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春秋》第二十六章出征誓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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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侄女,明日让令爱进宫来,本宫问问她,若她对此事亦无异议,郭兄何必再阻拦此事呢?”
    楚名棠拱手道:“多谢长公主。”
    赵茗笑道:“楚兄何必多礼。时辰也差不多了,本宫这便摆驾议事堂。”
    出了帐篷,郭怀跟在楚名棠身后,小声道:“楚名棠,就是长公主从中助你,此事也没这么容易。”
    楚名棠头也不回,道:“郭怀,休要不知好歹,朝廷三公之一——司徒这闲职已经空缺多年,方令信已数次举荐你,想为其堂弟方令明腾出兵部尚书之位,你莫不是真想提上这一职吧?”
    郭怀怒道:“你此言何意?”
    楚名棠停下脚步,道:“我只想告诫于你,如今不同于往日,长公主毕竟只是一介女子,岂能与皇上相提并论,你可要好自为之了。”说完,楚名棠便快步离去,只留下郭怀在那边愣愣地站着。
    校场议事堂平日看起来是个颇大的所在,但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八千出征将士只进来了不到八百人。即便如此,除了两位公主所坐之处尚留有较大余地外,连几位尚书都与百官挤到了一处,方令白等人坐下后均是纷纷皱眉。
    议事堂的布置也给楚铮改造得面目全非,这让仍掌管禁卫军事务的副统领赵无忌看了连哭的心都有。原先他所坐之处搭起了戏台,台下挖了个近十丈方圆的大坑,由于时间紧迫也来不急再做何修饰,只将四周用铲子拍平了铺上绸缎了事。
    二十余个飘香阁的小乐师就坐在其内,楚铮蹲在众丫头前面总结性地说道:“好了,记住我方才所说的,你们的天地就在这方圆十丈之内,不要为杂事所扰,外面所来的人不过是些朝廷低级官员,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必放在心上。这两天你们已将新曲练得很娴熟了,就仍当是在府内练习吧,就算出了什么小差错本公子亦不会怪罪你们,听明白了?”
    小丫头们点了点头。
    楚铮心中叹了口气,事到临头,自己反而有些担心起来,毕竟只合练了不过四五次,而且远非毫无瑕疵,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楚铮爬出坑外,不经意间看见赵敏偷偷向自己招手,便走了过去,先向赵茗行礼道:“末将楚铮参见长公主。”
    赵茗冷声道:“这几日你在做什么,也不来宫中陪陪敏儿?”
    楚铮叫苦道:“启禀长公主,末将这两天在府中忙得晕天黑地,实在无暇进宫,而且末将也请姑姑琳妃娘娘向敏公主禀明了详情。”
    忽听一人呵呵笑道:“长公主请勿怪,这小子就要出征了,连老臣府上都未到过一次,看来确是所操劳之事甚多。”
    楚铮对来人长揖到地:“孙儿参见外公。”来的正是靖北侯王烈。
    面对王烈,赵茗也不敢怠慢,起身道:“老侯爷风采不减当年,真是我大赵之福。”
    王烈叹道:“老臣已经老了,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以后就看这些少年了。铮儿,此去北疆,在外公的旧部面前切不可辱没了外公的颜面,知道么?”
    楚铮答道:“孙儿遵命。”
    赵茗请王烈在左侧坐下,看了看四周笑道:“老侯爷,此次誓师大会开了大赵之先河,想必令孙定是在其中出了不少主意,想楚大人平日公务繁忙,恐怕难以顾得如此周全。”
    楚铮谦虚不已:“启禀长公主,末将只是在一旁打打下手罢了。”
    王烈却叹道:“这小娃儿就是太过聪明了,老臣反倒有些放心不下。智者常易瞻前顾后,难下决断,此乃兵家大忌。郭怀郭大人此次任命铮儿为北疆大营参将,想必也是看到了此处。”
    赵茗不解道:“老侯爷,当年诸葛相国亦是智名冠绝天下,不是仍助后汉太宗平定了天下吗?”
