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之路》二百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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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健入神的听着,不时跟着哼上两句,忽然瞟见了张有些印象的面孔,一看表十一点刚过,心想差不多是她们“上班”的时候了。
    “看到吧台旁边那个女人了吗?穿白t恤的那个,羡慕是牛仔短裤腿很白很细的。”梓健说。
    “看到了,怎么你搭过?”
    “她来搭过我,开口一晚上六千。”
    “一晚上六千?没开玩笑吧,六千一次可以玩十个,不比她强。”
    “好像是长得不错……嗯,旁边还是她朋友哦。”
    “这东西价格可以谈啊。”花勇吸口烟,“人家当你二百五要斩你一刀嘛,我和鸡去两个姐妹三千块应该可以拿下。”
    “叫我去干嘛。”
    “一起玩玩嘛,或者她再叫两个姐妹加上我们四个,可以玩一个晚上。”
    “喂花小勇你认真的?”
    “认真的啊,这女的是我喜欢的。”
    “别算上我。”
    “怕什么,女朋友又不在。”
    “不喜欢这种事,你们去就行了。”
    “好了那鸡你和我去,想不到现在这么漂亮的也出来卖了,变了变了。”
    花勇掐了烟拉起严吟君,又加了句:“哦对了,你请。”
    严吟君晃晃脑袋,吐了两个字“行行”,跟着两人便坐到吧台边,先请两个小姐喝酒,闲聊阵后攀谈晚上出柜的价钱。
    梓健和老牛坐在原位碰杯,看到花勇还有心思想女人倒是个好现象,鲜活的肉体会带给人种存在感,告诉陷入迷茫中的人,当下是真实的世界。
    远远看去吧台边的四个人越聊越高兴,君也依稀显露出曾在大学时的风采,只是不同的是,过去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情,而现在是真金白银的皮肉交易。
    最终花勇还真以3000两个一晚上的价格拿了下来。
    看他们谈得甚欢时梓健手机震动了,是小喻打来的,每晚小喻睡觉前都习惯打个电话給梓健汇报一下。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梓健忽然觉得光这名字就比眼前那两个天仙般的女人美上十二万倍。
    “梓健你在哪儿?冬冬的爷爷不行了,你现在能过来吗?”
    梓健愣了三秒,小喻的口吻显得束手无措,使他的心也跌落下来。
    “好我马上来,你在哪儿?医院还是家?”
    “还在家,刚打了120急救车马上就来了。”
    “那我先往你那里去,上救护车了再告诉我哪家医院。”
    “恩嗯。”
    “好了别慌呀,你个大人一慌那冬冬这孩子怎么办?”
    “冬冬……冬冬他比我镇定多了。”
    “……我马上来。”
    梓健由钱包中掏出四百块钱给老牛,示意这酒他请,还让他转告这两个混账别死在女人的烂肉里。
    由于摩托车停在了小喻家梓健便拦了出租赶去“九光”,途中接到小喻电话告知了医院地址,赶到那儿时正见到小喻和冬冬坐在抢救室门口。小喻一脸忧愁,倒是孩子看起来面无表情,似乎仅仅是困了而已。
    见梓健来了小女人跑了上去,或许因为事发突然,身上还穿着蓝色睡衣。
    “怎么样现在?”
