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帝师》第六十一章绝世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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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最后一枪并没有多少变化,同安伯尘平日里无数次练习如出一辙。)
    然而,这一枪落于众人眼里,却在他们心头掀起轩然大波。
    谁也不知安伯尘是如何破去强横的五雷之术,地魂出返于瞬息间,就连东南楼阁上那个俊美的男子也没能看清。
    可安伯尘刺破夜sè,扫落月华,直取厉害霖而去的这一枪,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究竟是什么人,竟凭一杆银枪硬生生破去了天底下最为恐怖的秘术?
    张布施满脸苦愁,握着茶盏的那只手陡然缩紧。
    无华xiǎo和尚脸上的淡漠犹如月光破碎一地,怔怔地望向安伯尘,久久不语。
    坐于四面楼阁的老将们不约而同的拔身而起,君王那番心思早已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目瞪口呆的看向安伯尘,先是一脸恍惚,渐渐的,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如获至宝一般。
    武将或许能倚仗道技击败秘术大家,古往今来,这样的事也曾发生过,例如成名后的霍国公就有过刀斩秘术大家的战绩,也正是凭借那一战,方才使得霍家刀法名声鹊起,登临绝技榜。可那只是存在于天品修炼者间的战事,修为越高,火势越强,越能感应到天地玄奥,突破寻常招式的束缚,成就蕴含无穷奥妙的道技。比之道技、道法,秘术先天占优,因此在天品以下的地品之流中,秘术堪称无敌,更别说炎火境界。
    安伯尘这一枪打破常理,匪夷所思,若是传了出去,足以令他扬名天下。
    就在看客们纷纷震惊之时,安伯尘一枪杀至,势如奔雷,枪似毒龙,直取厉霖前胸中丹田。
    月光将他的面庞映得清冷,唯独近在咫尺的厉霖才能发觉,在安伯尘眸底深处伏着一抹血cháo。
    转眼后,波澜起伏,血cháo泛滥。
    十四年来的不甘和怨忿一朝发泄,悉数落于安伯尘这一枪中,一枪既出,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
    面前少年的身份,他自己的身份,以及这场比试原先的计划等等,全被安伯尘抛诸九霄云外。这一刻,安伯尘无牵无挂,虽携怒而刺,可心意却纯粹无比,身法和枪势也愈发灵动,含着若有若无的韵律。
    一枪刺中,毫无阻拦的捅入厉霖前胸。
    鲜血溅起,漫入夜sè,东面楼阁上的君王猛地站起身,双拳紧握,难以置信的望向青衫少年。就见少年人翻腕,挑枪,将厉家嫡长子干脆利落的掀落马下,没有半点花巧。随后收枪于背,转过身,抬起头,满脸平静的看向自己。
    为君半生,李鈺都没见过如此平静的眸子。在琉国,无论谁见着他,都无法如此镇定,那些清高的文臣不会,气度如渊的武将也不会,只因他是琉国的君王,金口一开,无数人的命运随之改变。
    可这个xiǎo仆僮的眼神却如此平淡,没有得胜后的张狂,也没有邀功的趋炎。
    未等琉君回过神来,安伯尘便已垂下了头,静静的看向脚边染满鲜血的无邪,不知在想什么。
    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响起,百姓们不度君心,只知道这场从中午战到晚上的比试终于结束,无论过程如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个来自墨云楼的xiǎo仆僮自然是今晚的英雄。李xiǎo官三人最是激动,疯了般的大呼xiǎo叫着,一边忙不迭的向身边人吹嘘安伯尘和他们有多铁
    欢呼喝彩声萦绕耳边,始终未能钻入耳廓,安伯尘站在东面高阁下,低垂着头,远远望去,就好似一杆标枪笔直竖立,虽然风光,可风光之后的寂寥和疲倦又有几人能知晓。
    或许只有磕磕绊绊,一路走来的司马槿能看出些许。
    夜风掀起少nv的长发,琉京夜,樱花飏,静静的看向安伯尘,司马槿轻抿朱唇,神sè复杂。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耳旁传来萧侯的叹息声,司马槿微微诧异,却没想到呆在马车中,那萧侯竟也能猜中自己此时的所思所想。
    曾几何时,她只是想从安伯尘那得到仙人秘籍,那夜的xiǎo仆僮懵懵懂懂、憨憨傻傻,天真得让她难动杀心。却没想到,短短十天后,一眨眼的功夫,那个xiǎo仆僮摇身一变,重创世家子,持枪相对君,变成了琉京百姓眼中的英雄。命运固然难以琢磨,造化nòng人,生老病死无从度。在别人眼里,今日的安伯尘何等幸运,可在司马槿心中,安伯尘本不该是这样的,他本该简简单单,而非承受没人知道的重压,孤独地站在演武场中央,在琉京这团漩涡中,越陷越深。
    说到底,全因自己那一夜的强人所难。
    司马槿如是想着,心情莫名。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去想这些,不该生出无谓的同情,可一想到那个渐渐喜欢上说冷笑话,说完后会害羞,却依旧乐此不疲的少年,司马槿便有些心软。
    “你可知道剑胎?”
