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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布站直了身体,开口道,当年的事情很清楚。我本是教中归属白长老管辖的一名普通教众,只是大概这身拳脚还过得去,在教主面前也露过两次脸。那次单左先锋奉命出行,单家夫人相送,我跟随白长老与教主,也去谷口相送,当日倒未有异样,但回来之后教主令人把我叫去,说让我带口信,叫单夫人去他那里一趟,我便去了。
果然是你了?卓燕喃喃道。
后来单夫人便随我去了教主住处,但我并没进屋,教主只叫我去外面守着。这之后……我曾听见单夫人的呼救之声,但说来惭愧,简某当时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子去打抱不平,只好守在附近,到得夜深,只见单夫人蓬头散发地跑出来,哭着回去了。
一派胡言!拓跋孤听得勃然,却只听卓燕哼了一声。你先不必激动。他冷冷地道。简布,有几件事我要问问你。
星使但问无妨。
第一件,你奉拓跋礼之命去请单夫人的时候,为什么易了容?
简布一怔,你……
不要废话,回答我为什么!
这个……简布眼珠略略一转。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教主此举意欲何为。简布虽然胆子小不敢违抗,但羞耻之心还有,所以……便改了个面相……
羞耻之心?卓燕又冷笑,但这冷笑,却也已冷笑不动,重重咳嗽了几声,声息极重。
第二件——他勉力续道——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么?你告诉过别人么?
这样的事我怎敢乱说?当然是……哦,对了,白长老那里,我还是如实说了。其他人便未曾说起了。
单夫人死了之后呢?你也没有对人说?
自然没有。那天我记得单先锋赶回。后来与教主密谈一场,回来便只说夫人是忽然暴病而亡。
但单侑云的长子曾去拓跋礼那里大吵大闹过,难道此事也未因此传开么?
嘿,有没有人听说些什么我便不晓得,反正没人说起过。拓跋礼把那单侑云的儿子打得半死不活丢入大牢。那小子没多久便一命呜呼,亦没闹得了多大。
卓燕似乎是在点头。那第三件事——简布,你知道我是谁么?
这个问题我倒也想问——星使似乎与这件往事有莫大的关联?否则怎么一直要追问此事?
当年单侑云请了个先生教大儿子念书,那先生是我父亲。卓燕道。所以我也算半个单家的人。
简布的表情似有些微微的惊讶,竟一时沉默着,未能说出话来。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卓燕冷笑道。因为你至少应该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单家的家丁。应该都被以各种秘密的方式杀害了。
便连拓跋孤也微微一惊。有这种事?
只见简布忽地以手指着卓燕,叫道,你……你就是单疾泉,我认出来了!你是单疾泉!
卓燕似乎是叹了口气。你认出来便罢了。姓简的,不要怪我扯谎,你扯的谎更大。扯谎的滋味很好是么?
我……我几时扯谎了……简布笑得已然勉强。我原不知单公子竟然无恙。早知如此,我也便不必难过了那么久了……
杀死单家家丁的事,是不是有你的份?卓燕只是恶狠狠地盯住他的眼睛。
这个……简布吞了口口水。我……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简布看了拓跋孤一眼。自然是……是先教主之命……
恐怕不是吧!拓跋孤怒目道。那件事我看从头至尾都是出自白长老的设计,对么?
简布又朝卓燕望一眼。怎可能。他大声道。星使,你知我身受你蛊虫控制,我若说谎骗你,岂不轻易便能揭穿!
所以你才选择现在说。卓燕的语调似是极度无力的低沉。因为你也明知我此刻控制不住你——现在说了。利用我以为你不敢说谎之心,必不至于来日以蛊虫逼你再说一遍。退一万步讲,你也有机会——在明日到来之前,让我伤重而死。
星使想得太多了,我焉有此意。我本不知你是单疾泉,若当日事不是让拓跋礼所为,我赖在他头上有何意义,不是反而招教主之忿么?
你说得不错。卓燕微微一笑。所以我想,一定是因为说出真相比你这样说招他之忿更甚。所以——真相恐怕也不是如拓跋教主所言,出于白长老的设计吧?
简布的面上微微闪过一丝不安之色。反倒是拓跋孤抱臂道,叛教之人,本就没有好下场,有什么事比叛教更严重么?
叛教之人,也许还能留个全尸吧……卓燕幽幽道。或者出于昔日情分。或是事出有因,过错在己,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留条性命——但有些事情,若做出来,恐怕就要死得很难看。
他的目光与拓跋孤双目相接。比如……
拓跋孤神色不动,却已了然他指的正是单疾风一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年对单夫人之举根本就是简布自己所为么?拓跋孤注视着他道。
就看他承不承认。卓燕也不动声色道。
这……简直荒谬了,你们不信我说的事实真相,却胡乱猜测这子虚乌有之事!简布倒似着急起来。
只怪先前你说的时候,当真没认出我来。卓燕道。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曾看过单夫人遗书之人活着——并且很清楚地记着她写过那件事发生的地方并非如你所说在拓跋礼的房间,而是他的练功室。
他停顿了一下。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这个……我记忆略有岔错,但地点有变,说的却还是事实!
