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第一百八十三章出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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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人?”
    “司马君实!”王安石深情复杂地缓缓点出了一个人名。
    “要坏!”一听到司马光的名头,韩绛就暗暗叫坏。他是河北出身,又久在京城,比在座几人都要清楚司马光在京城的影响力是如何之大。神宗以前地宋王朝,政坛上地势力基本上都是北方为首,就是录用进士。亦有歧视南方之人的传统。他们认为南方之人比较狡诈,不合圣人之道,能不用就不用。
    真要说回来,在座之中,除了韩绛,其他诸人,都是南方人。王安石父子老家是江西地,而吕惠卿与郑侠,则是福建的。都是地道地“南人”。这些人远离京城,对朝堂的深层规则不熟悉也很平常。司马光是北方人,自小扬名京城,一路仕途,大多在北方经营,交游广阔,与不少朝廷重臣皆是交好,而这些人,又大多是北方之人。像宰相韩琦,也是河北之人。对司马光的赏识。可比王安石要多了。
    整体说来,在同等情况下。王安石得到朝臣支持的力量,肯定比不上司马光。韩绛担心的正是这点,一旦司马光也表现出非凡的改革能力,那么以后王安石这边要出点什么事,官家也多了一个选择,而且看上去这个选择比王安石这点还要好上几分。
    韩绛倏地又皱紧了眉头问道:“介甫,君实你我皆是熟悉,更是了解他地为人才情。论为人品行,那自不必说,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可以指责他的人来了;论才情,治史之功,亦是当世无两,莫可匹敌。至于为政之能嘛,处理政事,也是一把好手,可他中正为人,处理政务,也只是循着规矩做事罢了,兼之目光长远,往往能胜任别人不能胜任的职位。可也止于此罢了,其经济之道,一般而已,若说到创造变法举措,说老实话,与介甫你比起来,还有一段差距。介甫你说君实他……”
    “哈哈,子华是想说王某太过恭维他了?”王安石有趣地看着韩绛皱得更紧的眉头,“然而这改良之议,确实是他先上的。王某这里就有他写的奏章,子华要不要看一看,君实地笔迹,想必子华是不会陌生的!”
    韩绛突然笑了,道:“介甫,给你这样一说,韩某的兴趣也来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和韩某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王安石也笑了一下,道“还是子华了解王某呀,知道这是王某在苦中作乐的把戏呢!”接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神色更是复杂了,微微感叹,“子华,也许君实是欠缺了一点经济之道,不过他有一个好学生呀。就一个学生,却是太出色了!”
    “学生?介甫是说沈子贤?”韩绛一愣。
    在王安石感叹的时候,一旁吕惠卿目光更是闪烁了,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良久才抬起头来看向王安石;至于王也不笨,知道父亲的意思。脸色更是白了一下,目光似火一般燃烧。
    “介甫的意思是这个改良之法是沈子贤弄出来的,借君实之手上奏?”韩绛又是不解地问。
    王安石叹道:“此人才华如何,子华你作为他地直接上司,会不清楚?亦是一个经济好手呀!君实有他相助,刚好补上缺陷,如虎添翼呀!”
    韩绛半是不信地道:“介甫。也许指点君实另有高手,不一定就是沈子贤了。他还年轻,纵有才华,亦是有限吧?”
    “这可是官家亲口与王某说地!”王安石亦是苦笑,“起初王某也是不信,不过听了官家转述他的话之后,才明白过来,司马君实所上奏章,确实与他关系莫大!”顿了顿之后。稍稍把从官家口中听到的有关沈欢的观点拿来与众人说了一说。韩绛却笑道:“介甫何需忧虑,君实纵是有再聪明有才的学生,这个学生,不也是你的女婿吗?半子关系,这可比他亲了一层了!”
    王安石幽幽地道:“可惜这个女婿,好像与王某并不是同一条心呀。打那次与老夫讨论了变法事宜之后。就没有上过门了!当时新法未行,他就提醒过会出现如今朝堂地纠纷,不过老夫不大在意罢了。当时他没有说出什么改良之法,也许是回去后针对了解的新法想出来的,说予司马君实知道罢了!”
    王应道:“父亲,孩儿早就说过这个沈子贤不能太深信。当时他写的唯物论说什么一切从实际出发。孩儿就预料他会拿这个来针对新法出现地问题,现在您看吧,果然是这个说辞。说什么实际就是新法确实引发了一些问题,需要改变!居心叵测呀,若以后他也拿此理论来兜售,也许其他朝臣更有反驳我等地利用了!”
    王安石沉默不语。吕惠卿却是眼前一亮,看看王安石,又看看王,莫名地笑了。
    韩绛却劝道:“介甫。怎么说沈子贤都是你的女婿,是一家人,能和则和,家和万事兴嘛。何况他才华横逸,于经济之道与介甫有共同之语,若得他相助,介甫做起事来想必更能事半功倍。你说呢?”王安石不置可否,淡然一笑。韩绛好心劝他缓和与沈欢地关系,把对方收为己用,本是当理。不过王安石是谁。此君学识超迈世人。自是心高气傲,听得老朋友把一个小辈与自己相提并论。还有让自己低下姿态去招徕的意思,心里地难受自是不必说了。
    王安石倔强强悍,也许韩绛不说出来,他还真有这个打算,可宣诸于口,真要做了,叫他脸面往哪放?日后王安石与沈欢的分歧越多,关系越差,距离更远,以至最后反目,也许就是在今日埋下了伏笔。造化弄人,一至于斯!
