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春秋》第一百四十三章无语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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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听楚名棠言中之意,喜道:“夫君准许了?”
    楚名棠不答,一手不由自主地轻拍着椅背,心中仍很是犹豫。夫人所说的确在理,长公主若嫁到楚家确实是一大隐患,而且让岳父出面亦是可行。他老人家对楚家与皇室联姻向来不满,此番在北疆见了巧彤,便对这女子甚为满意,越俎代庖管起铮儿的婚事来了。只需夫人稍稍透露愿与成府结亲之意,岳父定不遗余力相助,可是……
    “巧彤为铮儿正室,”楚名棠缓缓说道,“为夫终感不妥,难道京城百官府上就没有合适的女子了?”
    “有倒是有,”楚夫人没好气地说道,“方令白的幼女倒与铮儿年纪相仿,夫君你可愿意?”
    楚名棠立即摇头,那还不如长公主呢,他可不愿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到方令信手里。
    “除开方家,还有呢?”
    “妾身的几个妹妹亦生有女儿,还有明远,他家三丫头与铮儿打小就相识的,可铮儿不乐意啊。”
    楚夫人有几分恼怒:“也不知这孩子脑瓜子是怎么想的。前年就与他说起过这事,他却在妾身面前指天发誓,今生绝不娶表姐表妹,又讲了一大通道理,还说什么如若逼他,他就出家当道士去。”
    “胡闹!”楚名棠道,“此事为夫怎么未曾听说过?夫人,你也太宠铮儿了,媒妁之事向来由父母作主,哪由得了他了?”
    楚夫人讪讪然,小声辩道:“妾身只是事后觉得。铮儿有些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如他曾言三代之内的亲戚联姻。通常容易生下痴呆儿。妾身三妹就嫁于娘家表兄,两人所生地长子是有点不对劲,都已年过二十了。还如七八岁地孩童一般,三妹一提起这孩子就心酸不已。类似之事在京城中还有那么几件。因此妾身亦就不去动这番心思了。”
    楚名棠凝思片刻,微微点头。是有那么点道理。京城官宦人家中若有谁家生了痴呆儿。就算再秘而不宣,时间久了总会流传开来。如今想来其中表亲联姻确实不少。
    “唉。”楚夫人忽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如今就算没这等顾忌。妾身也看不上那几个姨侄女了。整日与轻如和巧彤在一起。妾身的眼光也变高了。细想下来。京城没哪家的女儿及得上她二人地……”
    这倒也是。楚名棠也想不出有哪家女儿能与苏柳二女相提并论的。郭怀之女也不过只是温柔贤惠。知书达礼。可这两点仅柳轻如就胜出她不止一筹。
    楚夫人哀声叹气了一会儿。也说道:“其实不只妾身,夫君。铮儿亦是眼高于顶。看看他身边几个女子。轻如与巧彤文采誉满京城。媚儿与长公主据说武功亦属当世罕有。且个个天姿国色,尤其是这个媚儿,若是生逢其时。恐怕又是一祸国殃民地妲已。铮儿与这些女子耳鬓厮磨惯了,哪还看得上寻常女子。”
    楚名棠听不惯了:“子女虽是自家的好,但夫人你也不能这么夸铮儿。”
    “妾身只是据实而言。”楚夫人白了他一眼。“何况自从巧彤参与了鹰堂之事后,除非她消失于世。否则就已注定是我楚家地人。夫君。妾身所言是否有理?”
    楚名棠不得不点头承认。楚夫人又道:“当初成奉之仅是吏部侍郎,巧彤为铮儿妾室无可厚非。可他如今已是吏部尚书。最近又荣登枢密院。为当朝六重臣之一。若巧彤仍为妾室,日后成奉之在朝中百官面前恐怕难以抬头了。夫君既是重用于他。定不愿看到有此情形发生吧?”
    楚名棠用力拈着颔下长须,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实不该耳根子太软。由着夫人与铮儿胡闹。如今却成了作茧自缚。
    “夫君,”楚夫人自己也退让一步,“不管如何,此番我等借着巧彤之名。先推托了铮儿与长公主这门亲事再说。”
    楚名棠斟酌良久。说道:“也罢。此事就烦劳夫人操心了。不过请岳父大人出面,还是等到柔然众可汗离京之后再定。还有,只是先定下这门亲事,世上哪有姐姐还未出阁幼弟就成婚地道理?”
    “好好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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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值初夏,清晨卯时还未到。天边已经泛出了淡淡的鱼肚白。
    宣仁殿外,官员们三三俩俩地聚在一处。相互寒暄着。等待着早朝地开始。
    “咦,奇怪,怎么礼部地官员一个未见?”一官员讶然问道。平日里即使在殿外,各部官员基本上亦是占据一块地盘,可今日西南边竟是空空如也一个人亦无,着实令他感到奇怪。
    四周安静下来。御使台副使田承先对身旁一官员道:“汤侍郎。这位大人是户部新任官员吧?”
    户部侍郎汤显扬笑道:“正是。安裕安大人原是商州郡地司马。一月前才调任我户部,现任我户部主薄,掌管东四郡。”
    田承先哼了一声:“安大人,你可知今日是何日子?”
    安裕有些拘谨,过了一会儿才道:“回田大人。今日是柔然诸可汗觐见皇上地日子。”
    “你既然知道此件大事。怎么不想想从东山皇家别院到此地近二十里路,礼部官员若不沿途看着。怎能放下心来?”