    “还在抢救。”
    “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
    “医生说是突发的心肌梗塞,一下从床上摔下来冬冬就跑来叫我,我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吓死我了。”
    “没事的,会没事的。”
    梓健搂着她的肩,扶在不锈钢椅子上坐下,一旁的孩子两眼无神的凝视自己手指,看样子冬冬平时有啃指甲的习惯,三分之一的指甲被啃掉了,露出粉白色的肉鼓鼓的小肉。
    三人静静的并排坐着,隐隐的听见抢救室内的动静。梓健脸微红,呼出一阵酒气。他想对身边的孩子说些诸如要坚强,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强,也有也希望你好好过下去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可又发现,即使说了这些也不会对冬冬这样的孩子起到作用。相反可能会引来更坏的结果。
    他回忆起小喻曾对自己说冬冬的可怜身世,母亲在生他时大出血死了,母亲因抢劫敲诈罪背叛了二十年,家中原本的房子卖了付赔款,父母都不在了冬冬只能搬去和爷爷同住。过去是爷爷照顾他,可渐渐的随着光阴荏苒,变成他照顾起了爷爷。
    甚至有时候会让人感到爷爷成为了这个初中孩子的一种负担,冬冬爱打球可成绩不佳,学校内也不讨老师和同学喜欢,性格越发孤僻,少言寡语,他从小便不断面对着不属于他这年龄该面对的事。
    梓健正想着忽然觉得冬冬正看着自己,他与孩子对视,孩子透出一种冷的叫人心慌的眼神,使人联想起母狮在发现幼狮尸体时所露出的模样。
    那刻冬冬透露出的便是那种眼神,孤独而又愤怒,像一把烧的很旺却发现没有热量的冷火。
    梓健想尽可能和善的回应他,但根本做不到,面对那样的眼神你能做的只有比他更加冷酷更加愤怒。那是种近乎男人与男人间才会迸发出的交流,尽管两人相差了十多岁。
    小喻的头温柔的枕在梓健肩膀,梓健回过神摸了摸女友的侧脸,憔悴的侧脸比平时老了些,成了黄脸婆,可梓健爱着这黄脸婆。
    “累吗?要么你和冬冬去休息室睡会儿,这里我守着。”
    “不累,我想你陪着我们。”
    刚说了两句正这准备说第三句抢救室的门开了,先走出两个护士跟着出来医生,询问谁是病人家属,梓健走向前第一眼便明白了将到来的噩耗。
    “对不起病人年纪太大了,而且有很多并发症,所以……”
    “……唔,谢谢。”
    医生抱歉的点点头离开了,抢救室内只留下一个年轻护士收拾仪器。
    小喻挽着梓健手上的用力表示她心中的难过,梓健也难过,只是他更多的是看到小喻难过而难过,对于不久前过世的陌生老人他只能说是惋惜。
    “小喻你去问问看冬冬要不要看爷爷最后一面。”梓健轻声说。
    小喻掉着泪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询问。冬冬的干燥嘴唇吐出了几个字,而后同小喻一起站起来。
    三个人走入抢救室,正整理的护士看他们一眼没说什么。病床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老人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双灰黑色的脚。
    梓健轻轻揭开白布,拉到锁骨处停住。小喻扶着和她一般高的孩子哭得更厉害了。而冬冬仍保持着之前的表情,两粒泪不情愿似的夺出眼眶。他就这么望着自己爷爷,除了泪未表现出任何难过或伤心的神情来,都让人怀疑掉的泪是不是也是眼球中所装的小开关,一摁即落泪的巧妙装置,而与感情无关。
    梓健对于这孩子产生了隐隐的担忧,他明白像这样的孩子在他今后的悠长岁月里只可能面临三种结局——一,自杀;二,枪毙;三,史无前例的辉煌。
    处理尸体的医护人员进来拉上白布,三个人陪同着一路走到太平间,犹如垃圾房似的太平间在一扇铁门之后。小喻像曾经历过似的摸出一百块钱塞给送尸的医护人员,对方收下后选了个好位置将老人搬了进去。
    跟着梓健去办理了一些相关手续,拿了死亡证明就要去消户口,再来便是领取余下的养老金等费用。他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小喻,在同楼的老人们都会帮着处理接下去的事情。
    对于冬冬这家人周围的邻居都很热心,只是冬冬只喜欢找小喻,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年龄差距最小所致吧。
    将冬冬送回家后大楼的楼组长听到消息也来了,梓健见过这组长一面,是住小喻隔壁的老太,小喻将事情经过和她说了又将一系列要用到的证明单据交给了她,阿婆伤心的拉着小喻的手,让她先回去睡,孩子这里她看着,放心好了。
    走进小喻家黑洞洞的,正要开走廊上的灯小喻一下抱住了梓健。
    “梓健我不想睡,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唔…那我开车带你去散心?”
    “嗯。”
    庐小喻语气低沉,好像刚刚离开的是她亲人一样。两人坐上摩托车,她在后面紧紧搂着梓健,车漫无目的的朝一个方向驶去,时间指向凌晨三点十分。
    “小喻有想去的地方吗?”开了会儿后梓健问。
    “想去你家。”
    “那就往我家开…好些了吗?”
    “嗯,每次只要我看到这样子的情况就会很难过。”
    “别太难过了,人老了免不了的。”
    “可冬冬太可怜了。”
    “没关系的,我相信这孩子会挺过来,他可比你坚强不少。”
    “我也这么觉得哎,有时候抓着他感觉好像他在安慰我一样。”
    “所以咯,你不用太担心他,先担心你自己吧。”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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