色的小花,这些花的花径细细长长就像尾巴,花瓣呈五片绽开后有如硬币大小,象征了生命的诞生与死亡。
    站在花坪前一阵风吹过,花枝随风摇曳,万万千千的生命正进行着无声无息的光合作用。
    这就是小喻曾提过的后面的美丽世界,如果看起来确实美丽,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眼前更多的是一份凄美。
    梓健被吸引的往前走了几步,远远的发现了一个娇小身影,那小小的身影穿着白底蓝边的衣服,蹲在花丛间,像要写植物观察日记的孩子般细心观察着这群小花。
    他轻轻步向那儿,生怕打扰到什么。直到来到身旁后小喻才扬起脸,望了梓健一眼。
    她两眼充血,身体应该很疲惫,但精神却格外好。
    “老公你怎么来了?”
    “我也想问你,你跑这来干什么?”
    “看花啊,不然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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