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春秋》第二章三箭慑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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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怪事,这些马贼何时转性了?”
    楚铮不解,洪文锦解释道:“灰胡儿虽是剽悍,但我黑骑军从来不将其放在眼中,就因这些马贼只知流窜,从不敢与我等正面交锋,今日他们应知我黑骑军在此,居然还敢大军压上,真是从未有过之事。”
    楚铮却道:“洪将军切勿小看了他们,这些马贼既能在北疆生存下来,这套战法必有其可取之处。”他前世深受游击战熏陶,对灰胡儿倒并无小瞧之意。
    洪文锦一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几年战事不断,早些年与胡蛮交战,后又抽调大军到南线与西线,我北疆大营从未尽全力剿灭这些马贼。这些马贼也颇为精明,他们主要以抢劫来往商队为主,虽也曾抢夺军中分散在各地的辎重,但极少伤我将士性命,以免激怒我北疆大营,否则我十万大军齐出,这马贼根本无法在北疆立足。”
    楚铮颔首道:“原来如此。”
    “将军,末将这就去命各部准备应战。”
    “且慢,”楚铮拦住洪文锦,指指前方道,“洪将军你看,那些马贼已经止足不再前进了,仅有二骑向我处驰来。”
    只见一个虬髯大汉与一个身披铠甲的妇人策马而来。楚铮看了看,那妇人倒是认识的,就是他要射没射着的那个女子,只是换了一匹坐骑,那虬髯大汉高鼻深目,额阔脸方,举目顾盼之间有种不怒自威之气势。
    洪文锦喃喃说道:“灰胡儿几大头领中只有何胜男一人是女子,这大汉莫非就是……”
    二人在距林百丈处停下,那虬髯大汉挽弓如满月,射出一箭落在林外十余丈处。
    “在下吕问天,携妻何胜男,特来求见此箭主人。”
    洪文锦耸然动容:“果然是他。”
    楚铮饶有兴趣地看着吕问天,道:“此人便是灰胡儿的首领吗?”
    “不错。”
    “是条汉子。”楚铮跨上火云驹,道,“洪将军,你在此统领全军,我去见他一见。”
    洪文锦大惊失色,楚铮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太尉大人要杀自己简直像捻死只蚂蚁一般,忙抓住火云驹的缰绳:“将军,去不得。”
    楚铮笑道:“他既然来得,我为何去不得。堂堂大赵将军,如何能让马贼比了下去。”
    “将军若真要去,”洪文锦回头叫道,“李元宗,命你率两千黑骑军护送将军。”
    楚铮肃然道:“洪将军,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但本将军非去不可,此乃军令,请洪将军松手。若洪将军实在不放心,李元宗,你可愿与本将军一同去会会灰胡儿首领?”
    李元宗笑道:“末将愿意之至。洪将军请放心,末将定誓死护卫楚将军,不过楚将军恐怕用不着末将来护卫。当年末将曾与那吕问天交过手,虽未曾胜过他,若说他能赢了楚将军,打死我都不信。”
    洪文锦想想也是,当日他也曾目睹楚铮将李元宗揍得满地找牙,而北疆大营能胜过李元宗的根本没几人,便道:“也罢,但李元宗你也切不可大意,否则唯你是问。”
    这边何胜男见树林中这么久也无人出来,不由有些担忧,生怕赵军有何不轨之心,说道:“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看来射此箭者也是个无胆之人。”
    “再等片刻吧。”吕问天忽然笑道,“这不来了吗?”
    何胜男看了看道:“咦,那大个子怎么有些眼熟?”
    隔着老远李元宗就嚷嚷开了:“吕首领,可还记得我李元宗?”
    吕问天微微一笑:“阁下大名今日方知,但尊容吕某倒记得的。”
    李元宗大大咧咧地说道:“四年前汤阴山一战,你我交手才数十回合,未曾分出胜负,今日可否再讨教讨教?”
    一旁的楚铮听了不由得苦笑,这李元宗是干什么来了,真有些后悔带上他了。
    何胜男取出楚铮射杀她爱驹的那枝铁箭,恨恨地说道:“姓李的,我且问你,此箭可是你所射?”
    李元宗哈哈笑道:“我李元宗若有这本事,吕首领当年就不会逃得那般轻松了,告诉你二人,此乃是我家楚将军所为。”
    吕何二人这才仔细打量起了楚铮,何胜男忽一声惊呼:“火云驹,你胯下的可是火云驹?”
    楚铮咳嗽声道:“正是,在下楚铮见过贤伉俪。”
    何胜男微感惊奇,道:“你不姓王么,怎么身上还穿有王……老统领的麒麟甲?”
    楚铮明白她的意思,道:“吕夫人好眼力,王老统领乃在下外公。”
    吕问天和何胜男相顾一眼,何胜男使了个眼色,吕问天摇了摇头。他明白自己妻子的意思,这少年身份既是极为尊崇,若是将他拿下要挟赵军,灰胡儿所需辎重唾手可得,但这少年将军虽未及弱冠之年,可看服饰应已是军中偏将,那李元宗也只是其部下而已,李元宗的武功他是领教过的,确实不凡,可听他言语中似对这少年极为推崇,这少年武功应不在他之下,何况那一箭之威着实让吕问天心折,若真对这少年出手的话,即便想要偷袭,恐怕成算也是渺茫,若再惹来黑骑军的疯狂报复,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吕问天指指何胜男手中那枝铁箭,对楚铮说道:“以精铁打造的箭矢吕某还未曾见识过,能射出此箭的硬弓定也是稀世之宝,楚将军可否让吕某开一下眼界?”
