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之路》一百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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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十二月，又是一年将尽，证券资格证书考的并不顺利，虽然全是选择题可有不少考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百道做下来头痛脑胀，加上考场又如同冰窟，寒气像从四面八方涌入教室似得，喷啼声此起彼伏。
    而花勇上星期所说的一番话也常常萦绕在心间，有如某种慢性疾病般挥之不去。
    冷静想来，那些话并非没有道理，甚至可以说句句在理。只是梓健没有勇气去正视这些，他难以想象自己会向曾经对温妮所说的那样，面对雅妍说“我们分手吧。”
    而且梓健也感到难以开口去问这事，他无法问雅妍“是不是去读了一年后会继续留在那儿工作，并且在那里安家？”他不想听到也害怕听到残忍的回答，因为他心中也清楚，雅妍是会给出这种残忍答案的女人。
    一时间梓健束手无策，他越发觉得所谓的爱情，原来是如此苍白无力，一如河面上的浮冰，扔块小石子下去既能击碎。
    12月中旬大学城内竖起了高高的圣诞树，各种彩灯挂上树梢，酒吧街的商户绞尽脑汁策划品类繁多的圣诞晚会，路上的学生们纷纷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节日气氛中。好像他们每个都是最虔诚的耶稣的信徒，可他们其中大概没什么人知道耶稣诞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雅妍适时的把握商机，在去轻纺市场最后一次进货中所批发的全是与圣诞系列有关的服饰、围巾、帽子、手套，连内衣裤也是红白相间的。
    在宿舍的电脑上雅妍通过网上银行向指定账户汇去了五万元，她按下确定键之前看了看身边的梓健，梓健面无表情，不喜不怒，犹如窗外枯萎的杉树。
    鼠标轻点，梓健觉得心上被剜去了一块肉，他明白钱一旦汇出去雅妍的离开便是定局了。
    然而即使在没汇钱之前，梓健也不知该怎么阻止她，怎么挽留她，或许真的如花勇所说，梓健从一个帮助她的人已慢慢变成阻碍她人生发展的障碍物了。
    他忽然想到二战时英美苏在签订条约缔结同盟时的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也许这句话也适用于爱情，只是要稍加修改而已。
    没有永远的爱情，只有永远的回忆。
    爱情无法永远，唯有回忆能永恒。
    圣诞系列的衣服销量不错，几天就卖了三分之二，出租屋中原本堆放货物的角落也稀稀松松，而且这些天雅妍还物色了几个对他们摊位有意思的商贩，在蓝河夜市中他们摆摊的位置算是好的，这么好的位置不少小贩都觊觎着，但为了赚上最后一笔，雅妍准备将其出售给出价最高的。
    多么想往上爬的好女孩啊。
    收了摊两人一身轻松的回了“家”，先后洗了澡爬上床。由于被窝还很冷，雅妍便整个人都趴在梓健身上，忽然变得像个顽皮的孩子。
    梓健关了灯，夜幕如毯子般铺洒下来，雅妍抬眼看着窗外，一下笑起来。
    “笑什么？”
    “我想到以前和姐姐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一点、三点、五点都有火车轰隆隆的开过，后来住久了，到一点三点五点的时候火车还没来我就先醒了，觉得好有趣。”
    “是啊，送你回家的时候我也见过好几次。有一次还看见火车上运的是坦克，亲眼看到坦克原来比电视上大很多。”
    “我没见过坦克，倒见过运猪的，一火车的猪叫。”
    “这火车是开去南边的吗？”梓健问。
    “嗯，看方向应该是。”
    “广州吗？”
    雅妍呆着，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她如月光公主般忧伤的抚摸着梓健的前额头发。
    “什么时候走？”
    “那个班过完年才开始上课，可我想早点过去，先熟悉一下环境。最好能在上课的附近租到一间便宜点的房子。”
    “那什么时候去？”
    “一月吧。”雅妍将脸贴在梓健胸口，“嗯……一月。”
    “那就是下个月？”
    “恩。”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过年的时候你还要回去吃饭的，一年没回去总要回去一次的。”
    “没关系的。”
    “真的不用了，而且就算你来也陪不了我多久，寒假又短一结束你还要赶回学校，很累的。”
    “可我不放心。”
    “放心好了，我一个人行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不知为何梓健听了这话感到心痛，他觉得自己就像只被使用过的扔在垃圾桶内的保险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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