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之路》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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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五月底，六月初。
    梓健与温妮真正在一起，很快全班都知道了。
    姚琳与刘子菲走在清木湾对面的街道上，姚琳闷闷不乐，刘子菲却在一路陪笑。
    “剪了头发人变精神了哎。”刘子菲转过头说。
    “是不是变难看了？”
    “我们的好学生姚琳也会在乎好不好看哦？”
    “菲菲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剪了头发之后就变难看了？”
    “嗯……是比以前……差了点。”
    “那就好。”姚琳一下欣慰的说，“我就是想比以前难看啊。”
    “邝梓健真是莫名其妙，还以为他心里是有你的，平时我看他对你的眼神真的不一样啊，好象很在乎你似的，结果一转眼，和温妮在一起了。温妮她除了有钱，有什么好呢？”
    “菲菲别这样说，温妮也是我的好朋友，她人很好的。”
    “那就是邝梓健不好了，我倒要去问问他。”
    “别，你别去问，不然大家多尴尬啊。”
    “可姚琳你这样也太傻了吧，也不用把头发剪了呀。”
    “没关系的，这样才更加好。”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不过我是彻底讨厌邝梓健了，看他会和温妮在一起多久。”
    “你怎么像巫婆一样，老是诅咒人家。”
    “我气不过呀，没事的姚琳，很快就会出现另一个男的让你喜欢的，我有这个感觉。”
    “嗯，没事的。”
    …………
    邝梓健闭上眼深深的吸气，画面又一次切换，安眠剂继续发挥作用。
    但不知为何，出现的不是新的画面，而仍是姚琳在说：
    “梓健，第一我有喜欢的人了，第二要准备考试了，我不想谈这些，第三……”
    邝梓健猛地想起，为何这个画面又会重现了。
    那是自己的大脑自主选择的结果，大脑是在有意的提醒着一件事，才又回放这个画面的。
    原来在姚琳对梓健说这番话的同时，温妮也正在听着。
    她靠在车站的大型广告牌后，听着姚琳亲口拒绝梓健，听着亲爱的老公费尽心力的挽留另一个女人——这是多么残酷的事！
    而温妮是全世界最聪明，也是最坚强的女孩，她接受了这些，不管多痛苦也要听下去。
    于是邝梓健第三次呼唤“扩展功能”，而这距离前次、再前次使用的间隔都非常短，他几乎是连续三次使用了这个功能。
    难以抵挡的冻感急速转变为痛感，就像有一颗浑身长满刺的圆球在血管中不停滚动。
    耳鸣比刚才还要强烈，画面也花了比之前都要长的时间才出现，邝梓健甚至觉得有种莫名的呕吐感涌来。
    更早的时候，在姚琳家的门口，温妮和姚琳站在那儿。
    邝梓健极力想看清这一幕，因为这两个都曾被他深爱过，也都曾爱过他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对邝梓健来说非常少见。
    记忆中几乎只有两次。
    一次是姚琳闯入抄作业基地而后同温妮并肩回学校，另一次便是在老街，被心地善良的老板娘拒绝出售黄碟后所遇见的两人。
    真的太美好了……
    “温妮，这是他给我的东西。”姚琳递上一个袋子，“礼物我没拆，也不知道是什么，信我看了，你不要生气哦。”
    “……”
    “因为我想确定他是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明白……谢谢你姚琳。”
    “谢我什么，我都有些后悔应该在第一天就告诉你这些的。”
    “没事。”温妮笑笑，“梓健如果看到现在这画面一定很气吧，他费心买的东西结果又落到我手里。”
    “是啊，不过他活该。”姚琳说，“还记得以前梅毒同时送我们两个一模一样的礼物和信吗？我们当着他的面把东西都扔进垃圾桶哎。我们是有默契的，是不是啊温妮。”
    温妮看了看袋中精美包装的小盒，低声说：“梓健和梅毒不一样。”
    “……温妮。”
    “我不想看到他伤心，不过我又很庆幸，庆幸你甩了他。”
    “温妮，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把感情看的太重了，重到都不像你了，你都不会冷静去思考了。”
    “是嘛……我改不了的。”
    “不会改不了的，以前我也和你一样，后来不也就一点点改了？把这些事看的太重，只会害了你的。”
    温妮看着姚琳，两人离的很近。而在她心中其实并不认同姚琳的话。
    “温妮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车站吧。”
    “我想我还是不去了。”
    “哎？你刚刚不是自己说要去的吗？”
    “可我想如果被梓健看到我在场，你又要说那些话他一定会受不了的，我不想让他难过。”
    “没有温妮，你一定要去，这很重要。而且我知道你也很想去的。”姚琳拉上她朝前走着，“而且车站上有块广告牌，你就在那后面，这样既能听见也不会被发现。”
    “真的吗？”
    “快走吧。”
    于是便出现了当姚琳井井有条的拒绝梓健时，温妮拿着礼物和信靠在广告牌的另一侧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一刻温妮的心情，恐怕是无人能理解的。
    猛然间眼前的画面一片黑暗，就像有人突然关了房间内的灯一样。
    邝梓健忍着大脑未消退的刺痛想叫些什么，可喉咙又一次发不出声音。
    画面久久没有出现，而他也没有醒来，仿佛是处在安眠剂与现实世界的夹缝中。
    这么一想他有些慌了，万一永远在这黑暗中呆下去那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永坠无尽的痛苦中吗？
    而此时黑暗中传来了实验室那女人的声音，只不过她不是在对邝梓健说话。
    而是对着，其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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