    楚铮笑道:“这有何不可。”说完从马侧皮囊内取出羿王弓,径直递给了吕问天。
    吕问天没想到楚铮真把弓交给了自己,犹豫了下才接了过来,只觉手中一沉,赞道:“好弓。”心痒之下从何胜男处取过铁箭,搭好后奋力一拉,竟只拉开了少许。
    吕问天吃了一惊,看了看楚铮和李元宗,只见两人脸上均是笑吟吟的。楚铮虽面带笑意,但一手却垂在身侧,距那把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不过寸许,全神戒备着,而李元宗则是个直肠子,见吕问天也没拉开此弓正感幸灾乐祸,浑然没想到他若真拉开了此弓对准自己,自己等于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吕问天脸上挂不住,将弓背向下箭头朝地,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羿王弓拉了开来,只是箭尖乱颤,真要射出去话这箭都不知飞哪去了。
    李元宗却大力鼓掌喝采:“好,吕首领果然了得,我李元宗使了吃奶的劲儿也从未将这弓拉圆过。”
    楚铮暗暗点头,这羿王弓绝非蛮力所能拉开,这吕问天应该也是武林中人。
    吕问天勉强收弓,额头上已是密密的汗珠,为了不丢丑只好缓缓而为,只觉得收弓较拉弓更吃力三分。吕问天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怀疑地问道:“先前楚将军连发数箭,用的真是此弓?”
    李元宗不满地说道:“吕首领,你这话什么意思,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难道你信不过我李元宗?”
    吕问天啼笑皆非,暗想:“我与你只交过一次手,今日才攀谈了几句,何来是信得过之说。”当下也不辩解,连弓带箭一同交还给了楚铮。
    “李将军休得无礼,”楚铮接过羿王弓,说道,“吕首领,在下不敢有瞒,方才用的确实是此弓。”说完,将铁箭置于弓弦上,何胜男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不觉向丈夫身边靠近了一些。
    楚铮回首将弓挽成满月,喝道:“林中将士向两边退出十丈!”
    洪文锦远远答道:“遵命!”
    楚铮等了片刻,手指一松,铁箭带着利啸声离弦而出。吕问天与何胜男目力均远超常人,但也只是看到一道依稀箭影直奔一棵树而去,一声闷响过后,树顶的积雪簌簌而落。
    楚铮又迅速从囊间取出两枝铁箭,仍向那棵树射去,三箭过后,那树冠晃了几晃,整棵树从中而断,轰的一声摔到地上,登时积雪飞扬。
    楚铮对吕问天做了个请的手势,吕问天强摄心神,点了点头,两腿一夹马腹向树林走去。没走几步,远处马贼阵中传来骚动声,吕问天回首道:“夫人,告诉诸位兄弟不必担心,为兄去去就回。”
    楚铮笑道:“吕夫人请放心,在下对吕首领绝无恶意。”
    何胜男亦明白楚铮方才若有祸心,那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弓箭对准自己夫妇,两人恐怕都难以幸免,便转身做了几个手势,也驱马跟了上来。
    李元宗则亦是第一次见楚铮这般射法,张大了嘴,愣愣地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三人来到那棵倒地的树前,只见断裂之处有半尺粗,楚铮方才所射的那几箭全都穿透而过,无一留于树杆内。
    吕问天长叹道:“此弓应是世间仅有,吕某今日得见,已不枉此生。承蒙楚将军之情,吕某在此立誓,有你楚将军在北疆大营一日,我灰胡儿绝不再抢夺北疆大营一物。”
    何胜男看了楚铮和吕问天一眼,不禁满面愁容。
    楚铮看在眼里,道:“吕首领,吕夫人,请去那边说话。”
    三人来到一空旷之地,楚铮问道:“在下有一事不解,想请教吕首领。”
    “楚将军请说。”
    “吕首领应知押运这批辎重有上万我大赵军队,即便不是黑骑军,恐怕也未必轻易得手。在下曾听黑骑军将领说过,灰胡儿甚少抢夺北疆大营之物,怎么此次……”
    吕问天苦笑道:“我等何尝不知此番若是得手,定会触怒北疆大营,但也是无奈之举。两月前北疆便已连绵大雪,较往年阴寒数倍,而我灰胡儿等几部人马大都乃胡汉混血,吕某和贱内亦是如此,自懂事起便不知父母是何人,既不容于胡,亦不容于汉,想去最近几个城中购买过冬之物亦是不可得。众儿郎的家眷已有数人冻死,再这般下去都快走投无路了,不得已才打这批辎重的主意啊。”
    楚铮沉默良久,道:“吕首领,这些辎重件件登记在案,在下也无权动用,不过在下倒是另有一法,可解你们灰胡儿之忧。”
    出乎楚铮意料,吕氏夫妇听了并不为其所动,反而目露戒意,吕问天拱手淡淡地说道:“楚将军的好意吕某心领了,不过我灰胡儿从不无故受人之情,告辞了。”
    楚铮不明所以,道:“吕首领,在下绝无恶意……”
    何胜男打断道:“似你这番话,我夫妇已经听过多次了,给点银子给点粮就想收编我灰胡儿,让我等上阵杀胡人,我们灰胡儿郎的性命就这么贱么?”
    楚铮讪讪说道:“在下其实并无此意。”
    何胜男冷笑道:“若无此意你会白白给我等过冬之物?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况且灰胡儿非胡非汉,并非赵国臣民,为何要为你们赵国效力。”
    楚铮没想到何胜男反应这般激烈,想了想道:“吕夫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北疆毕竟是我大赵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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