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春秋》第二十二章一国民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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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咐成奉之等人着手去办。”
    苏巧彤说道:“楚伯父,小女子认为戏中女子需要由女子来演,朝廷传命应特地提及此处。”苏巧彤前世最为反感男性花旦,每次在电视上看到就起鸡皮疙瘩,既然自己开创了戏曲先河,定不让再有此事发生。
    楚名棠方才只觉新奇,未曾考虑到此处,此时闻言有些犹豫,赵国男女之防虽并不甚严,但在大庭广众之下非亲非故的青年男女同台而立并以夫妻相称,的确有些过份了,朝中一帮儒家弟子不知又要怎么说了。
    楚铮明白苏巧彤的意思,也道:“父亲,巧彤之言有理。此戏需逼真才可感动世人,试想一大男人在台上做娇娆女子状,恐怕台下之人未看就已先笑翻了。”
    楚名棠叹了口气,道:“这样吧,苏姑娘先将此戏尽快排练出来,等到朝中大臣们看过后再做决断。”
    楚名棠踱了几步,忽道:“铮儿你先下去,为父有话要问巧彤。”
    楚铮知父亲不会无缘无故便召苏巧彤至此,无奈地说道:“孩儿遵命。”
    楚铮走后,面对着当世第一权臣,苏巧彤心中着实有些不安,秦王虽是一国之君,但他对自己存有爱慕之心,在其面前倒也能应付自如。可在楚名棠面前苏巧彤自觉一无所恃,秦国天机阁内关于这位赵国太尉的资料整整放了几大柜子,苏巧彤曾详细看了不下数十遍,此人从一楚氏旁系贫家子弟官至太尉之职,掌控赵国朝政大权,杀伐决断,心狠手辣,除了有些惧内外几乎没有任何弱点。也许他才是当世真正的枭雄,楚铮与之相比终究还是稚嫩了些。
    楚名棠坐了下来,说道:“苏姑娘,本相久闻西秦兵马大元帅薛方仲有一义女,才华绝世,深得秦王器重,以弱冠之年便执掌天机阁,只是没想到还会与你有见面之日。”
    苏巧彤干笑道:“楚伯父过奖了。”
    楚名棠摇头道:“本相所说绝非过誉之辞。苏姑娘应知本相生平宏愿便是灭秦齐吴三国,使中原重归一统,自任太尉以来,本相派往西秦共七批细作一百二十二人,却仅有一十三人生还。整整三年,与一人较量从未占过上风,实是本相生平仅有之事。”
    苏巧彤小心翼翼地说道:“楚伯父,秦不同于赵,昔日世家余孽时刻不忘刺杀秦王,因此天机阁眼线遍布咸阳城,任何外来人士都难以隐藏,而非仅小女子之功。且小女子费尽心机,仍让这十余人逃出咸阳城,还带走了秦国东线各级将领名册,说起来还是小女子输了一筹。”
    楚名棠微微一笑,道:“此事怕是苏姑娘有意为之吧,当时本相真正想要的是秦国东线兵力部署详图,那些人带回的却是张仿制的,是否出于姑娘之手?”
    苏巧彤松了口气,轻笑道:“楚伯父果然看出来了,方才小女子还不敢提及此事。”
    楚名棠目带赞许之色,道:“此事本相若还需苏姑娘暗中提醒,那真可算完败于你之手了。”
    苏巧彤道:“楚伯父雄才大略,无论运筹于朝堂还是决战于沙场,皆从未遇敌手,小女子只在雕虫小技之处略有所得,与伯父相比实是望尘莫及。”
    “于小节可观大处,苏姑娘过谦了,”楚名棠神色忽变得肃然,说道,“不过本相有一事始终不明白,苏姑娘,秦王可给予你的远胜铮儿,只要你愿意,荣华富贵垂手可得,又怎么会钟情于乳臭未干的铮儿?毋要再说你本是平原城人氏,这等话本相是不信的。”
    苏巧彤心中咯噔一下,这应是楚名棠对自己最后的考验了,也是最紧要的一次。楚铮杜撰自己乃是他儿时在平原城的旧友,原本只是说给柳轻如和武媚娘听的,没想到苍乐山之事突然败露,柳轻如无奈之下只好将此告知了楚名棠夫妇。但要取信楚名棠又谈何容易,楚名棠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就算编得再怎么天衣无缝也无济于事。
    苏巧彤低着头,心思飞转,忽然心头一动:楚夫人上哪儿去了,她今日应该并未出府,以楚夫人对楚铮的疼爱,楚名棠训斥楚铮,她应该在场才是,莫非……
    苏巧彤偷偷瞥了一眼,只见书房内室之门挂着门帘,心中顿时有了数,坦然一笑道:“楚伯父,小女子身世之事,楚公子亦是一片苦心,他如何说小女子也就如何应了。”
    楚名棠有些意外,没想到苏巧彤径直就承认了,不由冷哼一声:“果然不出本相所料,那你既是深得秦王宠爱,为何要来我大赵?”