    老人的声音响起,司马槿略一犹豫,没有回身。
    “人就好比剑胎,刚出炉时,有好有坏,好的自然被百般呵护,就算做不了名剑,也能被高高挂起束于高阁为饰。而坏的剑胎要么弃之荒野,要么毁于寻常兵丁之手,或许也有人耗费心血,想要将它们冶炼成名剑,却难而又难,鲜有人能成。”
    的确,在大匡,出身几乎决定了一切。
    听着萧侯的比喻,司马槿暗暗点头,却不知萧侯用意为何。
    “却有一等剑胎,不属于以上两者。”
    闻言,司马槿心头升出莫名的情绪,就听萧侯接着道。
    “那等剑胎,不论好坏,也不论被尘埃埋了多久,终有涤尘而出的那一天。只因为,那是天生的绝世名剑。”
    身躯轻颤,司马槿望向默然而立的少年,半晌,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
    目光逡巡在安伯尘身上,过了许久,琉君的面sè渐渐变得yīn沉下来,眸里冷光乍闪。
    “恭喜君上,此子临危不luàn,少年英勇,日后定成大气。”
    眼见琉君面露不悦,方姓老将军犹豫片刻,迈前一步,抱拳称贺道。
    “君上慧眼识英才,日后我琉国再出猛将,全赖君上今日之英明。”
    又一名老将走出席案,满脸喜悦,抱拳道。
    不多时,又有数名老将“欢天喜地”的走出,佯装不明琉君心意,打着哈哈附和道。
    若非安伯尘凭着一杆无邪,战败身怀秘术的厉霖,这些老将也不会忤逆上意。表面出言庆贺,暗地里却是在劝说琉君网开一面,老将军们眼力毒辣,如何看不出琉君正强忍着的怒意。
    霍国公已死,国无大将,可又不能无将。在场的老将军大多既不属于左派,也不属于右派,为国中中立势力,正是琉君需要笼络的存在。
    深深看了眼安伯尘,琉君冷哼一声,就yù离转。
    “君上请留步。”
    清朗的声音从演武场右侧传出,隐约中含着几丝笑意。
    安伯尘抬起头,转目望去,就见司马槿双手负于身后,向他看来。
    终于等来这一刻了。
    安伯尘深吸口气,心情莫名,有些不舍,也有些失落。
    虽没能像早先计划好的那般,求得不胜不负的平局,可既然胜了,理应得到琉君嘉赏,司马槿借离公子之口求得九辰君,对她而言,也算大功告成。
    只不过,功成之日也是离别之时。
    “是离公子”
    “听说离公子染病数日,今日难得出mén,就是为看他mén人这一战。”
    直到此时,百姓们才想起,今日演武场上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却因安伯尘风头太大,竟把自家公子盖过。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司马槿身后的马车,唯独李xiǎo官面sè惨白,脸皮不断chōu搐着。那夜离公子当着他的面被斩落头颅,至今记忆犹新,可听着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公子无疑。
    浓浓的恐惧从李xiǎo官心头升起,脑中一片混luàn,忍不住颤抖起来,看得一旁的阿福和平子满脸mí糊。
    脚步一凝,琉君回过头,俯视向载着离公子的马车,过了许久方才问道。
    “还有何事?”
    “草民记得,君上的王旨上写道,获胜的一方可向君上求赏。”
    “大胆离公子”
    一旁的阁楼上传来琉臣的斥骂声,还未说完,就被琉君扬手止住。
    “本王一诺千金,既然许下承诺,自当遵行。”
    说着,琉君转望向安伯尘,目光闪烁,沉yín着道。
    “你想要什么?”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安伯尘身上,只等他开口求赏。
    收回看向司马槿的目光,安伯尘抱枪拜向琉君,毕恭毕敬道。
    “草民喜好看戏,今日侥幸获胜,不求其他,只求公子昔日送给映红姑娘的那只戏偶。”
    少年人平静的声音传出,琉君微微惊诧,随后沉默。
    演武场内外,无论平民百姓还是王公大臣都是一脸讶然,他们本以为安伯尘不是求官便是求财,谁也没想到,他千辛万苦赢下这场比试,所求的只是一戏偶。
    “原来是戏偶”
    却有一人面露深思,转瞬后,眸中涌出浓浓的喜sè。
    “怎么了,馨儿?”
    “馨儿没事只不过有些吃惊罢了。”
    西面高阁上,站在璃珠身后的妩媚nv子平静的说道,双拳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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