    王烈犹豫了一下,道:“铮儿如何能与诸葛相国相提并论,诸葛相国乃大军统帅,总揽大局,故应面面俱到,若让他单独领一路兵马,未必就胜过当时其帐下的几位名将。”
    王烈说得较为含糊,赵茗对领兵之道亦并不精通,听得迷迷糊糊的,一时不知从何问起,只好作罢。
    赵敏见楚铮脸上略带尘土,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巾屈指向楚铮弹去。那丝巾轻若无物,即使一壮汉奋尽全力恐怕也掷不出一丈之遥,可赵敏一指之力,那丝巾在空中毫不停顿直飞入楚铮袖中。
    楚铮取出丝巾,竖起姆指以示夸奖赵敏武功之高,赵敏却不领情,轻哼一声看向了别处。
    王烈与赵茗见这对小儿女之状,不由莞尔。
    楚名棠与方令信此时也走了过来,见过赵茗后在右侧就座。楚名棠见楚铮也在此地,皱眉道:“你既身为出征领军将领,还不速速入列。”
    楚铮正想告退,赵茗却道:“太尉大人,就让楚铮留在此地吧,本宫稍后还有话问他。”
    楚家父子相视一眼,脸上均微有异色。
    赵茗并未察觉,对楚铮笑道:“本宫与令尊乃旧日好友,也可叫你铮儿。铮儿,在王老侯爷这边坐下吧。”
    楚铮无奈地应了声是。
    没过多久,成奉之走到戏台之上,轻咳一声,台下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大人,”成奉之向朝廷百官巡视一眼,“此番八千将士赴北疆之誓师大会进程已大半,祭拜天地、将士盟誓乃往日惯例,新增之王老侯爷对出征将士祝辞,慷慨激昂,极为鼓舞我军士气,冯大人和许大人深明大义,为使中原不再遭受当年胡蛮蹂躏之苦,毅然送子从军,更是值得赞许。唯余此最后一项,是将一个世家子弟听闻北疆胡蛮来犯,告别家中双亲和已有身孕之妻自愿奔赴北疆之事,用一前古未有之方式呈现于诸位大人面前。可其中颇有不合世俗礼仪之处,太尉大人对此亦是举棋不定,不知是否该将之示予诸位大人观看。昨夜太尉大人召集本官及六部多位官员反复看了数遍,深感其中尚有不少值得称道之处,故今日请长公主、敏公主屈尊,及各位大人到大校场议事堂,对此加以评判。请诸位大人及出征将士肃静,若对其有何异议,尽可在事后提出,其间不得出言相扰。”
    成奉之说完便退了下去。四周灯火突然黯淡下来,只有半丈高的戏台周围仍是灯火通明。
    忽闻一阵短促的琵琶声如惊雷乍空,却又戛然而止,屏息片刻后相同的曲调又重复了三四次,琵琶声愈显急促,渐渐地变得细密绵长,如同雪夜成千上万的士兵蹑步而行。随后曲声又舒缓下来,倾刻间又几记重弦,似是军士们刀齐出鞘,万箭齐张,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众人正听得血脉贲张之际,琵琶声却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雅的古筝之声,淡淡地带着几分忧愁,只见一盛装女子翩然登台,正是紫儿出场了。
    王烈吁了口气,轻声问道:“名棠,方才所奏是何曲子,如同大军夜行征战,老夫怎么从未听过?”
    楚名棠看了楚铮一眼,道:“此乃十面埋伏之曲,是一民间老者根据当年楚汉垓下之战所创,只可惜此人谱下此曲后不久便因病而逝,铮儿前些时日南下偶然发现此曲谱,便从其后人手中购得。”
    赵茗说道:“令郎可说是做了件好事,此曲日后定可成为传世之作,似本宫这般只粗通韵律之人亦听得沉醉不已。”
    楚铮难得听赵茗夸奖自己,不觉汗颜。他原本正为戏中配乐少而头疼,苏巧彤偷偷地塞给他一本曲谱,楚铮对宫商角徵语这套基本一窍不通,便扔给了那帮小丫头,小丫头们照着谱子一弹他吓了一跳,这曲子怎么这么耳熟?虽然叫不出名字来,但绝对是前世所听过的,便跑去追问苏巧彤,这才得知是前世十大古曲之一的《十面埋伏》。楚铮奇了,这女子怎么连这都精通?苏巧彤没好气地告诉楚铮她前世小时候,上海的学生至少要上四五个兴趣班,她父母也为她报了好几个,但只有琵琶断断续续地坚持了下来,《十面埋伏》是琵琶古曲中的巅峰之作,学琵琶的人即使弹不下来,听也听得耳朵生茧了。
    这边王烈也点头道:“不错,那老者定是昔日从身军中,否则断然写不出此曲。不过老夫听来怎么觉得似未曾完结,只听到了大军行军布阵,战事尚未开始便已结束,这是何故?”
    楚铮笑道:“外公明鉴,方才只是此曲的小半部分,是为配合戏中剧情而奏。外公若要听整曲,过几日可让这些乐师到府中演奏。”
    此时伍绍一也已登场,左侧禁卫军所坐之处顿时传来一阵骚动声。楚铮站起身来,对着几个不安分之人怒目而视,许唯义和冯远等人领教楚铮的手段也不是一次了,况且朝中重臣尽在此地,也不敢放肆,都低下头去不再出声。
    楚铮坐了下来。台上紫儿轻唱着因为夫婿出征而生发的担忧之情,她在飘香阁多年,歌舞功底极为浑厚,在台上挥洒自如,舞姿曼妙,歌声婉转动听,扣人心弦。赵敏听着听着,不觉被勾起了心事,看了楚铮一眼,头不由得低了下去。
    楚铮却并未在意,他正关注着戏台之上,心中感叹:没办法,赶场啊,若是时间充裕些的话,绝不会挑这伍绍一,“试镜”时就把他给咔嚓了,只会说不会唱,让他随着紫儿起舞更是不如杀了他来得省事。
    忽闻琵琶声又起,似是军中擂鼓催促将士即将出征,伍绍一面露诀别之意,向紫儿长揖一礼转身欲离去,紫儿急急拉住他衣袖,哀怨地唱道:“君可知那无定河边枯骨,犹是千里深闺梦中人……”
    这些正是楚铮所写,听到此处,他不由愧然垂首,心中默念道:这是改编,不是抄袭,是改编,不是抄袭……
    一旁赵茗耸然动容,道:“此言真可谓入木三分,道尽了战事残忍之处,只是,”赵茗声音放低了些,“楚大人,出征前说这般话会否有折士气?”
    楚名棠微微一笑:“请长公主看下去便知。”
    赵茗白了他一眼,楚家父子怎么都这么喜欢故弄玄虚。
    台上伍绍一满脸肃容,唱出了他在戏中唯一的一段唱词:“……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后汉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愿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唯有此段,伍绍一才不觉得有丝毫尴尬,真正道出了他的心声。
    黑骑军与禁卫军将士再也顾不得了,喝彩声如雷,不少军士竟忘形地站了起来,他们之中虽大都不通文墨,但此段《满江红》通俗易懂,只感热血沸腾。朝中大臣们亦不住点头,有几人更是赞叹道:“壮哉,壮哉!”
    楚铮吁了口气,暗道: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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