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第一百七十一章致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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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挥点余热!沈欢打定了主意,而且名义还堂而皇之:让欧阳修留在京城,免却千里奔波,也许能多活几年呢。历史上欧阳修地死因不无老来郁闷的严肃。
    “不行?”欧阳修愣了一下。
    沈欢顿了顿,极力组织语言:“永叔先生。您学识渊博。可谓一代宗师,又喜好提携后辈。若是离开京城回到庐陵,晚辈觉得就太过浪费了!”
    “怎么说?”
    “先生就是致仕不再做官,也不必离开京城嘛!晚辈最大地愿望就是能请先生留在京城,教授门生,提携后进,为大宋培养栋梁之才,那才是先生的风骨呀!孔圣人一生育人,弟子三千,贤达无数。先生为文为人,不正该以此为榜样吗?”
    欧阳修笑道:“老夫也有此心愿,为大宋培养人才,是老夫份内之事。可是,老夫回到庐陵,也可以行此之事嘛!”
    沈欢反问道:“先生,若论文化经济,庐陵比之开封如何?”
    “天壤之别!”欧阳修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答案。
    “正是!先生,庐陵偏远,无论文化经济,皆不及开封。开封是大宋京城,天下仰目,文人士子,尽是云集,年轻人才,比之庐陵不知强了多少倍。像苏轼兄弟,不正是先生在京城发掘地吗?晚辈觉得先生该留在京城,发掘培养那些年轻人才,这样一来,既是文坛幸事,亦是大宋之福啊!”
    “这个……”欧阳修给沈欢一大通忽悠弄得心神不宁,不尽心动,有点犹豫了,“可庐陵怎么说也是老夫老家,老而归家,也是老夫的心愿……”
    沈欢站了起来,恭敬作揖道:“晚辈在此恳请先生以大宋天下为念,以苍生之福计,请留下来吧!”
    欧阳修愣住了,既而笑道:“子贤,你这是在逼老夫呀!你这一礼,如今老夫可消受不起了呀,老夫致士,就是白身,品级可比你低多了!”
    沈欢说道:“晚辈这一礼,不论官阶品级,只是出于一个读书人对前辈的恳求而已。”
    “读书人……”欧阳修喃喃念了两句。
    沈欢见状暗喜,又加了一把火:“先生,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伯和兄想想呀!”
    听闻沈欢把自己儿子给抬了出来,欧阳修疑惑了:“伯和,此事与伯和何关?”
    “怎么没有关系!永叔先生,伯和兄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他淡泊名利,不喜官场,为人纯孝,若您老要回庐陵,他孝顺之人,岂有不跟着回去侍奉的道理!他现在编辑《文艺》杂志,正是发挥所长的时候,一旦离京,放下事业,令他郁郁不得志,先生您说。岂不是毁了他地一生么?”
    欧阳修更犹豫了:“以伯和为人,倒可能会与子贤你说的一样。《文艺》这本杂志,现在不得了呀,已经深入文人之心了,也有偌大的影响力。看伯和这些年月所为,倒真把它当作事业来做了!子贤。你……可真让老夫为难呀!”
    沈欢嘿嘿直笑,把亲情拿出来说事。不怕欧阳修不妥协!
    欧阳修站起来走了几步,最后转头对沈欢说道:“子贤,那你说,老夫留下来,具体又该如何做呢?难不成要老夫呆在家里。静等人才上门?”
    沈欢笑了,很灿烂:“晚辈岂能让先生做那守株待兔之人!先生,您看《文艺》杂志如何?”
    “《文艺》?很好呀,如今老夫也是每期皆读,少了它,总觉心中难受呀!”
    沈欢小心翼翼地道:“先生。《文艺》如今是面向大众文人的刊物了,经过伯和兄的经营,已经有不少文人士子向其投稿,而伯和兄也择其优者刊行发表。晚辈认为,其中也是有不少优秀人才的,如果能加以遴选提拔,就是不能成为官场有用之人,为文也会大有长进。先生文章天下无双,若能择其一二加以教育。使其成材,他日我大宋文化之盛不难想象呀!”
    “子贤地意思是让老夫也进这个《文艺》做那编辑?”欧阳修猜测着问道。
    沈欢说道:“以先生之才,当然不必去做那编辑琐碎之事,此事自有伯和兄等人在做,先生只要坐镇杂志,遴选人才就是了!”
    “这个……”欧阳修又走了几步,“老夫需要考虑考虑!”
    沈欢笑了,以欧阳修的为人,不再强硬地说回老家,那便多半是同意沈欢地提议了。不过他为人持重。做事总要计较周全,一时难以定论罢了。对于这个结果。沈欢已经很满意了,他之所以把欧阳修忽悠下来,正是抱着让对方进《文艺》杂志地主意。
    《文艺》杂志无论如何办理,都是舆论工具,说白了就是宣传的工具。这种宣传功能,以沈欢的观察,王安石已经意识到其中的作用了,他生怕王安石日后凭着手中地权力使得《文艺》成为变法派的舆论工具,那就有违他办《文艺》的初衷了,确切地说,他这个《文艺》,不单不应该成为变法派的工具,相反还要成为变法派的制腋,有这个舆论监督存在,变法派做起事来,应该不会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吧。
    王安石强悍,变法派又势大,沈欢自己身份又特殊,日后没有保全《文艺》特殊地位地把握,而欧阳发等人在官场上有没有威望,估计不用王安石出手,其他变法派之人稍用手段,就能把《文艺》地大权给夺了去!
    为此,沈欢用心良苦地把欧阳修拉到这良舆论战车上,以欧阳修的地位,有他坐镇,估计还没有宵小敢对他动手!不说其他人,就是王安石来了,也不敢动用非官场手段来迫使欧阳修就范。在古代政坛,父子反目大有人在,但以徒反师地,就少之又少了,就是以王安石的强悍,估计也不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除非他想做真宗朝的奸臣丁渭!
    另外,对于欧阳修致仕后的使用,除了让他进杂志坐镇外,沈欢还有着其他想法,不过办理条件还不成熟,只能暂时压下,自己知道就好了!
    沈欢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永叔先生还要考虑周全,晚辈就不打扰了。官家那边,还要晚辈去回复,就此告辞了。”
    欧阳修点头道:“官家那边,就麻烦子贤为老夫解释了。老夫再重申一次,这次致仕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虚假,请官家不必多虑了!”
    “晚辈晓得!”
    欧阳修把沈欢送到前厅之后,停了下来,遣人送出大门。沈欢到了前院的时候,回头一望,只见庭院深深,不再见欧阳修地踪影。这一刻,他有点落寞,他也知道,无论如何努力,大宋文坛政坛,欧阳修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一代书生,自幼孤苦;天赋聪颖,勤奋好学,终成文坛领袖,数十年风骚,有史绝少!
    别了,醉翁!别了,欧阳修!别了,六一居士!
    沈欢脚步沉重地出了欧阳修的府邸,到了外面,他心头像放下了什么似的,轻快地吐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天又沉了下来,看似要下雪。也许,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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