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之路》一百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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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取出来了吗？”女人的声音。
    “恩。”
    “完整吗？”
    “这需要经过分析后才知道。”
    “好吧，那使用反向脉冲把他叫醒，切断安眠剂以及生命保障系统。”
    “可他的情况好像还不稳定，这有可能又会进入‘迷途状态’。”
    “不，不会有问题的，他已经是第三轮的试验者了，如果他承受不了这些那就等于试验失败，照我说的做。”
    “………”
    邝梓健吃力的睁开眼，感觉像睡梦中突然被人叫醒般难受，刚刚的火球似乎还在脑中飞舞，仿佛随时又会向他撞来。庞大的邮轮倾覆，沉入深海，形成的恐怖漩涡卷入原本可以逃离的救生船。
    脑中不断浮现这一恐怖情景，直至看见有紫红色的微光在黑暗中闪烁。
    “22号听的见吗？22号。”隐约的有呼喊声从空间外传来。
    “22号，能听见吗？”
    “嗯。”邝梓健好歹吐出一个字，声音干涩的令他自己也吓一跳，就像数天滴水未沾，喉头已干涸的变形了一样。
    他想掀开蛹盖可身体无法动弹，全身如同失去骨骼的支撑般软绵无力，情况比上一次从安眠剂中返回更为糟糕。
    “帮他注射营养剂还有b2辅助剂。”女人刚说完就有软管插入蛹中，软管像有生命的吸血虫般自动吸附在邝梓健手肘上，不一会儿即感到有温吞吞的柔和液体注入了血管。
    液体像唤醒了他体内的每个细胞似的，无论好的坏的都渐渐恢复知觉，一阵刺人的头痛袭来，邝梓健猛咳几声，竟咳不出一滴唾液。
    他静静的躺着忍受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不适，等待身体恢复。
    辅助药剂果然神奇，数分钟后邝梓健便感到不那么难受了，口腔中一阵酸麻，随即唾液腺隐隐作痛，跟着分泌出唾液，吞咽一口，又是一阵猛咳。
    “22号感觉好些了吗？”女人的语气中竟带有生硬的关怀，这是参与这个实验以来第一次听见这冷血的女人似乎在关怀人。
    “好些了。”
    “那知道这里是哪儿？”
    “实验室。”
    “恩，这次看来没有间歇性失忆的症状，原以为你会有。”
    “………”
    “你已经是第三轮试验者了，在我们全国性的试验中能达到第三轮试验的人并不多。”
    “第三轮……”
    “第三轮的意思是，除了报酬翻倍外也表示你的身体对于安眠剂以及扩展功能的适应度已经非常好了，对于安眠剂世界中的感受他人的心理活动也将更全方面，而扩展功能渐渐不再成为种负担，其所呈现的东西也更让你惊讶。”
    软管中的液体注射完后又自动抽出了蛹，邝梓健虽然觉得很累，但却全无睡意。
    “22号，这次有异常情况吗？在哪里？”
    “……有。”他气若悬思的说，“我上了艘邮轮，然后看到了沉没，可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不是我经历过的。”
    “那你知道邮轮是怎么沉没的？”
    “爆炸，不是一般的爆炸，是种像人可以控制的火球在船舱里乱窜，撞到船的支撑板才会爆炸。”
    “看到是什么人干的吗？”女人一下紧张起来，像迫切要知道答案。
    “…看，看到了。”邝梓健又咳了几声，他用手托起蛹盖，试验室阴暗一片，但其中传来阵阵热气。
    “是谁？什么样的人？”
    “女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形容一下。”
    “女人是新娘，很漂亮很有气质，两个男人，咳咳咳，其中一个戴着假络腮胡，会用变声器变声，可实际上的脸看起来大概有六十岁，眼角很多皱纹，另一个男的……身材很壮，像运动员，别的，形容不好。”
    “还有吗，再试着回想一下，这很重要。”
    “哦！他们叫那女的‘公主’。”
    “公主？”
    “嗯，爆炸前三个人跳下海，海底有什么东西，或许是潜艇在接应他们。”
    “没别的了吗？他们有没有透露接下去的计划，或下一个目标是什么之类的信息？”
    “这到底是什么啊”邝梓健吼起来，全然没有了先前那种将死的模样。
    “对不起这暂时还不能透露，我只能说你提供的信息可能将阻止下一场，会造成更大伤亡的袭击。”
    “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干这个。”
    “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只不过这次有些突然。”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一下子看到这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
    “有的，如果真的一点没有的话，你根本不可能看到那些。”
    “是什么？你说的联系是什么？”
    “无可奉告。”
    “妈的我差点连命也搭上了，你就一句无可奉告？”
    “我们有严密的保障系统，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而且我刚刚也说了，能撑到第三轮试验的人并不多。”
    “………”
    邝梓健爬出蛹，在地上拾起陌生的衣服。在安眠剂的世界久了竟连面前镜中的自己也认不出来了。
    他傻傻看着这张脸许久，这张脸上已找不到一丝青春、梦想、爱情曾驻足过的痕迹。
    “22号，这次的报酬是六万八千，已转入你的指纹卡，另外下次试验是60天之后。”
    女人的语气重又让邝梓健厌恶，他很想痛骂女人一顿，然后说自己永远不会再来了，但安眠剂却有着与毒品相类似的功效，邝梓健很想再见到庐小喻，哪怕只有那么一眼。
    走出中山实验室，完美冷月当空，但又不像深夜。手机早已没电也无法得知确切的时间与日期。
    邝梓健在研究所周围走着，想寻找碰巧经过的出租车。然而他走了许久都没碰上一辆，甚至连半个车影也没见到。
    一路上，只有他和旁边的绿色植物是活的，其余都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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