    “秦王确是欣赏小女子之才,更愿立小女子为妃。身为一女子又有何权来选择,西秦女子二八年纪便可成婚,小女子年已十九,先前多次拒绝入宫,各般借口都已用尽,眼见再也无法推脱,便找了个借口前来赵国,只想拖一时是一时。”
    楚名棠问道:“那你究竟为何不愿进宫?”
    苏巧彤苦笑道:“楚伯父对小女子想必有所了解,应知小女子虽是薛方仲义女,但本是一个山村孤儿,一入宫门深似海,以此身世在宫内如何处之?秦王愈是宠爱,愈会招人忌恨,何况历朝历代对后宫涉政极为忌讳,义父薛方仲亦因此对小女子极具戒心。至于荣华富贵,楚伯父认为小女子会贪图这些吗?”
    楚名棠想了想,道:“不错,以你之才,定是期望能大展宏图,不会甘心只用于嫔妃之争。可这也不足以说明你为何要委身于铮儿,况且你也该知铮儿未必能立你为正室。”
    苏巧彤轻叹一声,道:“此事说来极为玄妙,楚伯父未必会相信。若要怨只怨上苍为何让小女子生在了秦国,而非大赵。”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楚名棠不解道:“苏姑娘此言何意?”
    苏巧彤双目茫然,轻声道:“楚伯父可否相信缘分这一说?”
    楚名棠寻思片刻,皱眉道:“‘缘’之说似是佛家的言论吧,本相略有耳闻。”
    “小女子方到京城便遇上了楚公子,初次相见竟感心头悸动,觉得此人备感熟悉,只是当时心中仍存敌意未曾细想。到后来二人斗智斗谋,日子久了,一颗心儿竟似系紧他了,也许这便是前世的缘分吧。”说着说着,苏巧彤声音愈加低微,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楚名棠冷笑道:“似你这般所言,此事也太过儿戏了吧。”
    苏巧彤直起了身子,道:“楚伯父,两情相悦是没理由可讲的。当年您只一个贫家子弟,夫人身为王家长女,身份之尊世间无几人可比拟,却偏偏倾心于楚伯父,在外人眼中亦似不可理喻。”
    楚名棠一怔,细想一番确有些道理,当年他与郭怀只是两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夫人为何会喜欢上自己,楚名棠直至今日仍有些不解。
    楚名棠沉吟片刻,道:“苏姑娘,以你之言是为情而留在大赵,可恕本相直言,据本相所看,铮儿身边几个女子中,他对你并无特别之处,至多持平而已,这又作何解?”
    苏巧彤一惊,随即心中一酸,居然连楚名棠都已看出了这点。
    楚名棠盯着苏巧彤,看她如何能自圆其说。不料这女子竟垂首小声抽泣起来,哽咽着道:“楚伯父是在取笑小女子厚颜么?”
    楚名棠并未为其所动,淡淡说道:“本相并无此意,只是对此不解罢了。”
    苏巧彤拭了泪,道:“小女子对此亦是心知肚明。可那又如何,公子为了小女子之事已经倾其所能,何况轻如姐和敏公主与公子相识多年,小女子至上京城不过数月,又有何资格与之相争。”
    楚名棠一哂道:“此言在他人说来倒也有些道理,可苏姑娘你又岂是甘居人下之辈?”
    苏巧彤轻声道:“楚伯父此言乃是针对世间男儿,可女子的心头最重的仍是一‘情’字,纵使有经天纬地之才,到头来难道也能封侯拜相不成?”
    苏巧彤口口声声咬定一个“情”字,楚名棠一时也无计可施,冷哼一声道:“铮儿这毛头小子胆大包天,行事不顾后果,你若真倾心于他可算异数了。”
    内室突然也传来一声冷哼,声音虽小,但苏巧彤一直留心着,又见楚名棠忽神色有异,不由暗想,楚夫人果然在里头,便说道:“伯父对楚公子之评价差矣。小女子在西秦可以说目无余子从不服人,没想到来到赵国遇见公子后居然步步受制,足以说明公子之能。”
    苏巧彤忽含泪带笑道:“小女子听说世间为人父母者眼中,自家孩儿总是最好的,唯有像公子这般天纵奇才却例外,楚伯父内心虽亦承认楚公子之能,但平日却总捡其不足之处加以训斥,致使公子在楚伯父面前噤若寒蝉,此般心态颇有玩味之处。”
    楚名棠有些尴尬,连咳数声正待开口,只听一阵笑声传来,楚夫人从内屋走出,说道:“巧彤说的极是,别家孩儿若有出息,其父母定以之为荣,唯有老爷对铮儿百般挑剔,妾身亦早已对此不满。”
    苏巧彤起身裣衽道:“参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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