    汤显扬不愿自己户部地同僚被外人耻笑,便扯开话题:“这次柔然诸部可汗来我大赵,可把礼部各位大人忙坏了。”
    “那是他们份内之事。”田承先是方系官员,对楚名南为首地礼部自然没好感,“只是此番他们真是太过烦人了,这几日早朝过后还将所有官员留
    今日大典地流程走上几遍……不就是蛮族可汗,至于
    汤显扬笑道:“这可是相国大人与太尉大人的意思,今日大典效仿后汉太宗在紫金殿受降塞外一百一十八名可汗,乃数百年来头一遭。百官们若不熟悉此流程。出了什么差错,丢的可是我大赵地颜面。我户部亦为此协同礼部,为今日早朝每位官员赶制了新官服、配发象牙朝,忙得焦头烂额……”
    “成大人来了。”一旁安裕忽道,声音微颤。
    众人齐回首,只见成奉之在吏部左右侍郎的陪同下缓步走来。田承先轻蔑地看了安裕一眼,正待开口讥讽,成奉之已走到近边,汤显扬首先抱拳俯首:“下官见过成大人。”一旁安裕等人亦赶紧随之施礼。
    成奉之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含笑点示意。田承先拧着脖子,想做一卓尔不群状。可当成奉之看向他时。却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慌。
    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
    成奉之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嘴角和煦地笑意转为一丝冷笑。
    看着成奉之走入宣仁殿左侧地偏殿,田承先又羡又妒。那里以前只有楚名棠和方令信可以入内。如今朝中新设枢密院,便成了几位重臣商议国事及早朝前的休憩场所。回想起这成奉之一年前还只是一小小侍郎。自己身为相国大人地亲信对其还可随意喝骂。田承先不由咬牙切齿:
    “这世道,真他妈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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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偏殿内空无一人。
    楚名棠和方令信作为当朝太尉和相国,通常较晚才到,郭怀这几日则仍一直称病不出。看来心结还未解开。而王明远和方令明仍在南线和西线大营统领的位置上,楚名棠虽无意在今年攻打西秦。可仍命三大营四处设疑兵作佯攻之势,他二人可能要等到入冬才赴京任职。
    成奉之走到这几日自己所坐之处,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尔后轻轻往后一靠,闭上了双眼。二十三年。从大秦来赵国已经整整二十三年了。从少年郎到须发斑白地老者,从一县衙小吏到如今当朝重臣,境遇之奇恐怕纵观史书恐怕亦无一人可与自己相比。
    因此,成奉之对楚名棠父子可说是感恩了。在从北疆回京的途中,听说自己即将荣登枢密院,成奉之对此嗤之以鼻。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嘛。直至传言越来越多。楚名南对自己敌意越来越浓,成奉之才有几分信了,一颗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到了京城,成奉之直奔上京楚府,在楚名棠书房拜伏于地。楚名棠将他扶起。只是说了一句。从今往后,忘了你是秦人吧……
    “成大人。就你一人在啊?”
    成奉之一听这声音,忙不迭站了起来:“五公子来了。”
    楚铮一身戎装,从侧门走了进来。楚名棠深知这儿子地能力,让他整日窝在府中与一干女子打情骂俏也太过浪费了,便命他协助禁卫军副统领周寒安负责今日朝堂四周的警戒。
    楚铮往父亲的位置上一坐:“成大人,你如今身份不同,不必再对我如此恭敬,否则如何在百官面前树立威信?”
    成奉之笑道:“这不是没外人在嘛。”
    楚铮正色说道:“没外人在更应保持常态,是何道理你应明白。”
    成奉之见楚铮不似玩笑,肃容答道:“成某谨记。”
    楚铮点了点头,又道;“十个丫环和十个小厮我已经挑好了,今日便送到成府。”
    成奉之刚想拱手,想到楚铮方才地话又放了下来,道:“多谢五公子。”
    成奉之任侍郎时,事事谨慎深居简出,府里就十余个必不可少的丫环门房。搬到尚书府后,连车仗的随行人员都凑不齐,幸亏楚名棠从楚府调拨了百余名家将,这才没在百官面前丢了颜面。不过成奉之对此并不在意,反而从中受了启发,将府里原先那些下人分批遣散,,只留下夫人身边两个丫环和自己一贴身书僮,其余都换成楚府派来地下人,以示自己对楚名棠忠心不二。
    从北疆回来当天深夜,成奉之离开楚府回到自己家中,斟酌了许久,调制了一壶毒酒,将夫人地两个丫环和自己书僮逐一召至书房强行毒死。这三人都已在府中近十年,所知之事甚多。将其遣散成奉之实在不放心。特别是那书僮当初还参与了伏击寇大娘之事。为了向楚府效忠,成奉之虽有些不舍,最终还是亲手灌下了那杯毒酒。
    楚名棠得知此事,果然甚为满意,嘴上斥责了成奉之几句,回头就吩咐楚铮速从鹰堂挑选二十个男女弟子作为下人送去成府。
    楚铮对成奉之地狠辣亦不得不叹服,自己与其换位处之,绝对下不了这等毒手。不过自己也不想效仿,人还是保留点良心的好。
    忽听外面一阵热闹。过了片刻,方令信走了进来。
    “奉之今日来得这般早。实令本相惭愧。”方令信一眼瞥见楚铮。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楚将军亦在此地,令尊怎么还未至?若误了今日早朝。本相定要重重参他一本。”
    “父亲应在途中,稍后便该到了。”楚铮收起翘着地二郎腿。起身上前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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