    关于沈欢的讨论,暂时在众人各怀心思之中停住。王安石的态度也很明显,改良之法,势在必行,大家也没有争论的余地。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就官家说的两点建议完善各项措施。在这一点,吕惠卿给地帮助最多,出力也最大。韩绛家世太好,为官一直很顺利,对于民间具体需要,则有所不知;郑侠与王聪明则聪明,然而纵是天才,闭门造车成就也不大,年轻的他们没有从政经验,对于具体举措,说不出个大概。那么算来算去,王安石能倚重的也就只有吕惠卿了。
    改良之法,总体方略有了,只是修改一些具体的数据而已。降低青苗钱的利息,已经不可避免,对于降为一分的改良之议,王安石完全同意。这点吕惠卿还是有一点异议,他认为变法要有功效,速度很重要,特别是旁边还有人虎视眈眈地情况下。他建议王安石定为一分半,让他向官家陈述利弊,争取降为一分五好了。
    这点王安石没有同意,坚持就降一分,算给个面子司马光,免得两人关系越来越差。他心想这次完全依司马君实的意思进行改良,那么他们的关系应该会有所缓和了吧。既然王安石都坚持,吕惠卿的劝说当然无效,只能妥协。于是青苗钱取息一分的改良就定了下来。至于其他划分区域,这点需要韩绛地帮助。拿出数据,看看江南河北这几路拿个比较富裕一点,哪个上交的赋税多一点,特别是农业方面的赋税,收成高的几路,朝廷就不把青苗钱发到他们地州县了,或者少发。
    改良之法修订完毕的时候。已是八月将中了。改良之议里,均输法暂时没有多大改变---其实是沈欢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来,农田水利法方面就加大了打击官员强令百姓兴修水利的力度。改变最大地就是青苗法了,这也是朝廷官员反对最多的法令,因为关系确实重大。
    王安石的《新法修改条例》一抛到朝廷,让众多朝臣一片失声,他们想不通之前还强硬不肯服输的王安石为何会有自己否定自己之举。王安石的改变,让众多言官们觉得是自己的一场重大胜利,没有他们的努力弹劾。深得官家信任地王安石会有此举?于是他们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强追穷寇,要一把打到王安石,就在要上更多弹劾奏章地时候,宰相韩琦与参政司马光站了出来,公开支持改良之法。还大力帮助施行。
    两人地出头,让不少朝臣都明白了他们地意思,于是大多把写好的弹劾奏章收了起来,不再示人,更不敢拿到朝堂上来讨论。只有几个比较顽固----比如御史中丞吕诲,还在孜孜不倦地做着弹劾王安石之事。不过这些奏章暂时起不了多大作用了。心情颇好的官家也不打算与他计较,束之高阁,全装作没看见。
    新法的改良,让朝堂的气氛融洽了不少,中秋地到来,更是凭添几分喜气。心情大爽的赵顼,大手一挥,决定拿出几百贯钱在中秋之夜宴请重臣。沈欢也在其列,期间喝酒吃饼。好不惬意,最后还与王安石说了几句,算是与他的交道。至于心里如何作想,也只有两人知道了。
    喜事总是令人愉悦的,中秋之后,赵顼一连几天都笑容满面,朝堂暂时没有大纷争----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作为一个帝王,这已经算是成功了吧?
    然而打击随之而来,在八月十八的这一天。一个吉利地日子。大宋朝廷却接到边关急报:西夏人又寇边了!
    每年秋天,强盗性子贯穿骨髓的党项人都会出来“打谷子”。劫掠一番,好作过冬之用。而倒霉的对象,则是军事嬴弱的大宋王朝!
    本来嘛,总是给外族寇边的宋王朝,对于寇边可不陌生了,按照情理,寇啊寇的,习惯习惯就好了----反正宋王朝自建立之日起,先是契丹,后是西夏,给人欺负得像个苦命娃,若是这次忍忍也就过去了。
    赵顼现在对此没有办法,本来也打算忍的,然而听到具体情况时却惊得坐不住----西夏国主谅诈亲帅三万骑兵、两万步卒,一路杀往宋朝边境而来。说到谅诈这个人,你不得不佩服他的顽强,此君今年不过二十一,然而自小登基的他,对于寇边大宋,那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加之其残忍暴戾,实在是一个恶魔,在边境杀人无数,无恶不作。然而因为军事上地差距,宋朝方面对他却没有办法。
    这次他亲率大军而来,宋朝方面当然生怕他一个冲动,做出直杀京城之事,虽然西北方向防军不少,可是宋朝君臣因为当年真宗的兵败事件,对本朝的兵力实在没有多大信心!于是乎,整个宋朝君臣都慌了起来,也忙了起来。
    “诸位臣工,这次西夏寇边,如何挡之,大家商量妥当了吗?”赵顼急切地询问之声在大殿响起。这是军机重事,能来的人不多,因此整个福宁殿还是很空阔与安静。
    韩琦作为政事堂的领班人,不能不作表态:“陛下,还是依往常惯例,死守吧!”这话很无奈,特别是那个“惯例”一词,让做场诸人都是脸色一红。
    赵顼闻言怒得脸色红如血水,喝道:“又是这样忍吗?大家商量好了?”
    众人都不敢回答,算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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