卓燕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拓跋教主,看来你还是非解开我穴道不可了。
不必了。拓跋孤道。你们两个说得都已够了。适才你说此事或许是简布自己所为——我倒是依此猜到了个大概,不如我来说说。
他略略侧身。看了看简布。那一日单侑云出行,你、白长老和我爹三人都去了相送,该是没错的,单夫人也在那里,必也没错。只不过见色起意的并非我爹,而是你。
他眼神中带着深深的鄙夷,轻轻哼了一声,道,于是那天回来之后,你便假装奉命前来。为防被单家人记得,你特地易容改扮。单家除了侑云先锋,本与你们打交道不多,听说教主有令,自也不疑有他,更不敢怠慢——教主房间你是不敢进的。他那天也正是在房间里。你便将她骗去练功室中。你说你没进屋,只在外守着——恐怕在她进去时,你也是对她说你会在外守着,请她单独去相见的吧?但实际上你早在室中做了手脚,大约是用了迷香一类的东西,单夫人进门后便着了道,你便即跟进。趁着她神智不清醒,对她做出苟且之事。单夫人受迷香之惑,半梦半醒,你只消在过程中不断自称是拓跋礼,她自然深信不疑。
他说着,又看了卓燕一眼。想来令堂亦不算个聪明人,亦不算见过世面——普通女子经此一事,定必想不开,更料不到有诈,于是留书自尽。这倒不是你想看见的。是吧,简布?拓跋孤又转回头来。你原想此借着她作为女人之羞与迫于教主身份之压,不敢声张,便此算了,却不料听闻她死讯——便料想单家人应该知晓了此事。于是——你便假借探视之名。去单家查看,多半也看到了那遗书,知晓她果然以为是我爹所为。你便心生一计——你既是那叛徒白长老那边的人,想到这是个挑起我们与单家不和的机会,便将此遗书所述告诉了白长老。白长老早有不服拓跋一家之意,于是秘派人将单侑云叫回,又在教中散播此谣言。可笑的是单侑云的大儿子,也就是现今的卓四使——当年便是个受人利用的料,竟不自量力地要去找教主报仇。我爹的脾气怕是没那么好,任你是谁,敢来挑衅的,便是死路一条。
他停顿了一下。想必他当时根本不想与你多说任何一句话罢?
卓燕苦笑。不错,我对他说此事,他只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亦不曾问过来龙去买。若非他那般态度,我又岂会更加怒不可遏。
凭你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他怎会稀得与你废话。没有当场取你性命,便已是手下留情了。不过——他这脾气也确是不好,才让白长老等人有机可乘。你说单家家丁曾被暗杀,此事我不知晓,不过你那件事情之后,我爹在教中声望急下,我倒有所感觉,恐怕知晓此事之人都以为我爹是为了掩盖真相而暗中布置了杀人灭口之事——但实际上下手的,却该是白长老和简布这一干人。
他又停顿了一下。而且他们杀的,该不止是单家之人,所有看起来像会多说的,都被暗中除去,否则怎会到后来一个知 也找不到——这般举动却只是为了嫁祸给我爹。偏巧我爹又当真像个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的人,对于任何事,他只会说一句“是我做的”或“不是我做的“,却不肯有任何一句解释。
单家家丁是我爹遣散的。卓燕道。我活下来之后曾一度在附近打听过,大概知道是爹有一天忽然让他们都回去,恐怕他也料到会有婿事——却不料祸事仍是没躲得过。
只不知那所谓的你爹单侑云与我爹的一夕深谈是否真有其事?拓跋孤又将目光转向简布。我倒是宁信其有,因为若他不曾因这一夕长谈而真正明白和相信此事并非出自我爹之手,他决计不可能在其后仍然效忠于我们拓跋世家。
若是如此,为何会有后来疾风知晓这段往事要报仇的事情?
那就恐怕这事情并非你爹告诉他的。拓跋孤道。我记得单疾风叛我时——与你一起出逃——简布,也许告诉他此事的,正是你吧?
简布已然不说话了,反倒是卓燕道,疾风为何又要信他?
也许因为——你娘的遗书在他手里。
拓跋孤似又想了一想,道,所以还有件事,我也突然明白了——当年单侑云若在那一夕长谈之后选择了继续为青龙教效力,除开相信你娘之事非拓跋家所为之外,必也相信你的死并非我爹本意。我倒不想为心脉五针之事辩解,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愤怒之下不择手段,做出这种事并不离奇——但恐怕并不想伤你的性命,只不过折磨了你,算是个教训,回头将针除去,这酷刑痛苦完之后倒是无恙的。只是这其中——应是被人做了手脚,有人想让你自此不醒为妙。
他吐出口气。你心脉受阻,受我一掌也未死,那么当年心脉被针所封,也许也是你得脱命厄的原因。只是查验之人以为你已没了命,才当你是尸体,送离了地牢。
这番话说完,拓跋孤一双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简布。简布嘴唇微颤,似想张嘴说什么,可面孔却有些扭曲,良久,他忽然爆发出一声高笑。哈!他笑着。哈!他又笑了第二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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